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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5晚會他難得做了一迴觀眾。他在台下看著小師妹一次次挺直腰背一臉涼薄的上台,這份超脫的氣質比起跟他在一起耍賴時候真是截然不同。


    晚會前一晚,接到老三的電話。羽泉和金海心,零點的小型演唱會,要過來看看。也好,兩個紅娘想來驗收成果,那就大方滿足他們。


    師兄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觀眾席。我麵對著全場觀眾,努力的保持標準笑容。師兄在台下專注的看著我。內心的小兔子一個勁兒翻跟鬥。一個眼神,整晚我都開心的不知所措。都值得,足以忽略掉一段時間以來特等獎學金學姐有意無意的挑釁。


    散場後師兄在禮堂外等我,我撲通通跑過去,心裏好像煮開了蜂蜜水,甜蜜粘稠的冒著泡泡,撲~撲~


    今天不迴宿舍了,一會兒給往你宿舍打個電話吧。


    我在有點迷糊不清,被師兄拉著手帶走了。師兄箭步如風,我一溜小跑跟著。還沒認真體會尷尬,就到了師兄樓下。遠遠看見三哥懷裏裹著燕子正衝我們揮手。原來如此。


    東西都準備了?


    師兄省去了見麵的寒暄,直奔主題。三哥把腳邊一隻大購物袋踢了踢。


    都在這兒。


    進去吧。


    燕子依然裹在三哥懷裏,一邊跟我拉著手。她眼睛亮亮的衝我笑著,然後四個人先後上樓。


    我先幫三哥和燕子衝了熱咖啡。燕子洗完手,抱著杯子窩在沙發上,看來剛才冷的不行。她喝一口咖啡,看我一直裹著風衣,問我,


    怎麽你比我還冷麽?


    我掀開風衣的一角給她看。


    剛才在會場做禮儀,師兄直接叫我過來,我隻穿著這個。


    旗袍,美麗又凍人啊。


    師兄在他屋子裏叫我。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他手裏有一套家居服,明顯是男款。


    總比穿那個好。你先換上。下次在這邊準備一套。


    嗯。


    師兄出去掩上門,我一邊把自己套進這套看起來還沒穿過的家居服,一邊有點兒害羞又有些甜蜜的想師兄的話,


    在這邊準備一套……


    褲長還好,肥了。我用旗袍上別下擺的別針別在腰上。袖子很長,我挽了兩個圈才露出手來。出房間門的時候自然被大家笑。也顧不得了。


    我跟師兄默契的擺桌子,洗菜,裝盤。三哥也幫忙把羊肉分出一部分裝盤,其他先放進冰箱冷凍。


    小餐桌加了兩把椅子,四個人一人一麵。電磁爐裏底料咕嚕嚕沸騰起來。嫋嫋的蒸汽順著透明鍋蓋的小孔升騰在餐桌上方。燕子迫不及待的坐到餐桌旁。火鍋,冷夜裏最是讓人著迷。


    我坐在燕子旁邊,給每個人的碗裏調底料,加麻將,香蔥末,香菜。師兄把洗好的素菜和冰箱裏解凍的大蝦端上桌子。然後我把筷子分給大家。第一鍋下去的羊肉已經熟了,鍋子裏漂浮著白白的油沫子。


    三哥給燕子夾肉。燕子終於滿足的發出一聲感歎。


    可算是活過來了,剛才覺得真要被凍僵了。


    師兄也幫我夾了兩片肉,知道我吃的不多。


    凍著燕子了。你們通知我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給你們留鑰匙。岩岩我也沒機會告訴她。


    岩岩?


    我正低頭認真夾肉,以為三哥叫我,於是出聲應和。


    嗯?


    我一邊往鍋裏下羊肉,一邊抬頭看著三哥。


    三哥卻隻笑著看我,並沒有下文。


    著三哥的道,每次都屢試不爽。


    你們倆的演唱會看的咋樣?


    師兄岔開話題。


    一般般,這種小城市的,組織一般,歌手們也是應付了事。沒啥感覺。


    三哥語氣淡淡的說。看來不甚盡興。


    我一邊給大家分肉,一邊往鍋子裏下入新的生肉。我也聽說今晚有演唱會。我以為看演唱會是非常fashion的事情,原來fashion就在我身邊。


    師兄夾了一隻蝦放在我碗裏。結束了我的神遊。我夾起來吹一吹,開始動手剝蝦子。剝完了很自然放在師兄的碗裏。拿著紙巾擦手,三哥又在看著我笑。


    果然我沒看錯,賢妻。


    我感覺臉蹭一下就紅了。雖然氤氳著火鍋的熱氣本來就容易臉紅,但是這種發燙的感覺讓我非常不自在。感情他來看演唱會也許隻是幌子,專門來拿我開心倒是真實目的。


    師兄這迴沒說話。隻是夾了菜往我的碗裏放。我也就默默的夾了菜往嘴裏放。燕子笑笑的捅捅三哥,一桌人心照不宣。我也就釋懷了。抬頭看看對麵的三哥,他的揶揄裏麵更多的是開心。眼神很暖。


    天冷。咱們喝點兒酒暖暖。


    師兄不等大家意見,就自顧自離開桌子,去櫥櫃底下的櫃子裏拿了一瓶白酒,四個杯子。


    他給我倒酒的時候,我覺得我要把杯子盯出窟窿來了。還好隻是意思意思一個杯底。我人生第一次喝白酒。不知道會鬧出什麽笑話。硬著頭皮跟大家舉杯。


    倒是三哥看出來我的不自然。


    喝過麽?


    沒有。


    小口喝,慢慢咽。


    嗯,試試吧。少喝點兒沒事兒的。


    師兄也說。平時他是不讓我端白酒的,啤酒也隻是喝一口應景。既然師兄起意,我沒有理由不奉陪。我很乖的。


    很嗆。感覺嗓子眼一下子紮緊了。咽不下去。


    三哥摟著燕子倆人笑著看我。師兄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總算是咽下去了。趕緊喝水。中國千年的酒文化,我怕是難繼承了。


    以後慢慢就好了,剛開始不會喝,不習慣。


    師兄一邊給我添水,一邊淡定的說。


    還有以後?怕是要很久以後了吧。


    後來師兄和三哥喝了很久,燕子早就困的不行了,歪在三哥肩膀上幾乎睡著。三哥把她扶進有陽台的那個房間,先睡了。我從沒在這兒睡過,所以這時候開始思考,今天晚上我會怎麽度過。一口白酒的效果慢慢顯現,有一陣子心髒跳的特別明顯。我迷迷糊糊的坐在桌邊,聽著他倆聊天。有時候會有一陣子聽不到,一會兒又恍惚的清醒過來,但是感覺他們說話聲音很遠。


    最近還吃藥麽?


    不怎麽吃了。


    真的?


    嗯


    過去了,可算是


    嗯


    讓你動心,小丫頭不知道是怎麽修的道行。


    不用修,天生的


    ……


    他們說的話我已經不甚明白。我朦朦朧朧的睜著眼睛,看到師兄很認真的在看著我。我衝他笑笑。然後我覺得我實在撐不住了。眼皮靠的越來越近,感覺到視野越來越細,然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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