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豐六十七年,西晉皇帝驟然駕崩,因為並沒有立下囑托,皇位順理成章落到了三位皇子中,最適合的三皇子宇文斂身上。


    在內憂外患至極,鑒於一個國家不能夠長時間群龍無首,宇文斂的登基儀式很快便進行了起來,西晉國號也正式改為中通。


    國家易換主人,按理說對於老皇帝突然駕鶴仙逝有著許多疑點重重的細節,需要商榷考量,可是關於老皇帝真正的死因,一眾人中卻並沒有太多願意提起,或許大多數人都確信,老皇帝是真正走到了盡頭,安然離去罷。


    在皇宮之中,宇文斂身著自幼便憧憬已久的五爪金龍皇袍,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禁感歎,這麽多年了,熬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最終是已這種結果登上了皇位,說來也是十分的可笑啊。


    不過他並不在意過程,隻要有了結果,宇文斂已經很滿足了。


    梁河此時走到宇文斂身邊,低聲說道:“陛下,前方傳來消息,公主殿下已經在西晉邊境地帶了。”


    宇文斂冷笑一聲,“我這小妹,迴來的時候倒是挺快,要是再讓她早迴幾天,恐怕這皇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要不是他狠下心來,先一步出手,將皇位收入囊中,恐怕當真是懸了。


    梁河試探性問道:“所以關於公主殿下,現在應該......”


    宇文斂眼神微微一凝,沉默了許久,說道:“既然是她要搶我的皇位,又常年不會家,那麽也便不需要迴來了。”


    他的手掌往脖子出抹了一下,眼神示意梁河,說道:“我的意思你知道吧?”


    梁河與宇文斂常年待在一起,要說整個世上誰最了解當今的西晉皇帝,恐怕莫過於他梁河了。


    梁河嘴角陰險一笑,說道:“屬下明白了。”


    既然是不需要迴來了,那就讓她永遠留在外麵,成為西晉的一個傳聞吧。


    梁河退去值周,宇文斂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妹啊,你說你一個女兒身,為什麽要表現得像個男人呢?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卻還如此的強勢,當真是令我這個三哥難做啊。”


    這位新任的西晉皇帝,眼神憂鬱上心,隻是不知道這份傷心之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要殺宇文君,其實也並沒有難麽容易,畢竟宇文君上一次西晉與玄陵的大戰有迴來過一次,表現十分的出眾,可以說整個西晉都了解這麽樣貌與才化能力兼備的西晉公主。


    若是公然將宇文君殺害,恐怕會引起不小的波動,這對於剛剛站穩腳步的宇文斂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可能到時候被一些頭腦發熱的人,舉起大義旗幟將他推翻下去。


    那麽對於宇文君,也就隻能夠暗中鏟除的方法了。


    說來也真是有趣,殺老皇帝是暗中進行,現如今這西晉公主也是如此個下場,倒是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在裏麵。


    此時的宇文君剛剛從北境,一路禦風飛行馬不停蹄地趕往西晉,此刻到了西晉的邊境,這才落地,打算稍稍緩和一下。


    西晉的邊境,毗鄰大漠,雖然並不是大漠深處一般的漫天黃沙景象,卻也大多是荒無人煙的戈壁灘子,往年或許還有一些商旅的貿易往來,如今玄陵與西晉關係勢如水火,已然是鮮少有人來來往往。


    在荒涼的戈壁灘上行走,宇文君此刻心情十分的複雜,父皇年紀越來越大,死亡一事是在所難免的,可是畢竟這是從小最寵愛她的父皇啊,怎麽能夠不傷心不難過呢?


    而且又想到在外修行的張緣一,兩人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相見了,不知道現如今對方的情況又如何?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會不會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恰好迴去了呢?那下一次見麵又會是什麽時候呢?


    這些東西都是太未知了,以至於向來對於外物並不是特別在意,心境平和的宇文君,此刻也難免有點心煩意亂了。


    走著走著,宇文君突然望見前方有一家簡陋的酒鋪子,正好此次心情不好,加上趕路有段時間了,坐下來喝上兩壺酒也算是不錯。


    來到酒鋪子前,宇文君坐下,喊道:“小二,給我開兩壺你們這裏最好的酒來!”


    從酒鋪子深處,一位身形傴僂的老頭子,挪著艱難的步子,懷裏抱著兩壺有他腦袋大小的酒壇子,緩緩走來。


    老頭子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客官,你要的酒。”


    宇文君接過酒壇子,望著這位老頭子,說道:“現如今這邊境空無一人,這位掌櫃的為什麽還留在這裏賣酒啊?”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賣酒,純粹就是碰碰運氣,能夠有人來,那就是天大地大的好事了,更不用說對方願意掏錢賣酒喝,大多數情況下甚至是一連好幾日都沒有人經過此地。


    這賣酒的老頭子,有些遺憾地說道:“客官有所不知啊,曾經這裏的生意也並沒有太難做,畢竟來來往往的商隊多,那些個漢子喝酒兇得很,這生意也就是這麽來了。可是兩國大戰之後,誰還敢往這邊走啊,生意也就是這麽冷清下來了。”


    宇文君繼續問道:“那為何還要繼續留在這裏賣酒啊?”


