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下,拉不動。


    他怕拉斷魚線,悠著勁的慢慢拽。


    明顯感覺有東西被拖了出來。


    這下拽起來越來越輕鬆。


    幾秒後。


    水麵唿的一下。


    隨釣鉤上來一大坨東西。


    兩人定睛一看,差點尿了。


    居然是一具被麻繩捆著的泡脹屍體!


    屍體脹的鼓鼓的,嚴重變形。


    泥馬,就想釣條魚而已,玩大了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


    釣魚佬不禁操了一聲。


    “晦氣!快!趕緊拉一邊去!別驚了我的窩子!”


    蘇澤把屍體拉到岸邊,趕緊點根煙掏出手機跑的遠遠的。


    尼瑪這麽臭,那釣魚佬居然還守著陣地不撤,跟屍體就隔著不到五米。


    蘇澤沒打妖妖靈,直接給秦所打了個電話。


    直播間裏已經瘋了。


    【臥槽!】


    〔臥槽臥槽,我說什麽來著!不是釣魚的吧,主播來撈屍的!還有誰不服!翔又吃不成了,可惜。〕


    〔這特麽,我給這主播跪了。〕


    【聽說過釣魚釣出屍體的,沒想到能看到現場直播。】


    【一杆下去就釣個屍體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跟死者商量好了。】


    〔昨晚抓賊,今天撈屍,主播你真是擺攤的嗎?〕


    【幸虧沒走,趕上熱乎的。】


    【還熱乎呢,早都涼透了。】


    直播間人數直線上升。


    秦所接到報案,盡管不在他轄區,還是火速趕來了。


    同時通知了海東區分局刑偵大隊重案中隊。


    現場也沒有閑雜人,不用控製。


    秦所盯著蘇澤。


    “一夜沒睡,還有精神跑這裏來釣魚?給我個合理解釋。”


    蘇澤想了下。


    如果照實說,老丈人想吃魚,所以我跑到這裏來買,人家不賣,所以隻能自己釣。


    肯定不信。


    出門幾分鍾就能買到魚。


    誰會跑這麽遠來買?


    幹脆不解釋。


    蘇澤瞅了旁邊哥們一眼,給秦所迴道:


    “我們釣魚佬做事,不需要合理解釋吧?”


    秦所一愣。


    “你小子行啊,還有心思釣魚。”


    “昨晚你把小偷的痔瘡戳掉了,後背肋骨骨裂,他檢查完嚷嚷著要向你索要賠償呢。”


    “戳掉了不感謝我還要賠償?啥人啊這是。對了,他偷的啥?要判多久?”


    “失主說就一個破花瓶,不值錢,不追究了。小偷舉報了一個重要情報,將功折罪,罰點款教育一下就放。”


    “不會吧,他管子爬的那麽溜,肯定是個慣犯。”


    “沒有證據。”


    “唉,白忙活我半夜。”


    “也不是,他供出來的可是條大魚,據說屋裏藏著很多小黃魚,他碰都沒敢碰。如果坐實,你也算立了大功。”


    “哦?有獎勵沒?”


    “呃,迴頭找你訂餐。”


