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這片古老的土地,終年籠罩在薄霧與傳說之中。


    這裏,是生者與亡魂交織的邊界,是無數未了情緣的歸宿。


    大雨傾盆而下,如同天穹裂開了口子,無盡的水珠無情地衝刷著大地,也衝刷著人心中的傷痛與記憶。


    在這片被雨水模糊的世界裏,慕容羽孤身一人,懷中緊緊抱著一個麵目全非的女子——挽月,煙雨樓的絕代佳人,他心中的摯愛。


    她的麵容已被雨水與泥土侵蝕得難以辨認,唯有那雙緊閉的眼眸,似乎還殘留著生前的溫柔與哀愁。


    “雲澈,告訴我,是誰將她葬於此地?”


    慕容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他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站在不遠處,麵容冷峻的帝尊雲澈。


    雲澈,這位高高在上的九天之上的帝尊,他緩緩走近,目光在挽月的屍體上停留片刻,最終落在了慕容羽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上。


    “為什麽?她為何會在這裏?”慕容羽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要失控。


    雲澈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是狐妖所為,挽月自殺死後狐妖將她葬在這裏,而後狐妖幻化成挽月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卷起了地上的落葉與塵土。


    “昨夜,我見到了一隻小狐狸在雨中奔跑,似乎有什麽在追趕著它,原來是挽月的殘魂,在尋找著歸宿。”


    雲澈繼續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


    慕容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那,你能讓她迴來嗎?讓挽月真正迴到我身邊?”


    雲澈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點頭。“我可以試試。但這需要你的配合,以及那絲殘魂的意願。”


    說著,雲澈從袖中取出一枚古老的符咒,手指輕彈,符咒便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沒入了小狐狸的體內。


    小狐狸痛苦地掙紮起來,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直至將整個雨夜都照亮了。


    “我以帝尊之名,召喚亡魂,歸位!”雲澈低喝一聲,雙手結印,開始念誦起古老的咒語。


    隨著咒語的響起,一股強大的靈力自他體內湧出,化作一道道光束,纏繞在小狐狸的身上。


    小狐狸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發出陣陣淒厲的嚎叫。


    然而,在這痛苦的掙紮中,一抹淡淡的虛影逐漸從它體內浮現而出,那正是挽月的幽魂。


    她的身影模糊而透明,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霧,看到慕容羽的內心深處。


    “阿羽……”挽月的聲音細若遊絲,卻清晰地傳入了慕容羽的耳中。


    他激動地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那抹虛影,卻又怕驚擾了她。


    “我在,挽月,我在這裏。”慕容羽哽咽著說道,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隨著咒語的繼續,挽月的殘魂開始與她的屍身融合。


    她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雖然依舊帶著幾分死氣,但那雙眼睛卻重新煥發了生機。


    最終,當所有光芒消散時,一個全新的挽月站在了慕容羽的麵前。


    她不再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煙雨樓頭牌,而是一個擁有挽月記憶與情感、卻擁有全新麵貌的女子。


    她看著慕容羽,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麵,溫暖而明媚。


    “阿羽,我們又見麵了。”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溫柔與感激。


    慕容羽緊緊抱住她,仿佛害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是的,挽月。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雲澈隨手一揮,慕容羽身上的泥土都消失不見,氣質非凡。


    仿佛剛才在拚命刨土挖屍的人不是他。


    ……


    雨,依舊在下,但在這片雲夢澤中,卻多了一份溫馨與希望。


    而這一切的奇跡,都源自於愛——那份跨越生死、超越一切的愛。


    小狐狸驚恐地望著雲澈等人,它親眼目睹了煙雨樓的頭牌挽月如何起死迴生。


    這位雲澈帝尊它惹不起,隻怕再多待一秒就會被他挫骨揚灰。


    雨漸漸停了,小狐狸在這亂葬崗中奮力奔跑,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安,身後似乎有什麽未知的危險在追趕。


    小狐狸知道,這裏不是它該停留的地方,必須盡快找到一片適合修煉的森林,否則將難逃天劫。


    就在這時,小狐狸不慎撞上了一堵堅實的“牆”。


    它抬頭一看,隻見一位身著黑色道袍的道長正站在那裏,手持羅盤,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


    隨後道長將羅盤放入袖中。


    小狐狸心中一緊,暗道:“這下完了,沒命跑了。”


    然而,出乎小狐狸意料的是,道長非但沒有責怪它,反而溫柔地將它抱了起來。


    道長的聲音溫和而有力:“小家夥,你怎麽在這?身上還有這麽多泥土?”


