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千言萬語非對錯、癡纏幾度守春秋”


    李青檸輕輕念叨、神色下意識看向了陳塵、又連忙看向別處、眼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悲傷。


    “作這首詩的人想來一定是個癡情人吧?”


    “唉......癡情又如何、終究還不是被辜負、被傷害。”


    老板娘歎了口氣、看向了外麵樓台之上、穿著一襲大紅衣裙、靜坐仰望古道的女子。


    李青檸順著目光看去、輕聲道:“能夠寫出這種意境的詩詞、不知是個男子還是女子?”


    “是個女子、男子多是負心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愛情、咳咳...那個公子、不好意思啊、我一時口快。”


    老板娘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道歉。


    陳塵揮了揮手、表示不計較。


    “姑娘、寫這首詩的人、就在那裏!”


    老板娘見陳塵不在意、連忙對著李青檸指了指樓台方向。


    李青檸一愣、旋即望向樓台:“姑娘、夜晚天涼、可否迴屋一敘?”


    紅裙女子身形微動、仿佛沒有聽見、依舊癡癡的望著古道方向。


    “別喊了、她日日夜夜在此、、已經十年了、從不與人說話攀談、但每來這裏的人都會被她的事跡感動、欽佩。”


    老板娘解釋道。


    “哦?”


    李青檸好奇的看著老板娘、開口道:“老板娘可否講講?我看她望著的方向在長安、可是長安之中有她的心上人?”


    “姑娘真聰明、一猜啊九八九不離十了、不過這其中的故事啊卻是讓人唏噓。”


    老板娘說道。


    李青檸眼睛看著老板娘、靜待下文。


    “得了、反正今夜不忙、我就給姑娘講講、反正這故事我已經講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老板娘隨手在桌上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之後、潤了潤嗓子、開口講起了故事。


    話說那是在十年前、我這客棧還不叫思雲樓、那時候啊叫做福臨樓、一日中午、店裏來了一位容貌絕世的女子、她抱著一把古琴、孤身一人從長安而來、進入了客棧。


    唉、說起那位女子啊、身段容貌真是人間少有、她進入店中、緩緩走上二樓、坐在了樓台一角。


    也不知是那姑娘命中該有此劫還是上天安排、一向不怎麽出事的客棧、那日卻出了幾個膽大包天之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欲輕薄她。


    當時那幾人雖不是什麽修士、但也是普通人不敢招惹的兇煞之輩、他們上了二樓、無一人敢阻攔。


    那女子當時被嚇的花容失色、連聲救命、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就在幾人準備將姑娘拖入房間之時、客棧外來了一位書生。


    說起這位書生、那正是玉樹臨風、生的白淨無雙、好看極了。


    這位書生一眼就看見了樓台之上無助驚慌的女子、而女子也在慌亂中看見了書生。


    隻聽得那書生不知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胸有浩然正氣、雖然也是個普通讀書人、但當即毫不猶豫的怒吼讓其住手。


    女子仿佛也看見了救命稻草、連聲叫救命。


    兩人遙遙相對、目光仿佛看穿了千年、在各自心中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


    書生不顧一切、衝上二樓、以單薄想要阻攔、卻被打的渾身是血、可就是這樣、書生依舊不肯認輸。


    那姑娘心疼書生、哀求幾人不要動手、想要幹什麽她都答應了。


    她說、公子與我萍水相逢、卻願以命相救、小女子無德無能何以讓公子值得。


    也許在那一刻、她的心中仿佛看見了一道光、縱是清白名譽、生死都已不再重要。


    可書生哪裏肯、也許在他心中、人生二十載與書為伴、今日得見顏如玉。


    於是、那姑娘動了心、那書生發了瘋、不顧一切要阻攔兇煞之人。


    兩人命好、就在快被活活打死的時候、路過了一位修士、那也同樣是一個女子、她出了一劍、殺了幾個兇惡之人。


    就這樣、自長安出來的姑娘和入長安的書生相遇相識到相知。


    兩人在養傷期間、女子得知書生是來長安趕考、夢想是將來能夠造福一方。


    書生無法修煉、家裏很窮、但他人窮誌不窮。


    書生得知女子來自長安花樓、是一位頭牌賣藝女子、雖是下賤行業、但女子賣藝不賣身、名聲不清、但身子清清白白。


    兩人互不嫌棄、仿若天注定、仿佛前世五百年的緣分。


    半月時間、兩人遊山玩水、讀書彈琴、仿佛過了千年、又仿佛過了一瞬。


    那夜、女子將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給了書生、把自己多年存的銀錢給了書生。


    書生繼續朝著長安出發、臨走時、他告訴女子、就在此處等他、無論他是否考中、一定會迴來尋她、然後明媒正娶的接她過門。


    時間一晃一年、女子始終沒有等來書生、於是她終於忍不住、前往了長安城。


    沒有人知道女子在長安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她失魂落魄的迴到客棧、自此日夜獨守樓台、遙望長安、一年又一年


    沒沒有人出現、她總是望的出神。


    剛開始、她還能與人隻字片語、其後、便隻說在等人、再然後、一句話也不說了。


    隨著老板娘講述、那樓台紅裙女子的故事脈絡大概明了。


    “她與那書生之間、可知發生了什麽?”


    李青檸問道。


    “不知、這姑娘叫秋月、那書生叫陸雲、也有好心人前往長安打聽、卻從未聽說過有個叫做陸雲的人、也是是從一開始、那姑娘就被人蒙騙了。”


    老板娘歎氣道。


    “陸雲?思雲樓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吧?”


    “正是這麽來的。”


    老板娘點頭。


    “秋月姑娘去往長安、難道就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青檸問道。


    “不知、很多人問、她從不作答。隻是一個勁說、他一定會迴來娶她。 有人直言、她被騙了、可她從不聽勸。”


    “再然後啊、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故事、不知詳情、但卻出現了很多杜撰、說她啊本是風月中人、從小就被賣了身家、但她卻堅守本心、隻賣藝不賣身、不過架不住權勢之人、一夜千金。”


    “聽說啊、她拚死不從、連夜逃出長安、結果就遇見了書生相救、再然後、就是一個讓人唏噓的故事了。”


    老板娘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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