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皇城。


    一位渾身沾染鮮血的女子,此刻拖著殘缺不堪的身子,緩緩走向皇城帝都大門,她的臉上都是鮮血,身體的半邊血肉模糊,再仔細看去,竟然是被活生生斷去了一隻手臂。


    誰又能夠想到,現如今這位樣貌淒慘,看著不像正常人的家夥,竟然會是曾經那位天賦冠絕於世,受萬人敬仰,樣貌美豔絕倫的宇文君。


    宇文君艱難地走到皇城大門外,所過之處皆是血淋淋的印記,身上還有不斷外溢的鮮血,看著就好像是馬上要枯竭而亡的人一般。


    在城樓之上把守的護衛,因為看不清此刻宇文君模樣,也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這位西晉公主的身份,一群人舉著手中的弩箭,對準宇文君厲聲大喝道:“站住!你是何人報上身份來,不得再向前一步!”


    宇文君抬起全是血液的臉龐,依稀可見那辦張臉如同被刀片滾過一般,看著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是經曆過不少沙場戰事的士兵,見到如此情況的女子,也有不少人險些沒有嘔吐出來。


    “這是什麽妖怪,怎麽如此醜陋?”


    “這個家夥到底是誰啊,我剛吃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快點把這個家夥趕走吧,看著就令人作嘔!”


    ......


    宇文君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身上的重擔終究是將她擊垮,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一陣強烈的昏厥猛然之間將她擊潰!


    “嘭!”宇文君緩緩倒地,昏迷了過去!


    在城樓之上一眾護衛全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麵麵相覷,說道:“嗯?怎麽就昏迷在了這裏,這可怎麽辦啊?”


    其中一位向來膽子大的護衛,罵罵咧咧地說道:“還能夠怎麽辦,就像往常處理屍體一樣,把這個家夥隨便扔到荒郊野外算了,反正來曆不明,有什麽大不了的,真是煩人,好不容易戰爭結束了,還是能夠看到這種江湖混子。”


    在他們的眼中,此刻的宇文君不就是那些個喜歡到處惹事的江湖中人嗎,不服管教,又喜歡到處與人廝殺,死了就屍體隨便亂倒,平白無故給他們添加如此多的雜事瑣事。


    江湖中人,在他們這些國家軍人眼中最是反感了,每次鬧事都有他們,拉屎不擦屁股惡心他們料理後事。


    就在這夥人即將動手處理昏迷中的宇文君時,一位身穿儒生衣衫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當這位儒生男子出現之時,眾多護衛立馬單膝下跪抱拳行禮道:“參加大將軍!”


    沒錯,此人便是如今西晉最大的掌權大將軍,葛明。


    葛明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不必大驚小怪,你們忙你們的吧。”


    他走到宇文君的身邊,蹲下身子撩開對方半邊淩亂的臉,眼神複雜,歎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這一路倒是辛苦你了。”


    其中一位護衛一眼便看出葛明與此人相識,他鼓著膽子問道:“將軍,您認得此人?”


    葛明將宇文君緩緩抱起,對著眾多護衛厲聲命令道:“今日之事你們誰也沒有看到,誰也不要多問,若是讓我知道走漏風聲,你們應該知曉我的手段!”


    眾人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說半句話。


    雖然護衛也分三六九等,他們這些皇城護衛自然地位不低,但是在大將軍的麵前,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說自己能夠與之抗衡半分,那可是十個腦袋都掉不過來的事情啊!


    葛明見眾人低頭不說話,他再次厲聲道:“聽到了沒有!”


    眾人立馬唯唯諾諾點頭,“屬下遵命!”


    葛明再不看這些護衛半眼,而是抱著昏迷之中的宇文君,瞬間消失不見。


    ......


    皇宮之內,梁河匆匆忙忙地趕來,宇文斂望見梁河如此緊張的模樣,他立馬問道:“梁河先生,究竟怎麽樣了,那件事情如何?”


    他們已經派人出去了這麽久,理應應該有消息傳迴來才對,可是偏偏這麽久了,竟然還沒有見到那幾個家夥傳迴來的消息。


    梁河搖搖頭,說道:“出事了,我又派人去查看情況,在邊境之上,竟然隻發現了我們派遣出去人的屍體,沒有看到那個家夥的屍體。”


    宇文斂整個人瞪大眼睛,突然勃然大怒道:“怎麽會是這樣?!明明有四位暉陽境修士,還有一位乾元境修士,怎麽可能這樣!?”


