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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與怎麽也沒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大黑居然可以變成一個人,而它所說的話,他基本上是一點都不信。折丹好不容易才複生了,如果此時再對他說一些懷疑的話,那豈不是要活生生把他氣死嗎?


    但是容與以後死活都不會把大黑再當做一個坐騎了。


    他在自己的書齋內找了半天,把那本登記著鞠陵山所有生靈的圖卷給翻了出來,興衝衝地往迴走,老遠就看到折丹正在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一隻縮在他懷裏麵的小兔子,看上去溫柔又安靜,臉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心裏想道:“這明明就是我的師父,動作、語氣和表情都一模一樣的。如果是別人,又怎麽可能變得這麽像呢?”


    “師父,圖卷我給你拿來了,你看看有什麽不對勁或覺得奇怪的地方。”


    折單點了點頭,輕輕彎腰把那隻小兔子放到了草地上,伸出手把那圖卷接了過來,緩緩地展開。


    容與於是心裏又想道:“這就是師父沒有錯了。這本圖卷除了我和師父沒有一個可以打開的,大黑可能是多慮了。”


    折丹其實一點也看不懂這圖卷裏都是什麽東西,但他臉上必須很了然,不能表現出一點遲疑或者猶豫的樣子。一遍過目下來,自然不知道那些地方不對勁,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把它複交到了容與的手裏,微微點了點頭。


    “不錯。”


    這不錯也不知道是在說圖卷記載的東西沒有錯誤,還是說容與幹的不錯。可是不管意思是什麽,他聽到了這句話,嘴角立馬綻放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道:“師父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是不錯的。”


    “你就知道變著法的誇你自己。”


    折丹無奈的笑了笑,卻又好像想到了什麽,慢慢的沉默了下去。對著容與道:“這次我雖然僥幸活過來了,但是我總有不在的時候。你總該找一個人陪著你才好。”


    容與立馬搖頭:“現在你不是在這裏嗎?你既然在這裏,我就不去想別的事情。萬一真有那麽一天,再慢慢談嘛,是不是?”


    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不像作假。折丹聽了這話,半天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嘴角卻忽然浮起了一絲冷笑:“假如是你比我先死呢?”


    容與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還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師父沒有死,我一定不會先離師父而去的。”


    可是他剛把話說完,一柄寒刀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從他的胸口直接紮了出來,瞬間把他心口處月白的衣裳給染成了血紅。


    容與呆呆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處還在滴著血的刀尖,遲疑地迴過頭來,輕輕地喚了一聲:“師父?”


    折丹沒有答話。他隻是麵無表情,又利落地把刀抽了出去,隨後甩了甩,刀尖上的鮮血,看著他痛苦地轉過身來捂住傷口踉蹌了幾步,再也支撐不住,撲倒在了地上。


    然後他轉身走開了。


    容與已經沒有辦法再說出一句話,他隻是用一雙眼睛一直呆呆地看著折丹,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樹林深處。他的意識越來越恍惚,眼角卻忍不住有滴淚流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把刀是後卿的寒月,刀刃上繚繞著煞氣,又直接被捅進了容與心口,要不是他又九條命的話,無論怎麽救也是救不迴來了。


    隻有最信任的人,才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他。可是這後背確讓折丹給捅了刀子。


    容與在倒在地上的時候,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什麽?”


    “為什麽師父要殺自己呢?”


    即便是到死他也不肯相信,眼前這個失而複得的師父是假冒的,他與之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即便他是假的,相比容與也會一直在心裏勸說自己:“假的師父總比沒有師父好。”


    他隻是太想念師父罷了。


    折丹拿著刀在路上走,他的手還是發抖的,臉上莫名其妙淌下一滴淚水,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哭了,就像容與昨天晚上看到自己從橋上走過來一樣。


    他相信自己之前應該殺過很多人,但這畢竟是他死後第一次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自己曾經的徒弟,因此心裏居然感覺到了一絲難過,還有一些複雜的情緒。


    但是這絲難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他沒有心,不能擁有太多的感情,隻是在林子裏兜了一個大圈子。坐在溪邊把刀上的血跡洗了個幹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迴到了堇理山。


    這個速度快得讓後卿驚訝了些許。他沒有想到折丹居然真的對自己的徒弟一點感情都沒有,而且這麽快就下了手。他突然意識到也許現在的折丹可以成為第二個自己,但是又搖了搖頭。


