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海象一位深邃的老者,靜靜的睡在暮色裏。無風、無浪,與天默默相對。


    我們無法感知蒼茫的天與浩瀚的海,在黑夜降臨的這一刻,彼此會與對方訴說什麽。看遠方的天,親近身邊的海,在海與天之間徘徊,天漸漸黑了下來,夜色籠罩了海空,大海隱在夜色裏,閃爍在海麵上的倒影的星光是大海的眼睛。


    海麵上的星光亮在心裏,感覺到夜的黑暗。在這朦朧的夜晚,似乎與海融在了一起,我輕輕的走在上麵,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唿吸聲。


    冷清的樹林之中,落光了葉子的梧桐樹。伸展在霧氣中的枝椏是寂寞......一道青色的光影,穿越在星光和夜色中的森林之中,寒風瑟瑟。


    而此人正是張緣一,張緣一此行的目的很簡單,隻不過是為了白虎一族前往黑蛟一族進行談判,若是談判得成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成,那今晚注定是個無法輕易安睡的夜晚。


    深夜的靜很美,俯視著穿梭在喧嘩的林中夜裏的窸窸窣窣,閃閃滅滅的光在濕潤的眼角裏變成了星星。膝跪在黑龍潭旁,倒影著發型淩亂的身影,指腹貼近透明的潭麵卻觸摸不到水下的風景,感受不到水下的溫度,一陣陣涼意忽然讓人毛骨悚然,是無助還是寂寞?


    這種感覺依然那麽熟悉,靜靜地發現空氣中彌漫著他的味道,很淡很淡的微笑,甜甜的,原來這叫思念的味道,但思念卻叫人很苦,此刻能否來一杯燒酒,麻醉一下那顆苦澀的心。


    張緣一躲在密密的叢林,隱在無人的荒野。絳藍色的天空像是潑墨後的大肆渲染,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天空,晦澀的壓抑著。


    是夜的寧靜溫暖著浮躁的心,是夜的孤獨冰釋了深夜的月。是熟悉的唿吸覺的有些暖,是淩亂的思緒打破了夜的寂靜。


    就那麽靜坐在那,習慣了深夜不眠的獨白,感受著涼夜如水的清冷。繾綣的思緒,蹣跚的腳步,步滿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遊走與這個街頭誰是誰的過客?穿梭這喧鬧的森林中,到底誰是誰的主角?!


    滿天的星又密又忙,它們聲息全無,而看來隻覺得天上熱鬧。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長成的女孩子,但見人已不羞縮,光明和輪廓都清新刻露,漸漸可烘襯夜景。


    小園草地裏的小蟲瑣瑣屑屑地在夜談。不知哪裏的蛙群齊心協力地幹號,象聲浪給火煮得發沸。幾星螢火優遊來去,不象飛行,象在厚密的空氣裏漂浮,月光不到的陰黑處,一點螢火忽明,象夏夜的一隻微綠的小眼睛。是半夜,不應當那麽吵鬧,便仍然閉著那小小眼兒安睡了。


    天,黑了,孤獨慢慢的割著,心又開始疼了。多少個夜裏,獨自一人穿行在夜幕的林中,看著黑龍潭之中的星光把自己孤獨的影子與水麵一起向前延伸。


    深秋的風,是冰涼冰涼的,在這樣的季節裏,往常枝葉茂密的梧桐樹,如同垂暮的老人,了無生機。那是誰的眼淚在飛?伴隨著深秋飄零的梧桐葉,離枝漫天的飛舞。


    張緣一緩緩走在黑龍潭的水麵之上,卻未曾驚起一絲的漣漪,仔細看去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此刻的張緣一整個人負手而立,高高懸於潭麵半尺來高,隻不過在夜色裏,讓人看不出他的麵容。


    走了片刻,四周響起一道雄渾的聲音來,“這麽晚了拜訪我們黑蛟一族,莫不是打算單刀赴會,以一己之力挑戰我們黑蛟一族?”


    話音剛落,接連幾道身影閃現在張緣一的四周,其中又有幾人是張緣一極其熟悉的,比如說黑蛟一族的族長龍尊,龍尊的親弟弟龍驤,以及先前在流亡之地內所見過的幾位熟悉麵孔。


    不過,不管熟悉與否,唯一的共同點便是,他們的修士實力都極其不俗,至少在這十萬大山之內,都是頂尖的修士了。


    張緣一望著龍尊作揖行禮道:“今日一來在下有要是需要商議,可否進去一談?”


    龍驤生性暴躁,立即站出來,說道:“商議?想得美!你這家夥指定沒安好心.......”