    蘇澤撇撇嘴,這算哪門子獎勵。


    還不如五百塊加一麵錦旗。


    這時重案組也趕到了,現場立刻忙碌起來,撈屍的撈屍,勘驗的勘驗,蘇澤和釣魚佬也被請到了警戒線外圍問話。


    直播畫麵對準了命案現場。


    彈幕都是口頭禪和感歎詞。


    屍體發漲嚴重,麻繩勒進了肉裏,像個特大號的軟爛脫骨的纏絲肘子。


    一打撈上岸,那臭味簡直了。


    比之前濃鬱了十倍,熏的腦門發脹。


    屍體之前綁了石頭之類的重物,泡發後,在水流作用下把重物擠掉了。


    死者長發,撥開可見麵部已經是一團爛肉,依稀可見白骨。


    眼睛部位隻剩兩個黑洞,嘴唇缺失,牙齒裸露。


    其他裸露的地方也是皮肉殘缺。


    看損害情形,應該是被水中生物啃食造成,不是兇手毀屍。


    屍體身上隻搜出來一串鑰匙,一枚車鑰匙,其他幾個是普通鎖鑰匙。


    【晚上沒法睡了,為什麽我控製不住的去看那張臉……】


    【太慘了,主播趕緊把兇手撈出來。】


    【主播用的啥設備?居然能懟臉拍!】


    【不造啊,而且主播還能切換視角,就是不露真容。】


    【怪不得那鯰魚這麽肥,這夥食……】


    【別說了,我已經把中午的紅燒魚塊外賣退了。】


    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半,蘇澤還得趕迴去做飯。


    可是魚還沒有著落。


    剛想這事,釣魚佬拍了拍蘇澤肩膀。


    “哥們,你不是想要我那條魚嗎?送你了。”


    “啊?你炫耀完了?”


    “嗯嗯,這麽多人都看到了,留著沒用了。”


    “那多少錢?”


    “談什麽錢,都是玩,送你了。”


    蘇澤欣然接受,“那謝謝你咯。”


    提著十幾斤重的大魚,蘇澤辭別秦所,準備迴家。


    秦所看到魚,皺著眉頭問:“今天打算賣魚?”


    “不賣,帶迴家吃。”


    秦所眉頭更緊了,“少亂吃東西,野生的也不見得好。”


    “這麽肥還不好?秦所你眼神不好。”


    蘇澤擺擺手撤了。


    “你小子,該說的我都說了。手機別關機,可能隨時會聯係你配合調查。”


    “懂。”


    直播間網友們坐不住了。


    【草,主播不看彈幕的嗎?這魚是吃人的還是人吃的?】


    【不挑食啊,主播百無禁忌?】


    【主播他不是一般人,我們少操心。】


    【也不知道這魚它到底香不香……】


    【海東福馨花園,想嚐的快去排隊。】


    【主播要真吃這魚,我直播吃翔。】


    【吃你妹,我特麽一泡屎拍死你。】


    ……


    蘇澤緊趕慢趕,路上又買了點需要的食材,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


    開門進屋,隻覺溫度陡降。


    三雙陰冷的眼睛同時瞟向他。


    “還迴來幹什麽?給你說的話你當放屁?你有沒有尊重過我家裏人?”媳婦責備道。


    嶽母道:“別說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老公你自己選的,當初不讓你嫁你非嫁,怨得了誰?”


    “我去買魚,耽擱了點時間。”蘇澤解釋道。


    “七點多出門,現在幾點了?你是摸魚還是買魚?”


    “這點事都幹不好,你還能幹點啥?”媳婦喋喋不休。


    “我專門挑了條又大又好的魚,所以花了點時間。”


    “夠了。”蘇澤嶽父拍了下茶幾。


    “男人,不要張口閉口就是理由借口,要有點擔當。有錯就認,躺平任嘲。”


    “魚不用做了,你做的魚我沒胃口吃。”


    “不行爸,必須做!就當他給你們賠不是。”張文娟道。


    “賠什麽不是,再賠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嶽母翻了蘇澤一眼,胡子拉碴的樣子是越看越不順眼。


    “你跟著他受了多少委屈,是一條魚能賠得了的嗎?”


    蘇澤氣笑了,“她受委屈?我爛泥扶不上牆?”


    “當初我家東拚西湊把三十萬彩禮交到你手上的時候,你還說我單位好前途無量呢,現在爛泥扶不上牆了?”


    媳婦頓時怒了:


    “你怎麽跟我媽說話呢!還敢提彩禮的事,你還是不是男人!”


    嶽母哪想到平時隻做孫子的蘇澤敢還嘴,差點當場腦溢血。


    擺擺手道:“啥也不說了,這婚必須離!”


    蘇澤是咋也沒想到因為買魚迴晚了都會鬧成這樣。


    人一旦被看不起,做啥都會被嫌棄。


    離婚的字眼蘇澤已經免疫了。


    無所謂,當前他最關心的是係統任務。


    管他離不離的,得把魚給他們做了。


    不然自己有自殺風險。


    而且,這麽好的魚,不給他們嚐嚐,豈不可惜?


    “既然都容不下我,給個麵子,吃個散夥飯吧。”


    蘇澤說完,提魚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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