    “這把刀你先留著,事情還隻完成了一半。現在容與下凡曆劫去了,你須得先找到他,然後再用同樣的方法殺他一次……若是不忍心了,那你就告訴我,我自己動手。”


    折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他緩緩地垂下了眼睛,然後堅定地說了一句:“我可以。”


    現在容與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殺死一個陌生人又有什麽難處?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轉世應該就在鞠陵山附近,現在算算日子,也應該長成了。”


    後卿說完這句話,有些戀戀不舍地咂了咂嘴,繼續道:“我都有些舍不得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做,我還從來沒有殺過一個小孩子。”


    折丹又聽不懂他這句話,於是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是要自己來?”


    “不不不,還是你比較好,你比我要有趣得多。”


    折丹於是點頭,折返迴鞠陵山了。


    鞠陵山是一座仙山,最近的村子也離山腳比較遠。他在這些村子裏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容與的蹤跡,於是又走遠了些,不知不覺到了鏡州城裏去。


    鏡州城因為很久之前,有人在此地的城牆上以身殉國,飛升成仙的緣故,所以此地的人都熱衷於修道,走在城裏都可以看見各種修士,法器符籙的攤子遍地開花。人人都向往著哪一日也像那個人一樣成仙得道,卻沒有想過像他一樣以身殉國。


    折丹隻是在街上亂走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往前麵人群密集的地方走過去。那邊為了一圈人,似乎在看熱鬧,隻是仿佛都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有的身子都已經把自己的法器那在手裏,似乎準備隨時衝上去。他還沒有來得及撥開人群,就聽得一聲怒喝從人群的中間傳過來,還伴隨著幾聲淒厲的慘叫:“還不快滾!”


    他正要去看時,幾個賊眉鼠眼的大漢已經一瘸一拐,身上滿是傷痕,相互攙扶著,在一片噓生中奪路而逃。剩下的是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臉上全是鄙夷之色,身邊站著兩個侍衛,正在利落地收刀迴鞘。


    “不知哪裏來的有眼無珠的東西,居然敢對小爺我動手動腳,真是不知死活!”


    說錯了,是少年。


    折丹幾乎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少年便是容與,但是這裏未免人太多,所以他沒有冒然地走上前去,反而是就這樣站在人堆裏,和那些普通百姓一起仿佛沒有見過世麵似地看著他。


    “看什麽看,該幹嘛幹嘛去!”


    那少年瞪了周圍的人一眼,環視了一圈,卻在看到折丹的時候呆愣了一瞬,眼神立即停了下來,打量了他好幾眼。


    四周的人看見沒有什麽施展拳腳的機會,有些懊惱地四散開去。於是折丹也跟著一起往迴走,卻沒有想到那少年竟然直接出聲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裝作一副茫然的模樣:“你叫我嗎?”


    “不是叫你還是叫誰?!”少年朝著折丹快走了幾步,又嫌身邊的侍衛礙手礙腳,於是命令道:“你們兩個先迴去,不要跟著我了!”


    那兩個侍衛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少爺,萬一那些人還來——”


    “沒有看到那些人都被你兩個打跑了嗎?迴去就是了!”


    在少年的催促下,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侍衛隻得說了一聲“是”便轉頭走了迴去,隻留下了他一個人麵對著折丹。那少年看到侍衛終於走了,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折丹道:“之前沒有見過你,想必你也不認識我。我姓容,單名一個與字。你呢?”


    他終於撇去了自己討厭的姓氏,人們再也不用在他的名字前加上“塗山”兩個字了。


    折丹雖然臉上表現出一副“我為什麽要和你講話”的模樣,但嘴上還是道:“你有什麽事麽?”


    他沒有想到折丹會這麽直接,居然開口一句寒暄都沒有,問他有事沒事,自己反倒不知道怎麽開口了,躊躇了一會才道:“我瞧著你麵生,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你呢?”


    折丹道:“我沒有見過你。我也是第一次來鏡州城。”


    誰承想容與聽到了這句話,眼睛卻慢慢亮了起來,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直接伸出手去拍了拍折丹的肩膀:“這好辦!我對鏡州城最熟悉,你要是遇到了什麽麻煩,直接報我的名號就可以!你餓不餓?我直接帶你到酒樓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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