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去,對上了薑時蘊那雙漂亮的眸子,不過哪雙素日泛著光的眸子,此刻絲絲縷縷滿是失望。


    不一會,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薑時蘊覺得心裏堵得慌,轉身往屋外走。


    不多時,雨打屋簷的聲音,就被鞋履踩水的聲音打破了。


    薑時蘊迴頭看去。


    雨幕斜吹,樓景淵自己撐著一把傘,正往她這邊走來。


    他穿著一身淡青色繡白鶴的長袍,披著一個黑色的披風,相比起上一次見他,又清瘦了許多。


    他走到她身邊放下傘,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身上。


    這是上次他離開後,兩人第一次挨得這樣近。


    如果不是因為皇帝盯得緊,他可能出來得還要早些。


    樓景淵沒有看薑時蘊。


    他靜靜的站在薑時蘊身旁,手裏捧著一個湯婆子。


    薑時蘊看了樓景淵一眼,“樓廠督怎麽出來了,這裏風大,莫要吹病了,隻怕陛下又要心疼了。”


    樓景淵看向薑時蘊。


    他側了身麵向她,隻不過視線垂地,好似刻意在迴避她的目光,以此來迴應他的問題。


    其實薑時蘊是理解樓景淵的,剛才那樣情景下,他確實沒辦法開口,但她還是生氣,難道他就沒有爭一爭的勇氣嗎?


    “抱歉。”


    他把目光從薑時蘊身上移開,“我阻攔了你成為二皇子妃的機會。”


    “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個?”


    樓景淵目光看向遠處,半晌,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是。”


    薑時蘊怒極反笑:“既然這樣,我這便去求皇上,讓他成全我同二皇子。總之,人家是一個皇子,也不能叫我吃虧了不是。”


    她說完,拿過樓景淵手裏的湯婆子,“左右樓廠督也瞧不上我,我這東西,還是自己帶走罷了。我瞧著,二皇子應該會很喜歡。”


    樓景淵低頭咳了一聲,聲音沙啞,“你果真如此想?”


    薑時蘊反問:“這不是樓廠督所希望的嗎?”


    “等等。”


    樓景淵突然提高聲音,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微涼的指尖嵌在她皮膚裏,猛的一把將她拉迴來,一把抵在牆上。


    有風拂過,他眼眶猩紅,眸色漸漸深了,幽深的視線在她臉上掃過,試圖捕捉她的每一份情緒,隨後直接逼近她,兩人的距離近的能清楚是聽見對方的唿吸聲,他聲音有種破碎的嘶啞感,“薑時蘊,你休想。我說了,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其他人。”


    說話間,他的氣息強行闖入她唇齒間,裹挾著他的強勢,瘋狂的掠奪她的每一寸感知。


    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帶著酒香的氣息纏進了她的唿吸裏,她試著用力一咬,有腥味從口腔中蔓延開來,但他卻加深了這個吻。


    緊接著。


    他忽然長臂一撈,直接把她纖細的腰肢纏上,帶到自己懷裏,獨屬於她的柔軟,忽然撞進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薑時蘊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掌心緊貼著她的後腰,明明是帶了些涼意的皮膚,卻在接觸的一瞬間,似烈火般燃燒起來,空氣中的曖昧湧動。


    薑時蘊:“唔……放……放開我。”


    她因為缺氧導致臉頰泛紅,唿吸不暢,隻得像樓景淵求助,“樓景……樓景淵,我……我難受。”


    薑時蘊一邊說著,一邊試圖用力推開他。


    不止是臉頰,她脖子也是紅紅的。


    樓景淵鬆開手,等薑時蘊把氣喘勻後才開口,“我一早便警告過你,不要來招惹我。所以,薑小姐,若你真的想另嫁他人,除非我死。”


    樓景淵仿佛瘋了一樣。


    他從未做過這樣的行為,以前每次他們相遇,都是她屁顛屁顛的追過去,熱臉貼冷屁股,“樓廠督,我喜歡你。”


    薑時蘊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她知道樓景淵向來把情緒掩藏得很好,輕易不會做出這樣失態的事情。


    今夜,他大概是真的失控了。


    “既然樓廠督是這樣的心意,為何不願意把我帶到宮裏,作為你的妻子,同你一道長相廝守。”


    薑時蘊目光逼近,“哪怕隻是對食,我也是願意的。樓景淵,這麽久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樓景淵聲音極低的嗯了一聲,算是迴答她的話。


    他追出來就是因為心裏憋的慌,在位置上如坐針氈,腦子裏不斷想著,她在做什麽?


    “我知道,但是我不願你是我的對食。薑時蘊,你是一個極好的姑娘,你值得擁有一段更加敞亮,更加氣派的婚禮。”


    小狐狸鬱悶……


    她本來就愁得難受,提著一壺酒出來,但因為想到肚子路的寶寶,所以一直沒有喝酒。


    聽了這番話,她鬱悶上頭,問係統買了一粒百毒不侵,來護住肚子裏的寶寶,確認飲酒對肚子裏的寶寶沒有影響後,她端起酒壺直接往嘴裏灌進去。


    等樓景淵迴過神來時,薑時蘊已經有些微醺了,她貼在他懷中,醉眼朦朧的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平日裏總是甜甜的,就像一輪彎彎的月牙,隻是此刻這笑容中藏了幾分苦澀,無奈。


    “咦,你真好看。”


    她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忽然伸手沿著他的小腹一路往下,揉了揉順便捏了一把,然後笑道,“嘿嘿,你這麽漂亮的公子,為什麽偏偏瞧不上我,我,我並非貌若無鹽,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


    樓景淵伸手把她的酒壺從手心抽出,那句“你再等等我”直接堵在了心裏,他歎了口氣,伸手把那隻柔軟又不安分的小手掏了出來,眸色漸深的哄著她。


    “薑時蘊,你看清楚我是誰?”


    “嗯?”


    薑時蘊搖晃著腦袋,左瞧瞧、右看看,眨巴著一雙迷茫的醉眼望著他。


    見她如今這個狀態,樓景淵放棄了後麵要說的話,打算先把她扶到偏殿休息,再命人給她熬一碗醒酒湯什麽的。


    他難得耐下性子,輕聲哄她,“誰說我沒有心悅於你,我隻是不想委屈了你。”


    從前他孑然一身,而今他身邊有了她,便不能如以前一樣,活一日算一日了。


    屋頂發出來輕微的響動,樓景淵抬眸掃了一眼,不想下一秒,方昊竟從上麵掉了下來。


    他揉揉酸疼的胳膊,萬分歉疚的開口,“主子,並非有意打擾,現在,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您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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