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打動了副組長,他把眼睛眯了起來。


    他想盡快捉住妖孽,然後上位成組長,此前,他已命令所有人前往江漢市,此刻又怎能分出人手來?


    “龍傲的話有道理,”副組長說,“此刻不宜分散人手。”


    “組長!”赤天誅脾氣火爆,他已明白副組長在想什麽,於是語氣生硬的說,“是少幾個人手影響大,還是行動中混進叛徒影響大?”


    他的語氣很生硬,霍狂雷不禁皺了皺眉。


    他在心中歎息一聲“完了”。


    副組長也皺了皺眉,赤天誅的語氣很生硬,頂撞的他一陣難受。


    不過,他倒也習慣了,在斬龍組,不要說是他,就是組長白自然,也常常受到頂撞。


    說白了,他們都是同一輩的修士,在實力差距不太大的情況下,確實也很難用所謂的權利來壓製誰。


    不過,雖然副組長不能教訓赤天誅,但他也可以讓他難受,於是他又掃了龍傲一眼。


    “我不是叛徒!”龍傲心領神會的說,“我看你才像叛徒,送了離火神符給人家!”


    說到這裏,他對副組長拱手道:“組長三思,這兩個人拉幫結派,想要孤立我,不知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拉幫結派,孤立,不可告人,這三個詞,每一個都打在副組長的心坎上。


    龍傲很聰明,他知道別人想要什麽。


    副組長想要什麽?他渴望扶正自己,害怕捉拿妖孽的事情出現閃失,更害怕那功勞最後落不到自己頭上。


    假如赤天誅和霍狂雷拉幫結派,成功的排擠掉了龍傲,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會不會架空他?然後搶走他扶正的機會?


    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龍傲,你的話太重了,”於是,副組長說,看似很不喜歡龍傲的說辭,“天誅和狂雷都是一身赤膽之人,怎麽會有那樣的鬼蜮伎倆?”


    “不過,”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龍傲也的確沒什麽錯,他也為斬龍組操勞了許多年,不能因為一點點莫須有的懷疑,就把他打成叛徒。”


    “什麽叫莫須有……”赤天誅怒聲道,很想和副組長掰扯一番。


    “好了。”霍狂雷扯住了他,沒有讓他說下去。


    他知道,這一場交鋒,他和赤天誅徹底敗了。


    他們失敗,不是因為自己的語言不夠有力,也不是因為龍傲行為的疑點太少,而是因為權利二字太過腐臭。


    政治便是如此,有利益就會有鬥爭,麵對鬥爭就必須不顧一切,事情的真假不重要,參與政治的人,必須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違心的事。


    至於這樣做有什麽後果,會不會導致失敗,甚至災難,那就不是他們管得了的了。


    副組長瞟了赤天誅一眼,心中暗爽。


    權利還是有一點用的,他想,哪怕是在斬龍組。


    “出發去江漢市吧,”最後,副組長蓋棺定論,“這次行動我親自監督,假如真的有人行為異常,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龍傲聽了這話,不由得心頭一跳。


    現在來看,這場危急是渡過去了。但副組長是絕不會容忍有人破壞抓捕行動的,他接下來的間諜行動必須小心翼翼。


    他必須找迴自己的臉。


    司空見和薑杏若說著話,何道推著輪椅,三人穿過廢街,向豪華轎車停靠的方向走去。


    這一段路,對司空見來說,著實有些漫長了。


    每走一步,他都仿佛聽到,後方的孤兒院中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有大能出手,一指頭把他戳死。


    幸好,謝天謝地,在這恐懼的煎熬中,他們到了。


    司空見給了何道一個眼色,何道便去打開車門。


    薑杏若看到這一幕,感到很疑惑,她仔細的打量了豪華轎車兩眼,然後便挪開了目光。


    她對漂亮的車子不感興趣,她這時隻想見到江言。


    “怎麽不走了?”她說,“你們在做什麽?”


