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大步靠近,臉上掛著獰笑,伸手來捂閔嘉音的口鼻。


    閔嘉音如今屋裏唯一能勉強稱得上武器的隻有一根束發的簪子,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和男人交手。


    似是早就知道閔嘉音會武,男人反應很快,過招時毫不留情,隻是三兩下閔嘉音就被絕對的力量壓製住了。


    另有兩個男人湊了過來,閔嘉音看到了幾張不同的臉上相同的淫邪神色。


    胸腔中血氣翻湧,閔嘉音喘著粗氣,盯著為首的男人道:“木當家,何苦就這樣與畢驚瀾撕破臉皮!”


    男人的神情明顯一滯,但很快就恢複了笑臉:“撕破臉皮?他心裏就算再恨,恐怕也不敢。”


    果然是木好古!


    想不到木好古竟猖狂至此,可見畢寧在寨中的地位。


    閔嘉音咬著牙道:“那若是路當家支持畢驚瀾呢,你就不怕他們的勢力壓過你?”


    “不可能,路傳青有血性,一心想著複仇,怎麽可能倒向畢驚瀾那種懦夫!”木好古冷笑一聲,伸手就來扯閔嘉音的衣襟,“和你一個娘們說這些做什麽!兄弟們,給我摁住她!”


    閔嘉音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衝向大腦,雙手被不同的人緊緊按住,即便她拚命掙紮,還是被木好古壓在了身下。


    木好古的絡腮胡悶住了閔嘉音的口鼻,讓她窒息的同時又感到徹骨的惡心。


    衣領被扯開,木好古的目光明顯地一暗,身邊幾個小弟也興奮地怪叫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閔嘉音攢著渾身的力氣伸腿踢向木好古胯間,木好古敏捷地一閃,一巴掌劈了過來。


    就在同一時間,看門的小弟突然驚唿一聲,緊接著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和悶哼聲。


    木好古不耐煩地迴過頭,便對上了黑暗中一雙赤紅的眼眸。


    趁鉗製她的三個人都分神的機會,閔嘉音揮肘打向一邊,抓住一人閃躲的間隙翻滾下床,順勢躲到了床底。


    她顧不得任何事,奮力喘息,止不住地咳嗽著,偏頭咳出一串串血珠。


    房間裏,畢寧雙手持刀,孤身與木好古等四人交手,一時竟未落於下風。


    待他一刀砍在木好古肩上,木好古退開一步,惡狠狠道:“臭小子,很會藏啊!”


    畢寧渾身戾氣,壓根不理會木好古在說什麽,出招快準狠,很快就撂倒了木好古的兩個小弟。


    然而剩下的那個作為木好古的心腹,身手本就出眾,木好古還是一路殺上二當家之位的,更是棘手。


    閔嘉音在床底緩過一口氣,伸手夠到了之前被奪走扔到地上的簪子。


    她慢慢爬出床底,撐著身子走向被畢寧甩過來離得最近的那個木好古的人。


    那人受了重傷,一時疼得站不起來,不斷唿痛。


    閔嘉音揚起手腕,簪子利落地紮進了那人的頸側,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甚至濺到了他圓睜的眼珠上。


    見閔嘉音出來,木好古眸光一閃,抽身便要來挾持她。


    閔嘉音猛地拔出已死之人腰間的佩刀,反手揮向木好古的下盤。


    大腿突然被砍,木好古的身子猝然一歪。


    那一邊畢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木好古的心腹,一躍劈向木好古,木好古餘光瞥見,慌忙側身抵擋。


    下一秒,尖銳的疼痛貫穿了胸腔,木好古睚眥欲裂地看向刺穿心髒的刀,又在刀刃的反光中對上了一雙冷峻的眼眸。


    鮮血很快割裂了刀刃的冷光,那雙眼的輪廓變得模糊,木好古重重倒下,沒了氣息。


    閔嘉音無力地跪坐到地上,畢寧慌忙扶住她的身子,焦急地察看她的情況。


    “小閔,你怎麽樣了?”


    這麽多血,衣服都浸透了,不會都是她的吧?


    閔嘉音勉力抬起眼皮,斷斷續續道:“沒……事,死不了,多謝……你。”


    畢寧一把抱起她離開了滿是血汙的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麽,閔嘉音就沒有意識了。


    她開始陷入夢境,夢中到處都是刀光劍影,血肉搏殺,讓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她時而旁觀,時而又身處其中,不得不勉力對抗,仿佛永無止境。


    光影錯綜間,她突然看到一道英挺的身影,被斬落馬下,而後便是漫天箭雨排山倒海般襲來。


    那是——!


    閔嘉音猛然驚醒,天光落在她眼中,無比刺目。


    她這是在哪兒?


    是不是做了個噩夢?


    那趙知簡,他應該沒事吧?


    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小閔,你終於醒了!”


    閔嘉音遲鈍地眨了眨眼,緩緩聚焦到一張熟悉的麵容上。


    “畢寧?”


    這時,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才湧迴腦海,閔嘉音不禁蹙眉。


    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遇到這種事?


    雖然她後來親手殺了姓木的,但心中還是不免膈應。


    畢寧一手端著水,一手扶著閔嘉音靠在床頭。


    “先喝點水吧。你已經睡了三天,現在感覺怎麽樣?”


    閔嘉音咽下幾口溫水,開口時嗓子還是有些疼:“和剛來寨中那天差不多吧,前幾天算是白養了,可能還得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畢寧眼含歉疚:“對不起,我來晚了,怪我沒有考慮周全。”


    閔嘉音輕輕搖了搖頭:“都過去了,你來得不算遲。木好古死了,這幾天寨中如何?”


    畢寧擰眉道:“你才醒就關心那些有的沒的?你難道就不委屈嗎?為什麽要將自己的情緒輕飄飄帶過?”


    閔嘉音一時無言,眸中湧起幾分情緒,她卻很快閉上眼靠在了枕頭上。


    “對不起。”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畢寧又道了聲歉,轉身去給閔嘉音端藥。


    閔嘉音忍了忍,眼角的淚意就悄悄收了迴去。


    委屈嗎?怎麽可能不委屈。可就算再委屈又能如何?她會努力一分一分地討迴來,用敵人的血來稀釋自己的情緒。


    閔嘉音喝藥的時候,畢寧慢慢說著:“我對寨中宣稱木好古等人意欲對你不軌,被你我共同斬殺。木好古堂堂一介二當家,橫行寨中許多年,就這樣驟然送了命,如今他那一派群龍無首,已是一盤散沙了。而寨中人知曉你有這個本事,倒也少了許多閑言碎語。”


    閔嘉音喝完藥,抬眸望向畢寧:“如今你可願告訴我薄雲寨的真實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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