    “龍驤!”龍尊皺眉,打斷了龍驤的話,他上前兩步說道,“我勸你不要做事欺人太甚,我黑蛟一族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緣一微微一笑,卻又顯得不以為意,他說道:“好壞根據你們的反應來評定,至少我覺得並沒有絲毫的惡意,當然了,若是你們不歡迎我,亦或是對於我的說法並不表示同意,那麽我也沒有辦法了。”


    說這話時,張緣一有意無意地瞥眼望了一眼四周的眾人,那種感覺絲毫不像是被他們這夥人所包圍了,反倒是給人一種,“就這麽幾個菜?不過殺啊。”的感覺。


    龍尊等人還好,其餘的幾位修為與張緣一差距極大的修士,在張緣一的這個目光之下,隻覺得頭皮發麻,心裏打顫。


    龍尊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可以聽一聽的到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關於你要進入我們腹地的要求,我拒絕。”


    祖地對於一個族群來說關係巨大,保不齊張緣一在耍什麽陰謀詭計,若是進去其中了,將他們的祖地毀了,那黑蛟一族的損失之大,恐怕無法想象。


    就比如說,張緣一曾經進入了黑蛟一族的祖地,還在祖地之內偷竊走了數株咒零花。


    張緣一見龍尊堅持如此,隻好作罷,他伸了伸手,輕輕一揮,在空中布置出一道透明的靈光護罩,在潭水之上升起,就好像是一隻巨大的氣泡一般。


    這靈光護罩的特點也是極其特殊,處於其中之人可以望向外麵,而在外則是見不到裏麵絲毫情形,就好像是眾人瞬間消失了一般。


    布置完了簡易的靈光護罩之後,張緣一拍了拍手,說道:“那我們廢話不多說,我直接開始吧。”


    “我馬上就要離開十萬大山了,但是又有許多事情沒有完全處理好,你們說我是該走還是不該走啊?”


    聽聞張緣一要離開十萬大山時,眾人心中皆是狂喜,雖說表麵上並沒有表現得極其明顯,但是哪怕是龍尊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精光。


    但是他們並沒有說一句話,等著張緣一繼續說下文。


    張緣一說道:“這件事情說來也是我的錯,來了這麽久給你們添了太多的麻煩了,再不走估計到時候再給你們添麻煩我自個都不好意思走人了。”


    一番話語之後,眾人隻覺得張緣一再暗自嘲諷些什麽,一個個想要說話,卻又不出話來,各個幹瞪眼。


    張緣一這番話語明顯是話裏有話,越是這麽說,他們越是覺得張緣一接下來要為難他們。


    事出無常必有妖,絕對不會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


    果不其然,張緣一繼續說道:“但是呢我知道的,你們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底是真的恨我,恨不得讓我死,我是不怕的,畢竟你們沒有那個實力,但是跟我關係匪淺的白虎一族,一旦我走了之後,你們能夠保證不對他們動手嗎?”


    直到如今,眾人這才算是明白了,原來張緣一所要講的是這些意思,與他們在這裏周旋了這麽久,原來是為了讓白虎一族有個安穩的日子。


    龍尊率先說道:“你放心,我向你保證,隻要你離開十萬大山,並且永遠不會迴來,白虎一族我們一定不會為難他們。”


    張緣一抬眸看了一眼龍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說道:“你這家夥是怎麽當上族長的啊,腦子這麽不靈光嗎?”


    麵對張緣一這般的羞辱,龍尊咬緊牙關,青筋暴跳,卻又說不出話來。


    若不是真的打不過張緣一,或者說就算是想要置人於死地,他們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一定會忍不住將張緣一碎屍萬段!


    張緣一說道:“別跟我打這種沒有絲毫意義的保證,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被人騙了還不自知的傻子,我一走,又不迴來,你們這些家夥若是不對白虎族動手,我都可以把名字倒著寫了。”


    這一點從張緣一僅僅不過是幾個月沒有從流亡之地之中迴來,這群家夥便迫不及待對著白虎一族下手便可以看出。


    張緣一絕對不會願意跟這些家夥賭注這些。


    張緣一再次說道:“所以呢,我已經是決定了,等我離開之後,我會立即聯係青城山的修士,時不時來這裏窺探一下情況,若是白虎一族出了半點差錯,那人便會來聯係我,你們也就要做好自己之後的糟糕情況了!”


    龍尊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張緣一這番話語哪裏是什麽要談判的意思啊,所有的退路都給他們斬斷了,隻不過是與他們說一聲罷了,至於同不同意,張緣一都不在意了,同意白虎一族與他們相安無事,不同意,那就是張緣一親自出手,迫使他們與白虎一族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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