    梁河沒有說話,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憑借那個家夥的實力,竟然可以從這麽多修士的手中逃走,甚至還將這些人都反殺一通,雖然管禮在乾元境之中並不是個實力拔尖的家夥,但是畢竟是個乾元境修士啊!


    宇文斂有些惱火地抓了抓腦袋,他歇斯底裏地大喊道:“廢物!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若是到時候事情敗露了,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肯定要被那群老家夥刁鑽許久!”


    現如今看起來西晉的局麵還尚可,其實背地裏那些個平日老皇帝的心腹,已經有了不少的猜疑,隻是奈何於沒有借口罷了,若是他暗殺宇文君的事情敗露了,那些個原本對於他就不服氣的老家夥,肯定借題發揮,挑戰一番他的權威!


    其實他大可大開殺戒,將這些老家夥全部找個理由斬殺了,可是就現在西晉的微妙處境,哪裏還經得起幾次折騰啊,老人們死了,全部找沒有半點經驗的年輕人上嗎?


    他想要當皇帝,可不是僅僅做個末代皇帝的癮啊!


    宇文斂越想越氣,他甚至於就連平日裏十分尊敬的梁河也不放在眼裏,直接指著對方的腦袋,厲聲大喝道:“快點派人去找啊!這個家夥要是還活著那朕的江山真的就不保了啊!你這國師的位置也支撐不了不久的啊!”


    梁河輕輕點點頭,說道:“陛下放心,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再出現茬子,就算是將整個皇城掀翻我也要將此人尋找出來!”


    說完,梁河便轉身離去,腳步倉促。


    宇文斂咬緊牙關,捏緊拳頭,眼神咒怨道:“宇!文!君!你這個家夥,臨死也不讓我好受嗎?!”


    宇文斂一生,從來沒有對於一人如此痛恨過,哪怕是當初麵對自己父皇沒有將皇位傳到他身上,而是選擇了這妹妹,他也沒有如此過。


    父皇畢竟是父皇,哪怕並不是最疼愛他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還有著感情,但是宇文君,此人真真就是他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梁河離開皇宮之後,帶著大量人馬,首當其衝地便是來到了皇城大門處,將所有今日值守的護衛全部叫到了一起!


    說來也是心情複雜,他們這些個皇城的護衛,一天之內算是開了眼界了,又是大將軍葛明,又是新任國師,一個個都不是他們平日裏能夠觸及的人物。


    梁河望著這群家夥,問道:“今日值守,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特別是女性。”


    一夥人互相對視了幾眼,好似在互相迴憶今日遇到的眾人,最終紛紛搖搖頭,說道:“報告國師大人,今日並沒有見到任何可疑之人。”


    他們心底都明白,這位國師十有**就是為了那個神秘女子而來,可是他們真的不敢肯定啊,有些東西隻要稍稍思索一番,站位就很明了了。


    一邊是西晉最大的將軍,將來與玄陵的大戰必定少不了他,一邊是皇帝身邊出謀劃策的國師,兩邊都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但是他們先是答應了葛明將軍不會暴露,那麽一切關係就很微妙了。


    葛明與國師之間就算是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也絕對不可能大打出手,皇帝也不會為了國師廢去葛明的將軍身份,畢竟葛明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就是他們西晉的救星,誰敢隨便處置他?


    但是他們這些守衛不一樣,他們就算是有再大的靠山,在這些家夥的眼中都是泥丸沙丘罷了,要是他們說出了今天的一切,葛明絕對會殺了他們,反倒是打死不說裝傻,還有機會能夠混過去,逃過一命。


    一個是必死的結局,一個是可能死的結局,但凡有點腦子他們都會明白究竟該怎麽做的。


    梁河微微眯起眼,聲音壓低,再次問道:“你們真的沒有見到什麽可疑人物嗎?”


    護衛之中小隊長,毫不猶豫再次說道:“報告國師大人,我們絕對沒有見到......”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梁河五指成鉤猛然將此人抓到身前,他死死攥住對方的脖子,說道:“我沒有與你們開玩笑,此事至關重大,若是有半分隱瞞欺騙,別說是你,就是你後麵的這群家夥,都要死!”


    小隊長整個臉通紅一片,整個人唿吸困難,甚至於在他的脖子之上已然出現一道滲人的鮮血痕跡,他艱難地說道:“國......國師大人,屬下......真的沒有見到什麽可疑之人......”


