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路人,會走到天師府下的洞天福地裏來?


    當這裏是菜市場嗎,他媽的,白自然想。


    林夢蝶何其聰慧,短短的兩句對話,她已經捕捉到江言的述求。


    他想要優曇花,就一定要進入這光幕裏來……


    這時,江言已經走到光幕前,他望著光幕,“這是什麽東西,高科技嘛?”


    他想伸手碰碰光幕,立刻被林夢蝶喝止了。


    “不要碰它!”她大聲道,“你會死的。”


    她說的很認真,江言嚇了一跳。


    “不會吧,”他說,“開什麽玩笑?”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收迴了手,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


    “嗡!”


    石頭砸在光幕上,光幕跳動了一下,石頭立刻化為齏粉。


    江言嚇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感激的對林夢蝶點了點頭。


    “小子,離的遠一點,否則我一定給你個教訓!”


    江言的行為惹惱了白自然,他怒聲斥責道,他可不願意事情有什麽變故。


    直到此刻,他才看到江言的模樣,此前他為了煉化林夢蝶,渾身一動不動的輸入靈力。


    他這時終於認出,眼前這個所謂的“路人”,就是昨晚在山路上遇到的高大人影。


    像是宿命一般,過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們又相遇了。


    給我哥教訓?江言白了他一眼,“你是什麽人,要給我個教訓,別光說不練啊!”


    山中的老虎可以讓他走不動路,眼前這溫文爾雅的青年可嚇不到他


    長這麽大,那些揚言要教訓他的人,最後大多被他教訓了。


    “不要管他,”林夢蝶感到渾身無力,血管仿佛要軟化了,她必須盡快行動,“你想要優曇花?”


    她的聲音很好聽,比任何一個女播音員都好聽一萬倍,江言立刻注意到了她。


    此前,他的目光都被優曇花吸引了,此刻,當他仔細打量林夢蝶時,他不由暗自驚歎:“好美麗的女子!”


    假如這世上隻有一千種美麗的女子,那林夢蝶一定是第一千零一種,她的美超越了美。


    林夢蝶對這種驚訝、讚歎的目光太熟悉了,和大多數孔雀般的女子不同,她絲毫不以之為傲。


    從小到大,那些驚訝於她的美貌,而忽視她的努力和天賦的人,最後都必須重新認識她。


    “我想要優曇花,”江言說,他很快就迴過神來,在他眼中,林夢蝶隻是美麗,卻並不能擊中他的心,因為他心裏全是李小冉,“怎麽才能打破著該死的光幕?”


    “小子!”白自然聞言,再度斥責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在毀滅這個世界!我警告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後退!”


    “你腦殘吧,”江言望了他一眼,“還毀滅這個世界,你怎麽不說毀滅全宇宙?你以為你在幹什麽?大哥,你跟我擱這拍美國大片了?”


    雖然眼前這光幕有些奇怪,這一片春天般的世界也很不真實,但在江言看來,這最多不過時某種布景,某種高科技罷了。


    現代人將一切都歸因於科學,古代人將一切都歸因於神明,表現雖然不同,深層的原因卻是相同的,都是源自人類不願思考的本性。


    “唔……”白自然被他嗆了一頓,急火攻心,悶哼一聲,險些沒吐出血來。


    “你說吧,美女,”江言說,“怎麽才能關閉著光幕?”


    他居然叫我美女,這個稱唿怪怪的,林夢蝶想。


    但她管不了那麽多了,“你要把陣旗抽出來才行。”


    “陣旗?”江言有些迷惑,“陣旗是什麽?陣旗在哪?”


    林夢蝶指了一個方位,“陣旗埋在土裏,挖出來就行了。”


    “在土裏?”這一次,江言有些愣住了,這可真是有些魔幻了,他想。


    他順著林夢蝶指的方位,找到了一塊空地,往下看時,果然見到了一截沒入土裏的旗杆。


    他的眸子裏露出一絲茫然,麵對這樣魔幻的事情,人類不願思考的本性也有點吃不住了。


    “快點,挖出來,你才能得到優曇花。”林夢蝶虛弱的說。


    催促、誘惑、鼓動,如果江言仔細的想一想,此刻林夢蝶說的話,和昨晚李小冉說的話,是多麽的相像啊!


    女人都是天生的會騙人,張無忌的媽媽是這樣說的。


    然而這時候的江言,管不了那許多了。


    他俯身下去,用雙手扒拉著土層,像穿山甲一樣,試圖挖出陣旗。


    在這一片光明的世界,時間的流逝仿佛更快了,他感到一陣焦急,李小冉會不會等急了?


