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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落在於他的相處中,發現魘的偽裝是真的好。


    別人隻當他是一個小孩子,往往容易放鬆警惕,卻沒有想到他就等著這個好時機,露出了本來麵目,讓他們陷入紛亂又沉重的夢境裏。他的年紀雖然比殷落和神荼兩個加起來都大,但是該哭還是得哭,還要時不時衝降真撒撒嬌。但是降真顯然是見怪不怪了,不僅能做到麵不改色,還能在麵不改色的同時下手打他,真可謂十分無情了。


    當容與醒過來,見到這一個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站在自己床前時,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比殷落鎮定多少。這三個年輕人——一位鬼王,一位鳳凰女君和一位上神弟子一合計,不知想不出什麽鬼招來,反正在現實世界裏魘沒有法力,隻和平常的小孩無異,當他們三個把魘還迴來的時候,這個小孩淒慘的哭聲幾乎傳遍了整座堇理山,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降真麵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得仿佛親眼看見了自己親爹慘死在自己麵前一樣,邊哭邊叫:“降真,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去害人啦——”


    這嚎哭聽上去簡直是撕心裂肺,有不知情的病人好奇地把頭探了出來,又被他瞪迴去了。


    來堇理山的人不僅僅是凡人,有時候還會出現幾位大能。所以一般能不好奇就不好奇,能不多問就不多問,省的惹上了什麽不好惹的人,尤其是今天這幾位站在樓下的主。不過在他們那些凡人的眼裏,能看到這些神仙一眼也是好的,尤其是那個長的格外標誌,長身玉立的美人,聽那個醫仙說好像還是青丘的。青丘出美人,果然不假。


    降真萬萬沒有預料到這個滿肚子壞水的魘居然會對他做出這個舉動,一時間驚愕得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一抬頭便見神荼對他挑了一下眉毛,容與則是一臉的壞笑,故意慢悠悠歎道:“誒,沒想到這麽快就怕了,不好玩。”


    “這——你們這是做什麽了?”降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看著魘好像都哭累了,開始變成了小聲的啜泣,於是拿著手上的扇子輕輕敲了敲他的頭,示意他撒開還抱著自己腿的雙手。


    “我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他在夢裏對我們做的種種,我們全都讓他嚐試了一次,結果才隻變出些妖魔鬼怪來,他就被嚇成這副樣子了。”


    魘聽了殷落這麽講自己,不由得臉上起了緋紅,有些不甘心地撅起了嘴巴,但怕他們又來嚇自己,隻能毫無氣勢地瞪了他們一眼,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把頭低下去了。


    殷落才不管他看上去有多小,或者有多可憐,隻要是欺負了自己或者是她朋友的,她就一定要欺負迴來。她本來就不大度,而且是個喜歡睚眥必報的,所以若是得罪了她的,以後絕沒有可能在她麵前得到什麽好臉色了。


    降真想了想,扇麵一翻,上頭多出來了一個小銀環。他一把把魘的手臂抓過來,粗魯地將這銀環套在了他的胳膊上。那小銀環登時變成了他胳膊上一道銀色的印記。魘好像被它燒傷了一樣,怪叫了一聲,猛地把手抽了迴來:“痛痛痛!降真,你的心可真狠!居然給我上封印!”


    本來是很兇惡的一句話,用他那稚嫩的聲音說出來,聽上去就變得無比滑稽和可笑了。降真的臉上又恢複了他那無比溫潤清朗的笑容,把他那把折扇打開搖了兩搖:“我若是再放任你出去亂跑,這六界的人都要跑來向我告狀了。這銀環是我父君給你的,說若是你再到處惹事,就給你帶上,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場了。身為魔尊,若是連這點治理手下的法子都沒有,我幹脆真的把自己的魔籍削去,成為一個凡人,倒也省事。”


    “你、我——”魘在一旁徒勞地那手搓著那道銀色印記,直到把自己那處的肌膚都搓紅了也無濟於事。


    “好你個降真,就是這麽欺負長輩的嗎!”魘不服氣地叫嚷道,待到降真拿扇子作勢要打他,忽然化為了一團黑霧消失在了原地。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六界很多人的死去,甚至是之戰的結局,也許就掌握在魘一個人的手裏。第四次之戰不是哪一方戰敗了,而是因為後卿的出現而停戰的緣故,所以不存在什麽誰輸誰贏。而且現在九重天上已經物是人非,如果真的打起來,也許天界的命運會不怎麽好。