    梁河手中力道加重,殺意漸濃,仿佛一隻嗜血的野獸,小隊長雙腳瘋狂擺動,強大的壓力之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命喪於此,可是偏偏此人硬是一句話也不說,仿佛先前說的句句屬實。


    梁河望著對方掙紮的眼神,最終冷哼一聲,將此人一把摔到地上,語氣威脅道:“給我繼續看守城樓,但凡遇到可疑之人立刻通知於我!”


    說完,也不管這位護衛小隊長在地上劇烈喘息,痛苦掙紮的模樣,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了此地。


    等到眾人離去之後,小隊長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眼中恐懼地望著梁河離開的地方,心中苦悶不已,“還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不然還真不一定抗的住這些家夥的手段!”


    雖然過程痛苦不堪,可是對於他來說,隻要能夠活命,這點痛苦還算是可以忍受。


    不過經過這麽一次經曆之後,他算是知曉,先前見到的那人,絕對不是普通凡人,能夠同時引得葛明大將軍以及國師大人興師動眾,身份之大恐怕完全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


    在葛明的大宅之中,宇文君靜靜地躺在一張木床之上,這麽一躺竟然就是整整一個月。


    而在這一個月內,國師將整個皇城尋找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沒有絲毫收獲,最終也隻能夠安慰自己,這個西晉的公主,或許是在大戰之中也身受重傷,被荒原之上的野獸叼了去了。


    這天天微微亮,躺在木床之上的宇文君,手指微微驅動,突然驚坐而起,滿頭大汗劇烈喘息!


    而感知到宇文君蘇醒的葛明,此刻恰好出現在房門之外,望著宇文君說道:“你醒了啊,如今傷勢還沒有痊愈,可不能夠隨便亂動啊。”


    因為逆著光,沒有立刻認出葛明的身份,宇文君警惕地望著葛明說道:“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


    葛明走上前兩步,麵帶微笑地說道:“連我你都不認識了?公主殿下。”


    宇文君這才認出了葛明的身份來,她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再次緩緩躺在了床上。


    整個西晉,能夠讓宇文君如此信任的人並不多,葛明算是比較例外的存在,沒有其他原因,隻是因為在上次的西晉與玄陵大戰之中,宇文君與葛明有過不少的交集,也知道對方的為人。


    若是連葛明都要算計她一程,那麽宇文君在西晉也可以說得上沒有半點可能活命了,西晉對於宇文君來說,也就是一個必死的死地罷了。


    宇文君哪怕是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也知道自己如今算是徹底成了一個怪物一般的存在了,她又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臂,心中百感交集,雖說痛苦不已,可如此要強的一位女人,卻絲毫沒有表露出半點傷心難過以及絕望的神色。


    她確確實實是個女人,可某種程度上,她更是一個西晉的公主。


    葛明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針對你嗎?”


    宇文君搖搖頭,說道:“並不明確,可是也猜測的差不過了。”


    整個西晉能夠有這份膽量,能夠有這個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葛明繼續說道:“最近整個西晉可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你那皇帝老爹,不久前駕崩了,現在的皇帝是你三哥宇文斂了。”


    對於這位老皇帝,葛明講真的也算不得多麽尊重,雖然宇文斂上位確確實實草率,也並非最佳的人選,但是在他葛明的心中,比起老皇帝還是要好了不少。


    老皇帝年紀大了,對於朝政一事全然不上心,或者說想上心都無法上心,對於西晉來說他的死,或許反倒是更好的事情。


    隻是在葛明的心中,真正坐上皇位的人,還要屬他麵前的這位公主,或許會有綱常禮教的違逆,但是葛明天生就是一個擅長變通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之上能夠屢屢打下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戰事。


    聽了葛明的話,宇文君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的猜測越發的塵埃落定,她沒有想到也就是在她迴來的這麽點時間,竟然會出現這麽大的事情。


    宇文君深深歎了一口氣,問道:“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皇位一事,我一直以為必定是三哥無疑了,沒想到......唉!”


    葛明微微一笑,略顯嘲諷地說道:“你父皇突然叫你迴來,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


    宇文君神色一震,她甚至一直以為確確實實是父皇身體抱恙,想要讓她迴來見見麵的,但是聽了葛明這麽一說,好像又有不一樣的意味了。


    葛明點點頭道:“你沒有猜錯,我們幾位大臣一直都在猜測這方麵的可能性,確信老皇帝就是想要把皇位傳位給你了。”


    如此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宇文斂也是察覺到了父皇的這方麵想法,所以決定破罐子破摔先下手為強,把皇位奪了過來。


    恐怕這也是她為什麽會遭到他人的暗殺的重要原因,斬草要除根,這就是她宇文君的代價!