    她想去見江言,一刻也不想多等。


    “沒什麽。”司空見笑著向她走去,同時抬起了右手。


    薑杏若意識到不對,事實上她很聰明,在這一刻,她如夢初醒,找尋到了被“江言哥哥”這四個字蒙蔽的真相。


    她被騙了,眼前這兩個人圖謀不軌,她想大叫,但司空見已站在她身旁。


    “睡一會兒吧,”他說,“可愛的小姑娘。”


    他揮出一記手刀,輕輕的砍在薑杏若的脖子上,然後,薑杏若便昏了過去。


    “我們去哪?”何道發動車子。


    “去我住的地方,”司空見說,“越快越好。”


    他讓何道把他送到自己住的地方,然後把薑杏若抱下車。


    “你迴去吧,”他對何道說,“等我的消息。”


    何道驚呆了,他忽然發現,自己被擇了出去,從某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裏。


    因為,語言是有藝術的,等我的消息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下麵的事和你沒關係了。


    這讓何道無法接受,找江言報仇的事還沒個影子,他大老遠的跑過來,盡心盡力,就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前輩,”於是,他試探著開口,“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盡管他很尊重司空見,但那是建立在司空見能幫他報仇的基礎上,他作為一個試圖自殺的人,其實早就什麽都不在乎了。


    司空見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此刻他迴頭望著何道,腦海中跳過一個想法。


    要不要殺他滅口反正他也沒什麽用了。


    而對特殊體質移花接木,這件事的幹係太大了,他希望隻有兩個人能知道,那就是他和他師父。


    所以,還是殺了眼前這個富二代吧,哪怕他對我態度恭敬,哪怕他父親是成功的企業家,不過那又怎麽樣了?


    凡人如螻蟻,一腳踩死罷了。


    不過,這螻蟻的父親有些能量,他也許不會善罷甘休,假如他不顧一切,散盡家財,說不定還能找到斬龍組的人。


    就是那些給他上枷鎖的人,不許他開車,不許他玩槍,不許他學習和使用高科技產品。


    但那又怎麽樣?隻要他能做成移花接木的大事,哪怕成為斬龍組的敵人又怎樣?


    最後他會打爆所有人,把那些枷鎖生生扯斷。


    想到這裏,他另一隻放在腰間的手,已經在凝聚風雷了。


    “前輩?”何道與司空見對視著,這時他隱約感到有些不妙,一種莫大的危急感籠罩了他。


    他是個果決的人,這一點,從他在龍虎山上,抓住機會,對江言連開三槍上可以看出。


    於是,就在司空見抬手的一瞬間,他用力的踩下了油門。


    “唿……”


    豪華轎車怒吼著,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加速度衝了出去。


    “砰!”


    司空見砸出一團風雷,卻沒有打中何道,那車子太快了,風雷落在豪華轎車的屁股上。


    “滋……”


    細微的電流穿過何道的身體,讓他渾身麻了一下,這時他已在百米開外。


    他從後視鏡裏看過去,轎車屁股上開了個大洞,堅硬的車身像紙一樣破碎,這一擊的威力可想而知。


    何道這時很慶幸,慶幸他買了這樣的好車,可以在零點幾秒之內發動,否則剛才他已經死了。


    有一個修行者想殺我!這個念頭讓何道恐懼,他不管不顧的踩著油門,在城市裏瘋狂飆車。


    直到他轉過五個路口,闖了四個紅燈之後,他才放緩了速度。


    然後,他把車子停在路邊,開始迴味方才的事情。


    這一切到底是他媽的怎麽迴事?


    當他迴過神來,憤怒和疑惑立刻驅散了恐懼。


    他為什麽要殺我?何道暗想,完全沒有預兆,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來的一樣,難道是我的問題激怒了他?


    不,不是的,他想,一定有別的原因。


    他的思緒開始發散,從何道聽了他的講述後,忽然要去廁所,到他從廁所迴來後,又忽然提出要去孤兒院。


    “他那時一定發現了什麽,”他想,“後來,他為什麽忽然要綁架那個小女孩?他到底想通過這個方式得到什麽?”


    任何人做事都有動機,除非他是瘋子。


    司空見顯然不是瘋子,所以他一定想得到什麽。


    他想得到什麽?何道暗想,這個問題令他感到一陣茫然。


    他是個凡人,無法揣測一個修行者想得到什麽。


    不過,這個問題可以放一放。


    不管他想得到什麽,何道暗想,那都一定幹係重大,所以他想殺我滅口。


    殺人滅口,這是個很好的解釋,何道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司空見想殺他滅口。


    於是他感到一陣惶恐,同時又有些憤怒。


    這很容易理解,司空見是個修行者,連他父親都要尊敬。


    現在他得罪了他,還僥幸從他手上逃出生天,那麽,接下來會怎麽樣?


    他一定會殺了我滅口,何道暗想,也許還會牽涉到我父親。


    我該怎麽辦?他問自己,然後感到一陣無力。


    車子後麵還有個大洞,司空見的強大不言而喻,那絕不是他能對抗的。


    依靠執法力量?那恐怕不行,連他父親都要尊敬的人,怎麽會被他父親都能影響的力量所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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