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原本還想再勸說一番張緣一,可是見對方這般認真的神色,有些話最終還是止步於此。


    張緣一見對方如此擔心自己的神色,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他說道:“泰格前輩不必如此擔心我,我沒有展現的手段極多,若是僅僅憑借這法則就讓我命喪於此的話,恐怕我進去也沒有絲毫的意義了吧。”


    “所以說啊,你放心,但凡是有點不對勁的地方,我離開從裏麵撤離出來。”


    泰格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那......那好吧,到時候一定不要強撐啊。”


    張緣一認真的點點頭。


    時間流逝,眾人又在這裏站了幾個時辰,當午時來臨時,烈日當空,照耀得流亡之地這巨大的金字塔越發的明亮璀璨,龍尊沉聲說道:“時機成熟了,眾人列陣!”


    隨著龍尊一聲令下,不僅僅是黑蛟一族的族人,此次來到此地的眾人全部有序站立分列。


    眾人圍繞著巨大的金字塔,占據五個方位,在這五個位置之上,分別是黑蛟一族的尊長龍尊,水蟒一族的族長水無痕,青鸞一族的族長青沉海,石猴一族的族長石破天,以及白虎一族的族長泰格。


    在這五位族長的手中,一道粗壯的金色術法激射而出,如同五條來自雷部的雷鞭一般,齊聚於金字塔的頂端。


    “開!”眾人齊聲喝道!


    在金字塔的天穹之上,厚重的雲層之後,一道如同山嶽一般大的驚雷一轟而下!


    “嘭!”這道驚雷精準無比得擊中金字塔的頂端,整個金字塔劇烈動蕩,一抹抹吹散的金色煙霧開始散開,如同金粉一般,漫天飛舞!


    金字塔護陣散去之後,在其中竟然是一道龐大的如同深淵一般的傳送陣,泰格焦急地喊道:“大陣隻能夠支持十五個唿吸,趁著這個機會,趕緊進去!”


    張緣一等人在泰格的一聲令下,紛紛衝進傳送陣之中。


    等到眾人進去之後,泰格也一並衝了進去。


    龍淵之地上,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一群群黑蛟一族的護衛正在此地進行巡邏,裏麵正在籌備進入流亡之地的過程,此刻絕對不能夠讓其他的家夥擅自闖進來,免得毀了裏麵大人的好事。


    “窸窣!”一位黑蛟一族的守衛正在叢林之中行走查看,突然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響從他的身側響起。


    “誰!?”這位黑蛟一族的守衛就要通報消息之時,一道慘白的光芒一閃而過,他甚至還沒有感受到疼痛,頭顱已經與身體分裂,在空中繞轉了數十圈,滾落在地。


    在叢林之中,一道聲音響起,“無傷,別在這裏耗費時間,裏麵已經開始布置大陣了,時間緊迫!”


    “窸窸窣窣!”一道道聲音一閃而過,留下淩亂的殘影。


    在水蟒一族的大陣領地,出了族長,所有的水蟒一族族人已經進入了流亡之地了,水無痕望了一眼衣平,說道:“說好的人呢?”


    衣平望了一眼深林之中,突然笑道:“這不是已經來了嗎?”


    話音剛落,三位身穿法袍的男子出現在水無痕的身邊。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一定會被這三人所展現出來的氣息震驚到,因為這幾個家夥竟然無一例外都是乾元境的修士。


    這麽說來,如今的水蟒一族竟然一下子就擁有了五位乾元境修士,這般的實力,誰人能夠不害怕。


    水無痕見到眾人,說道:“有些話等下再說,現在時間緊迫,先進去了再說。”


    眾人也不囉嗦,紛紛踏入傳送陣之中。


    水無痕迴頭望了一眼這十萬大山,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等我迴來了,這十萬大山就都是我的了。”


    說完也進入了傳送陣之中。


    水蟒一族,或者說他水無痕預謀了這麽久,為的不就是這麽一天嘛,眼下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麽可能不興奮,怎麽可能不激動?


    在流亡之地中,如同一片世外桃源一般,誰又能夠想象得到這流亡之地竟然並不僅僅是一個大宗門的遺留之地,在這之中竟然還有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國家,名叫寧陽國。


    寧陽國,寧陽宮之中,一位年紀不過中年人一般大小,可是留有一頭長長的白發並且雙目失明的男子,此刻正站立於一處高台之上。


    在這位男子的手中正持有一塊羅盤,而腳下則是踩著一塊耗費巨資打造的五行八卦圖。


    一位身穿朱紅蟒服的太監,愁容滿麵,神情嚴肅,望著這位男子,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國師大人,眼下的情況如何了?”


    國師原本滿是白色瞳仁的眼眶,此刻驀然升起一道金光,他原地打轉,語氣之中驚恐不已地說道:“五行之位天地靈氣悉數紊亂,寧陽國大難將至啊!”