    雖然殷落已經知道了降真的真實身份,和他說起話來不免有些隔閡,但還是強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心,沒有問他為什麽放著這位子不做,反倒跑來堇理山當這大夫。她不免想起來神荼也和她說過這鬼王的位置煩人,但是他隻有一個人,沒有這樣的勇氣直接拋下地府跑出來。


    仔細想想,師父不想當那天尊跑到人間去當了一個道士,降真隱居在鞠陵當他的山聖,似乎都是這樣的道理。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就能不問世事,結果還是被許多人或事牽扯進來,洗也洗不脫。


    從堇理山迴來,她先和神荼去了一趟青玄的東極妙岩宮。當初去淩虛觀和他講了一聲,那麽迴來也需得說一聲,報個虛假的平安才好。這好像也是他們兩個正式地以徒弟的身份見到自己的師父。


    神荼本來還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是這迴對著地府的那些人把殷落拋了出來,說自己要陪著未婚夫人去,那些人自然不好意思再阻攔,結果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又再一次堆到了崔玨和陸之道兩個人頭上。按照陸之道這個冷淡的性子,他自然不會說什麽,崔玨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又想著那個姓陸的也被拉來幹活,也就不氣了。


    九重天這迴去卻不比往常,隱隱又一種熱鬧的氛圍在。殷落仔細算了算日子,才知道馬上是三月三,西王母要在昆侖的瑤池邊開蟠桃宴。這蟠桃宴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去的,不過這九重天上的神仙大部分都會被邀請過去,自然覺得無上光榮,心生歡喜。殷落還沒有迴丹穴,不知道帖子送過來了沒有,她一想到帖子,又想起以往自己不在,大小事宜都是宛童幫著照看的,如今迴去,那樹屋子裏頭卻再也沒有她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想起這些,可是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強打起精神來,一路上少不得迴應其他神仙的禮數,拉著神荼往妙岩宮去了。


    神荼是第一次來這妙岩宮,實話講,他其實也是第一次進九重天裏神仙的住所,不過看上去沒有任何拘謹,反倒開始東張西望起來,發現殷落在看他,就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倒像是在迴自己家。妙岩宮門口除了那兩個可有可無的天兵之外,自然是一個人都沒有,神荼走進門裏來,不由得說道:“按著師父的性子,應該是把門口那兩個人也撤走,在周圍設一道屏障,除了他認識的,其餘一個都不放進來,宮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那才適意。”


    殷落無奈地笑道:“可是現在門口不僅有人,你一會進去,還會碰到一個叫織沁的女官。師父是個閑雲野鶴,怕是在這裏住著,處處覺得不舒服,所以老是躲著,半天見不到人。”


    這不,這迴又找不到了。反倒是那織沁施施然走了出來,不慌不忙地行禮迎接。殷落本想讓她起來卻發現神荼遲遲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在一隻上下像打量著一顆白菜一樣打量著她,忍不住小聲問道:“你在看什麽呢?”


    “我在看她會不會成了我們師娘。師父和她孤男寡女的整日呆在一個宮殿裏,要是她不聰明不好看,我可不答應。”


    殷落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歎道自己師弟腦袋裏成天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不著調的東西,突然意識到再不叫織沁起身恐怕要被落下怨言,馬上到:“你且先起來,師父現在在何處你可知道?”


    她依然搖頭,臉上居然出現了羞愧的神色:“不瞞君上與殿下,除了殿下您之前來過的那次,我得見了天尊之外,這些日子再也沒有見過了。”


    可憐織沁,算上第一次來妙岩宮看見的那次之外,她身為宮中女官,居然隻見過青玄兩次。殷落聽完,特地對神荼眨了眨眼睛,故意小聲道:“你看,師父根本都不見她,哪裏來什麽師娘?”


    【蟠桃宴】《太平禦覽》卷九六七引漢東方朔《神異經》:“東北有樹焉,高五十丈,其葉長八尺、廣四五尺,名曰桃。其子徑三尺二寸,小狹核,食之令人知壽。”


    【西王母】《枕中書》曰:“木公、金母,天地之尊神,元氣煉精,生育萬物,調和陰陽,光明日月,莫不由之。”


    《神異經》雲:“昆侖之山,有銅柱焉,其高入天,所謂天柱也。圍三千裏,周圍如削。下有石室,方百丈,仙人九府治之。上有大鳥,名曰希有,南向,張左翼覆東王公,右翼覆王母。背上小處無羽,一萬九千裏。王母歲登翼,上之東王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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