等了片刻,見喧鬧聲並沒有來自己府中,李彥把宋三喚到牆角,示意其蹲下。


    騎在傻大個宋三的肩頭,還是沒有牆高,索性踩著肩膀站立起來,宋三的身高有一米九多,加上李彥近一米八的個頭,疊加起來,剛好能扒著牆沿。


    眾書生也好奇的圍攏過來,竟沒有一人敢出門察看,這個年月,土匪橫行,殺人比殺豬還簡單,為了看熱鬧用生命做代價,可是不值得。


    李彥心裏還是有些竊喜的,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隻要來昭那老狐狸有難,對自己來說便是好事。


    他小心的露出半個腦袋,睜大眼睛向院裏觀瞧,隻見院中已亂成一團,穿著緊身官服的衙差和西門府裏的家丁已打在一起,兵器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這還是李彥穿越過來第一次目睹實戰,仔細看了一會,覺得也不過如此,衙差倒還算身手敏捷,躲閃之餘出刀踢腿可見有些功底。


    至於西門府的家丁,完全是憑借蠻力亂掄亂砍,顧前不顧後,顧左不顧右,殺紅眼時,還有給同夥一棒子的。


    很快,衙差們便以絕對優勢勝出,家丁們倒了一地,有捂著傷口做痛苦狀的,也有裝死的,趁人不注意向暗處挪動身體。


    局勢穩定後,一個身穿大紅官袍的人從樹後走出,身邊有倆個精裝的衙差保護著。


    待看清那人麵容,李彥驚訝的險些摔倒。


    不正是自己的“哥們”李衙內嗎?記憶中五品以上的官員才可著紅袍,怎地一日不見,就生了?還升的這麽離譜,那他去西門府又是做什麽?


    隻聽李衙內大聲吩咐道:“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罪犯來昭!”


    “來昭?不好!”李彥心裏叫苦,看這架勢,來昭必定是犯了重罪,若這廝被活著帶到縣衙,難保不會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還得過去一趟,先給李衙內打個預防針,若讓老狐狸先說出來,就顯得被動了,最好能唆使李衙內直接殺了那廝,以絕後患。


    想到這裏,從宋三的肩頭跳下來,後者一臉期待,還未等他開口,李彥用眼神示意不要問。隨後對眾書生道:


    “今日就此作罷,諸位速速迴家,莫要胡亂走動,快快去吧。”


    書生們見李彥一臉嚴肅,皆以為是匪徒行兇,紛紛抱拳告辭,行禮之時還保有讀書人的風度,待走到門口,撩起長衫連滾帶爬的往家跑,狼狽之態,不堪入目。


    待院中隻剩自家人時,李彥才對驚慌失措的三位女士道:“不要怕,是官府抓人,與我們無關。”


    宋三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把鋼刀,擰眉瞪目,一副赴死之狀。


    李彥不做隱瞞,把心裏的擔憂對宋三講了出來,如果此事處理不好,可能會加速戳穿謊言的時間,若還想過安逸的生活,就立即迴家,與自己劃清界限,便不會受到連累。


    宋三嘿嘿一笑道:“生活太無趣了,能淡出鳥來。”


    李彥心裏感激,知道他這麽說完全是想幫自己,嬌妻在家等著,怎就會淡了呢,拍一下他粗壯的胳膊道:“走,過去看看。”


    萱草蹭的率先跑到前麵,頭也不抬的往外走,李彥壓低聲音喚道:“萱草,你做什麽?”


    “我也要去。”萱草頭也不迴的跑出府門。


    李彥氣的一跺腳,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這不是添亂嗎……


    沒想到,添亂的不止萱草一人,李瓶兒也緊走進步,拉住李彥的胳膊道:“萱草去的,我也去的。”


    李彥無奈,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估計一時半會也勸說不動,眼下不能耽誤時間,必須再來昭咬出自己前先到。


    不作言語,邁步出離府門,向西門府而去。


    浣兮也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麵,既沒有萱草的張牙舞爪,又不似李瓶兒的嬌纏,因為身份不同,親疏遠近不同,也使其渺小的如透明了一般。


    李彥剛邁進府門,便爽朗笑道:“兄長,兄長,小弟前來賀喜,恭喜哥哥,賀喜哥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呐!”


    李衙內轉迴身,見是“恩人”李彥,依舊保持官威,板著臉道:“你怎知我在此處?”


    雖然李彥是正五品,而他的從五品,但一個實職,一個空銜,差距還是很大的,所以他現在完全可以不用顧忌李彥的感受。


    “弟弟我現在住旁府,剛才瞧見兄長大發神威,幾刀便殺的這群反賊落花流水,心裏著實佩服,便顧不了許多跑過來參拜,不打擾您辦案吧?。”


    一番刻意的吹捧,雖然很假,但李衙內很是受用,露出笑臉,伸手拉住李彥道:“過獎了,過獎了,不過,我若真動起手來,也和你說的差不些許。”


    李瓶兒緊隨李彥的後麵,聽到這二人一個不要命的捧,另一個不要臉的吹,覺得甚是可笑,實在忍受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李衙內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怒道:“你為什麽笑?你笑什麽?很好笑嗎?”


    李瓶兒嚇得抓緊李彥的衣襟,躲在其身後,不敢說話。


    “哥哥,不要動怒,自家人。”李彥打圓場道。


    李衙內也是久經風月場所,見李瓶兒的動作便知道是女扮男裝,火氣也消了不少,道:“過來讓我瞧瞧,長得俊不俊?”


    李彥岔開話題道:“這西門府犯了什麽罪,值得勞您大駕?”


    “跟你說話呢,讓我看看!”李衙內氣焰囂張,不理李彥的話,盛氣淩人的說道。


    “哈哈,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義兄,你隨我叫,喊大哥。”李彥摟著李瓶兒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李瓶兒頭也不敢抬,膽怯的叫了聲大哥。


    李衙內銀笑道:“賢弟這是哪尋摸來的雛?哪個窯子的?等你玩膩了,讓哥哥也嚐嚐,這小模樣挺招人疼的。”


    “兄長誤會了,她是不是窯姐兒,是我的妻子。”李彥也沒了笑容,略帶不悅道。


    李衙內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是傻子,不就是花子虛的婆娘李瓶兒嗎?花子虛玩得,你玩得,我就玩不得?”


    李彥實在忍不住,抓住李衙內的胳膊,一個背摔,將其重重的摔在地上,快速的抽出匕首,架在脖子上,用膝蓋頂住他的肚子,惡狠狠道:“怕死嗎?我問你怕死嗎!”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等旁邊的倆個衙差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自己的少主子已被人用刀抵著,所以不敢亂動,何況還有一個巨塔般的漢子擋在身前,非但沒往前走,反而倒退了數步。


    李彥繼續問道:“怕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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