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被刺激得瑟縮,慌忙要躲。


    蔣璟言傾軋而下,撐著她身後的桌沿,牢牢禁錮,“潑酒,代表那位沒得逞的客人盯上你了,會所已經把你當成他的盤中肉,你越拒絕,他越是必吃不可,今晚,你不可能出得了會所的門。”


    她臉色白了幾度,劇烈顫抖。


    蔣璟言冷眼瞧著這幅無助模樣,單手捧住她臉頰,拇指揉搓唇瓣。


    陳清今天化了淡妝,五分嫵媚,五分清純,惹得他腰椎酥癢。


    “會所7樓是客房,他會直接派人帶你上去,你反抗,他大概率會迷暈。”


    蔣璟言揉花了口紅,杏粉色,唇上仍有殘留。


    她在他掌中抬眸,眼眶裏蓄滿了淚。


    像朵黯然凋零的桃花。


    他猛地挨近,氣息粗重,“他會想方設法折磨你,你覺得,自己能承受住嗎。”


    陳清驟然瞪大眼睛。


    他距離陳清不過毫厘,她抖得不成樣子,唇無意識掠過他的。


    綿軟,冰涼。


    蔣璟言手掌收緊,捏住她臉蛋。


    陳清上一秒還在驚懼他描述的那些糜亂場麵,下一秒,又被吻得四肢百骸發軟。


    她本以為,一直縈繞的酒氣來自於旗袍,現在才明白,蔣璟言喝過酒,口舌苦辣。


    周圍歌聲,鼓點聲,叫喊聲,虛浮在屋子裏。


    而她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墮落,沉淪。


    如同在空曠的無底洞迴蕩,稍不留意,便掀起驚天駭浪。


    在理智上肆虐翻滾。


    “蔣先生…”陳清倉惶換氣,雙手無力攀著男人胸膛。


    蔣璟言動作發狠,“再喊一次。”


    她嗚咽。


    他聽過無數人這麽稱唿自己,陳清與其他人不同,細弱的尾音無辜又可憐。


    那夜,她含著哭腔,一遍遍喊,蔣先生。


    出於害怕,出於情不自禁。


    她聲兒帶著顫,喊他,蔣先生…


    吻得太兇,陳清險些從他與桌子之間滑落。


    男人手臂托住她腰,提起,“跟不跟我走。”


    陳清對他先前那一番話深信不疑,忙不迭點頭,淚珠凝在眼尾,泛了勾人的紅。


    蔣璟言後退半步,“把衣服穿好。”


    她側身,低頭整理,嘴唇本能撅起。


    蔣璟言右手輕拋打火機,好整以暇望著她。


    陳清臉蛋比身上要肉一些,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稚嫩得像是嬰兒肥還未褪,竟生出幾分嬌憨。


    “彈了幾曲?”他驀地發問。


    “五曲。”


    “多少錢。”


    “一曲兩百,分給學姐一半。”


    蔣璟言眉宇間籠罩著陰霾,“賣了你,還要替對方數錢,你不長記性?”


    陳清不辯駁,餘光看清他手裏的金屬物。


    一聲脆響,男人彈蓋點煙,鼻尖離打火機那樣近。


    她從化妝鏡中瞥見,臉騰地燃起。


    適才旗袍開衩處的冰涼觸感,突然擺脫不掉。


    她火速收拾好自己,又去收拾桌上的現金。


    這些是包廂裏客人塞的小費,塞在衣領裏了,大約有兩千。


    她一張張捋平,疊在一起放好。


    正要開口,蔣璟言手機響了。


    他遲疑兩秒,接起,“您說。”


    陳清噤聲,擺弄包上的掛件兒,猜測應該是蔣家的人。


    蔣璟言一貫是個壞脾氣,除了對長輩,沒這麽溫順過。


    “斯然?”他疑惑。


    對麵是蔣夫人,埋怨他不上心,“就是陶小姐啊,陶斯然,我跟她說好了,明兒你們晚飯時間再見一麵。”


    蔣璟言遞出帕子,示意陳清擦掉花了的唇膏,“看來您對她挺滿意。”


    “斯然父親家三代從政,母親在教育界有地位,你不滿意?”


    “我不重視家世。”他撣煙灰,“看人品。”


    陳清對照著鏡子,心裏一咯噔,明白是在談什麽內容了。


    她和蔣璟言在鏡中四目相對,無聲凝望。


    他的眼神太有壓製性,讓她想躲,躲不掉。


    空氣中忽然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勾弄著,撩撥著。


    無所顧忌瘋長。


    末了,蔣璟言對著手機開口,“先了解,合適的話,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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