    葛明神色可笑道:“也幸虧我不是你們帝王家的人,也幸虧我隻是帶帶兵打打仗,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是讓我遇到了這種情況,究竟該怎麽個處理法。”


    要說天底下最勾心鬥角的明爭暗鬥,在他葛明看來,莫過於這些心狠手辣的帝王世家了。


    僅僅是為了這麽一個皇位,老皇帝不得善終,而西晉的唯一公主則是被毀了容貌,斷了一隻左手臂。


    葛明繼續問道:“現在你三哥鐵了心要除你後快,給你的選擇餘地不多了啊,你怎麽選擇呢?”


    要麽反抗,主動站出來,相信支持她宇文君的大臣將軍也不會少,要麽躲避,就這麽找個機會離開西晉,從此與西晉再無任何瓜葛。


    宇文君緩緩閉上眼睛,她說道:“葛明將軍你先出去吧,我再好好想想,有些累了。”


    葛明點點頭,知道剛剛醒來就要思量這麽多的事情,對於宇文君來說確實是有點殘忍了,他轉身離去,把門一並帶上了。


    躺在床上的宇文君,此刻眼睛雖然閉上著,長長的睫毛卻在不斷地顫抖著,不得不說此刻的她已經到了前多未有的崩潰狀態。


    她好像淪為了一個無人在意的喪家之犬,就連在自己的家門口,也要擔驚受怕,或許下一刻就要被人拉出去強行殺害。


    而且自己此刻的狀態,也是一言難盡,盡是苦澀。


    那日與管禮的戰鬥,若不是她最終險境狀態破鏡進入乾元境,最終絕地反擊,可能此刻的她已經死的不能夠再死了。


    代價自然也很大,被斷了一隻手臂,丹田受損,恐怕以後想要再突破無相境都會是奢望,境界也就停留在乾元境難以精進了。


    況且斷了一隻手臂,對於一個修士來說,實力損傷究竟有多大,不用多想都知道有多嚴重。


    一想到這些,宇文君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淚水從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從下到大沒有哭過的她,此刻哽咽嗚咽委屈難過痛苦地小聲哭泣起來。


    她真的真的好想張緣一,若是他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她受如此委屈的,可是自從那天離開之後,她們兩人已經有將近兩年沒有見麵了吧。


    且不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就算是再次見麵,以她如今的樣子,張緣一又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呢?


    葛明雖然說說是離去了,其實一直在門外守著,哪怕知道宇文君是個極其堅強的女人,可還是會擔心這個家夥堅持不下去幹出什麽傻事來。


    說實話,若是換位思考,他葛明自知哪怕是他也難以做得到像宇文君一般平靜的應對這麽多事情。


    所以此刻聽著宇文君哭泣的聲音,他的心情複雜,最終也隻能夠歎息一聲,“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偏偏又生在了皇室,真是狗屁倒灶啊!”


    他已經下定決定,不管接下來宇文君做出何種選擇,他會盡力幫助一番這個家夥,就當是自己曾經與宇文君一起並肩作戰過一段時間吧。


    與宇文斂分庭抗禮他可以出力出兵,大不了拚了西晉未來不要罷了,要離開西晉,那他葛明就絕對不會讓這個小姑娘死得比他還早。


    原本葛明以為宇文君會需要許久的時間才可能緩過神來,可是這個堅強的女人又一次讓他大吃一驚。


    第二天一早,宇文君便將葛明叫了過來,開口第一句便是,“我要留下來,不為皇位,讓我參軍往後的一生都為西晉而死。”


    葛明震驚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不解地問道:“你已經做得夠多了,為什麽還要為西晉賣命啊?”


    宇文君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我是西晉公主,我不能夠拋下子民獨活。”


    若是與宇文斂爭奪皇位,大動幹戈之下,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西晉,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到時候玄陵過來真的就是摧枯拉朽。


    但是離開了西晉,又能夠去哪裏呢?宇文君雖然真的想念張緣一,但是她此刻的模樣,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還是不要讓對方傷心了吧。


    有些事情,活在記憶之中,或許也並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葛明望著宇文君認真的神色,知道對方心意已決,他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參見公主殿下!”


    他葛明一生極少欽佩多少人,但是這位女子,確確實實令他都動容,發自內心的欽佩不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夜歌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齊世庸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齊世庸人並收藏雪夜歌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