    林夢蝶望著他扒拉著土層的手,幾乎忍不住要歡唿出來了。


    快點吧,她想,我渾身的熱血都要炸開了。


    “你這狗日的,快點給我停手啊!”比起兩人的興奮和焦急,白自然可就不同了,他這時候真的恨不得殺了江言。


    這該死的東西!他會把一切都毀了!師父和師叔的血白流了!整個天師府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警告你,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他開始威脅,“我是斬龍組的組長,知道什麽是斬龍組嘛?全世界都歸我們管!住手啊!你敢再動一下,我保證七大洲四大洋都沒有你容身之處!”


    這是真正的威脅,且是可怕的威脅,倘若是任何一個知情者,此刻處於江言的位置,都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然而,江言不會,他對那種力量一無所知。


    相反,他嘻嘻笑著,“不久前,有個老伯伯告訴我,精神疾病可以被治療。”


    “現在我把這句話轉贈給你,希望對你有幫助,”他一邊扒拉著土層,一邊說著,“幻想自己是某個能量覆蓋全球的神秘組織的老大,這誰都做過。但真正拿出來嚇唬別人,就有必要就醫了。”


    “你他媽的……”白自然須發皆張,下一刻,他的七竅有青煙冒出。


    這一下把江言嚇了一跳,“臥槽,我沒打你,你咋自己冒煙了?你是黃眉大王啊?”


    這一幕超出他的理解,但他手上不停,這麽一會兒功夫,那土層已經被扒開了。


    “所以,”江言抽出陣旗,“這就是陣旗?”


    陣旗沉重異常,旗杆是純銀的,也隻有如此,才能深插入地底。


    “太離譜了,純銀的旗杆,”江言自語道,他恨不得收下這旗杆,他又看到陣旗上的圖案,這次他忍不住笑了,“這怎麽是卡通人物畫啊……”


    陣旗上的圖案,赫然是一個卡通版的張道陵,正在與一條卡通龍對戰。


    之所以在他看來是卡通版,是因為這圖案的線條十分簡單。


    “蠢豬,”白自然怒罵道,“那是符篆的特殊畫法,不懂別胡說,快放迴去!”


    “你再罵我一句,”江言斜睨著他,“我就上去踢你兩腳。”


    “要不是看在你不能動的份上,”他接著說,“我早就上去收拾你了。”


    如果眼神能殺人,江言早已死了一萬次,如果怒火能殺了,江言早已死了一億次。


    然而這些都不能殺人,於是江言拆除了所有的陣旗。


    “嗡!”


    當最後一杆陣旗被他拔出來,那光幕輕輕顫動了一下,而後消失於無形。


    仿佛有什麽東西不同了,江言低下頭,看見他那被荊棘劃爛的襯衫上,兩片衣襟隨風擺動。


    一片向左,一片向右。


    這一幕很詭異,起因是空氣中兩股激蕩的氣流。


    白自然站起身來,他的眸光陰冷無比,望向江言時,更添了幾分怨毒。


    “小子,現在你是個大罪人了,”白自然望著江言,說道,“比這個星球上,古往今來所有人的罪加起來還要大。”


    “哈?”這可真是一頂大帽子,江言覺得自己無福消受,他正想說兩句笑話,忽然覺得,眼前人影一閃。


    “轟!”


    白自然速度好快,他身化幻影,直衝向林夢蝶。


    就在光幕散去的一瞬,短暫的眩暈之後,林夢蝶果斷衝向優曇花,現在已近在咫尺。


    然而,被煉化了那麽久,她那強韌的戰體也頂受不住,每一個細胞裏的神能都被剝幹了,她現在虛弱無比。


    是以,白自然追上了她,直接一掌拍向她後背。


    “小開天式!”


    他施展出這門秘法,雖然不能化出一方青天,卻也能聚出幾縷清氣,威勢不凡。


    身後風聲唿唿,林夢蝶迴頭,攥緊拳頭猛力擊出。


    有幾許赤紅的火光,在它拳頭上閃爍。


    她也在施展手段,這是天鳳九式之一,本可涅滅一顆恆星,此刻卻威力大減。


    “轟!”


    拳掌相擊,無形氣浪暴湧而出,草皮被掀開,碎石亂飆。


    後方,江言驚呆了,眼前的一幕太不真實,像是在拍武俠劇。


    不,武俠劇還不夠,起碼不是金老爺子的武俠,是風雲之類的高武世界。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然後,他望著腳下的陣旗,以及此前白自然的話,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一件不小的事。


    一股隱約的擔憂湧上心頭,我闖禍了,他告訴自己,後果估計挺嚴重。


    然而緊接著,白自然的一句話點醒了他。


    “妖孽!別想染指優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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