    說完他仿佛是說出了什麽天機一般,一口濃鬱的鮮血從口中吐瀉而出,整個人昏迷過去。


    這位位高權重的總管太監,望著從未如此恐懼的寧陽國國師,他最終沉聲道:“來人啊,將國師帶下去好好調養,這件事情我需要上報皇帝陛下。”


    總管朱紅衣袖一甩,大步流星,走向皇宮宮中。


    寧陽國一處偏僻的鄉村之中,一位樵夫此刻正穿著一雙粗糙的草鞋,挑著一捆遠遠大過他身形的木柴,剛從山林之中迴來,搖搖晃晃走在羊腸小道之上。


    此刻幾個年輕人迎麵走上前來,看那吊兒郎當的走姿,左搖右晃的,一看便是那種村子裏不務正業的年輕一輩人。


    果不其然,為首的一個穿著簡陋的年輕人,望見這位樵夫,打趣道:“喲,這不是王大麻子嘛,怎麽的,一身力氣沒有地方用,就又去山上砍柴火了啊?”


    其實這位樵夫並不是叫做張大麻子,隻是在鼻尖的地方分布著一些細小的黑色麻子,這年輕人故意誇大說法,就這麽一直叫到現在了。


    按理說,被人拿著姓名侮辱這樣的事情尋常人都是無法忍受的,可是此人卻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仿佛早就習慣了一般。


    被人一直戲弄的張大麻子,恐怕也就隻有他自己還記得真實的名字了吧。


    這位年輕人身邊,另外一人說道:“可不是嘛,這家夥至少也有個四十歲了吧,這麽大的年紀還是個老光棍,這晚上沒有地方發泄啊,一身的力氣不去山上砍砍柴火,不是浪費了嘛。”


    樵夫稍稍抖了一下身子,將身上的柴火提高了幾分,輕聲說道:“幾位讓個道吧,我趕時間呢。”


    這羊腸小道本就沒有多少大,容納下三四個人已經勉強了,再加上樵夫此刻身上背負著眾多的木柴,小道就顯得更加的狹窄了。


    年輕人好似偏偏要與他作對一般,笑嗬嗬道:“哎呀,你不早說啊,這地方這麽小,你就一個人,按理說人少讓人多的,看你這麽不方便的樣子,我看啊,還是讓我們幫幫你,讓你這個趕時間的大忙人輕鬆一點。”


    說著,幾個年輕人互相看了幾眼,笑嗬嗬道:“動手吧,嘿嘿。”


    幾人走到樵夫的身邊,趁著樵夫一個不注意,撲向他的木柴,年輕人扯過捆綁木柴的繩索,大笑道:“把木柴丟了不就什麽都輕鬆了嗎,哈哈哈!”


    繩索被一把扯斷,眾多的木柴劈裏啪啦,散落一地。


    若是尋常人,此刻必然要生氣惱火,可是這樵夫卻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隻是蹲下身子慢慢的,一點點拾起木柴。


    為首的那個年輕人見到這個家夥此刻依舊不生氣的樣子,越發的生氣,他明明已經這麽壞了,可是對方卻完全不為所動,這算是哪門子的事情啊?


    見到對方正在撿木柴,他眼疾手快,極其敏捷地跑了過去,一腳狠狠踩在了樵夫正放在木柴上的手!


    年輕人眼色狠辣,嘴臉囂張地說道:“你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外,在村子裏什麽親近的人都沒有,憑什麽在我麵前表現得像個看淡了名利的世外高人一樣,你配嗎?!”


    這個張大麻子十幾年前來了這村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他們一夥人都是知曉的,這個家夥並沒有任何關係好的人,所以才敢如此合起夥來欺負他。


    一邊說,他一邊用力碾動著腳,樵夫的臉色痛苦猙獰,牙縫中透著些許沉吟。


    年輕人大喊道:“知道痛的話,你就向我求饒啊,隻要你求饒了我就放過你,不然你今天這手就別想要了!”


    就在這時,樵夫突然轉頭望向身後,他一直渾渾噩噩的眼神仿佛瞬間清明,一眼穿梭千年。


    年輕人見此人竟然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這個關頭竟然還在走神,越發的生氣憤怒,他怒吼道:“媽的,你到底有沒有聽到老子說話啊!”


    憤怒至極的他,此刻抬起腿便向樵夫踹去!


    “砰!”可是就在這一腳即將踹到樵夫麵門之時,樵夫不知道何時伸出一隻手,穩穩抓住對方的腳掌。


    這力道之大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夠擁有的,任憑年輕人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樵夫緩緩起身,如同抓住一隻弱不禁風的小雞一般,倒立過來。


    平日裏一直性格軟弱的樵夫,此刻神色狠辣,說道:“哈哈哈哈!我沉寂了這麽多年了,還以為絕對不會有機會出山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他的笑聲恐怖,令眾人都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被抓住的那個年輕人此刻驚恐之下,依舊壯著膽子,說道:“張......張大麻子,你瘋了不成,趕緊將我放下來,不然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樵夫低頭瞥了對方一眼,笑道:“首先我並不叫張大麻子,我的真名叫張三勇,其次你沒有機會讓我好看了,你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張三勇心念一動,在場的眾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陣強大的威壓之下,全部化作了齏粉。


    張三勇輕輕吹了口氣,拍了拍手掌,望向先前看到的方向,說道:“這可是上千年不曾有過的光景啊,容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哈哈哈哈哈。”


    一座山林之中的道觀之內,一位身披素衣道袍的道士正坐在一張蒲團之上打坐,他微微睜開眼眸,歎了一口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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