    小狐狸感受著道長掌心的溫暖,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小狐狸循聲望去,隻見一行人正朝這邊走來。


    領頭的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風華絕代,女的宛若仙人,正是許綰與她的師傅帝尊雲澈。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慕容羽。


    玄清道長見狀,微微皺眉,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輕輕放下小狐狸,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隊伍中的一名女子身上——煙雨樓的頭牌挽月。


    挽月身著華服,容顏絕美,但她的身上卻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玄清道長心中暗驚,這分明不是凡人的氣息!


    他立刻意識到,挽月可能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慕容羽徑直走到道長身前,拱手作揖,開口問道:“道長,你為何會在此處?難道來這亂葬崗中捉鬼?”


    “貧道見羅盤有異動,所以來此處。”玄清道長淡淡說道。


    玄清道長凝視著許綰等人,眉頭微皺,沉聲道:“慕容施主,這三人絕非善類,你速來貧道身後。”


    慕容羽微微一笑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雲兄與許姑娘人很好的,他們是神仙能讓人起死迴生。”


    說完慕容羽迴到了挽月身邊,握緊挽月的手。


    “妖孽還不受降!”玄清道長怒喝一聲,身形一展,便欲拔劍相向。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長劍竟如同被無形之力束縛,任憑他如何用力,也未能出鞘半分。


    許綰緩緩轉身,目光平靜如水,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


    “小道士,何必如此動怒?”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你我之間,本無深仇大恨,你又何必如此……”


    玄清道長臉色鐵青,怒視著許綰,心中雖有萬千怒火,卻也一時語塞。


    這個女子到底是何方妖孽,那日用腳踩毀了自己的桃木劍。


    小狐狸見此情景正是它逃跑的好時機,邁開腿跑了幾步,居然動不了,許綰直接提起它的一隻腿,笑道:“小狐狸往哪裏跑!”


    “放下它”玄清道長喝道。


    接著厲聲道:“此狐乃靈性之物,豈能容你這般折磨?”


    許綰看了一眼小狐狸,辯解道:“我哪有折磨它?我隻是跟它玩玩而已。”


    說完轉身將小狐狸丟給了雲澈。“師傅接著,我跟這小道士玩玩。”


    雲澈接過狐狸抱在懷中,移步至許綰身側,一臉黑線道:“行,為師允了,你別把人打死了就行。”


    “你這妖女!”玄清道長手中拂塵一揮,指向許綰的脖子。


    許綰一隻手拉住拂塵,道長卻發現她的力道之大,自己完全無法收迴拂塵。


    隻見拂塵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中,她笑嘻嘻的往空中一扔,“此物太俗,應棄之!”


    玄清道長摔倒在地,指著許綰喊道:“你……你毀我桃木劍又毀我拂塵……


    “哈哈,小道士,是你太差勁了!”


    許綰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怎麽樣,小道士,我本欲拜你為師,你卻以不收女弟子為由拒絕我。


    你還管我和我師傅說情話,我和師傅相愛在你看來就是大逆不道,是你先動手要除我的。


    我不過是小小教訓了你一下,誰叫你不知好歹。”


    許綰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玄清道長,“若你現在跪地求饒,興許我心情好了,便放了你。”


    玄清道長咬咬牙,心中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


    剛要開口,卻聽許綰又道:“不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你三番兩次阻撓我和師傅,我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罷,她舉起右手,一團火焰在她掌心升騰而起。


    玄清道長見狀,臉色大變,連忙向後退去。


    然而,許綰並未立即出手,她看著驚恐的玄清道長,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見許綰並未動手,玄清道長目光閃爍,突然他雙膝跪地,大聲說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許綰愣住了,她沒想到玄清道長會如此舉動。


    雲澈亦是驚訝不已,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許綰這才反應過來,她心中暗喜,心想這小道士還挺有趣的。


    於是,她故作嚴肅地說:“徒兒,以後要好好聽為師的話哦。”


    玄清道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好無奈地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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