    既然此地賣不了酒,賺不了錢,大不了往其他地方去唄,總有賺錢的地方,總有機會。


    說到這裏,老頭子仿佛有點自怨自艾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是大多數人都往其他地方走了,倒不是我這老頭子不想,隻是實在是走不了了啊,一副骨頭架子,現在走路都是難事,更何況帶著這麽多的家夥拾,隻怕是還沒有走出幾步,人命也就沒有嘍。”


    宇文君沉默地喝了一口酒,眼神複雜,世上的許許多多事,好像就是如此,明明知道怎麽解決,難就難在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老頭子說完這些話,見宇文君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也就自顧自地拖著身子,緩緩走進酒肆之中。


    還在迴味這一路走來的宇文君,此刻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味著手中的酒,心情也難免放空一次。


    突然宇文君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眼神微微一凝,她望著遠處的隔壁,那裏正刮起一陣極其強烈的大風,漫天的風沙如同一道道席卷降臨大地的龍卷一般,咆哮著向著宇文君的方向而來。


    在酒肆之中的老頭子,趕緊跑出來,喊道:“客官快點進酒肆,我這裏有地窖,專門用來躲避風沙的。”


    在塞外生活的人,往上是一層樓房,向下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他們將地底掏空,專門用來防衛各種風沙意外的發生,空間之大足足可以容下數人也沒有大礙。


    可是對於這位老頭子的好心提醒,宇文君卻並沒有立馬迴應,她隻是望著前方的風沙,眼神之中多了許多的憂慮,以及一絲狠色。


    賣酒的老頭子,見宇文君全然不理會他,況且這風沙即將到來,他隻好作罷繼續唿喚宇文君的想法,獨自一人躲進了地窖之中。


    這個老頭子不知道的是,連宇文君擔憂的不是這突如其來的沙塵暴,而是在沙塵暴之後隱匿在暗處的龐大殺氣。


    宇文君的手中驀然祭出張緣一贈予她的江寒,月色劍氣驟然拔高,她有些無奈地大喊道:“出來吧,不管你們是誰,這裏荒無人煙的,總不可能是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老頭子吧。”


    對方來勢洶洶,顯然是為了她宇文君而來,隻是令宇文君好奇的是,在西晉的邊境,又誰能夠掌握她的蹤跡,又有誰能夠對她下黑手,難不成真當她父皇是個擺設不成?


    此刻的宇文君,並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已然是駕崩了,她的蹤跡,除了一些擅長尋龍探穴的練氣士,還真沒有幾個能夠知道。


    宇文君說完,對方卻並沒有立即現身,沙塵暴依舊劇烈地刮著。


    宇文君冷哼一聲,手中江寒猛然一劍揮出,在空中斬出一道滂沱的月牙劍氣,如同開天辟地一般,將漫天的沙塵暴,一劍斬成兩截,又有一道強大的靈壓傾瀉而下,所有還在鼓動飛旋的沙塵,如同遭受到了強大的壓力,盡數墜落大地,一切平息。


    而在沙塵之後,那夥人終究是顯出了真身來。


    來人並不是很多,隻要寥寥五人,隻不過各個實力驚人,四位暉陽境,還有一位就連宇文君都看不透的神秘修士,顯然實力不俗。


    宇文君眯著眼,望著麵前這幾人,緩緩開口道:“你們是何人?為什麽又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幾位神秘人,最中間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家夥,打趣道:“公主殿下還是就此止步吧,前方的道路,已經不是你應該繼續走下去的了。”


    聽到對方竟然喚她為公主殿下,宇文君頓時心中某個猜測塵埃落定,果然是皇宮裏有人容不下她,真是可笑!


    宇文君慍怒道:“你們幾人倒是有點意思,若是這些讓我父皇知曉了,你們還認為自己有活路嗎?”


    帶頭的那位神秘人,冷笑一聲,“恐怕公主一路奔波勞累,還不曾知道如今的西晉,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西晉了吧。”


    宇文君皺眉,疑惑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家夥所說的西晉不再是從前西晉的意思,但是在宇文君的心中,總有一絲不詳的預感,此刻正在緩緩升起,越來越強烈。


    那位神秘人,不再解釋,說道:“這些事情,你還是去地底下再好好研究吧,眼下你已經不能夠活下來!”


    宇文君用力一揮衣袖,空氣中原本已經寥寥無幾的飛舞沙子,猛然之間墜落在地,天空一道飛鴻刹那而過!


    神秘人有氣無力地揮手,其餘幾人紛紛衝殺而上,戰鬥一觸即發!


    ......


    在玄陵北地郡,張緣一帶著兩個孩子,不知不覺已然是來到了七裏海。


    七裏海位於北地郡東南部毗鄰蒼梧郡,是北地郡最大的蘆葦湖,它是鑲嵌在北地大地的一顆璀璨明珠,玄陵最大的後花園。七裏海分為前後海,從表口村往南至淮澱村為前海,相距七裏;從表口村往北至大海北村為後海,也相距七裏,故稱七裏海。


    但這隻是說七裏海的一部分。西海,潘莊、造甲、淮澱三個鄉鎮所轄的大片區域,顯然沒包括在內。有記載“七裏海,廣袤二百五十二裏。”


    這裏也是張緣一與師傅曾經來過的地方,倒是在場的,還有蘇酥。


    張緣一望著一望無際的七裏海,以及在海麵上的搖搖晃晃飄蕩的蘆葦,不禁感慨萬千。


    兩個孩子哪裏又見過如此美麗的風景,紛紛驚唿不已,讚歎道:“太美麗了吧。”


    飄搖動蕩的偏偏蘆葦,如同冬日裏的飛雪,又好似毛茸茸的鵝毛,飄動之下,卷動四周遊氣,如同人間仙境。


    張緣一莫名說道:“有點想吃臭豆腐了啊。”


    孫雨耳朵極尖,雖然張緣一是無心之失,卻依舊被這個孩子聽了去,隻不過她並不明白,自己師傅為什麽會看著這片蘆葦,生出吃臭豆腐的想法。


    張緣一突然心念一動,指尖向著天空,輕輕橫抹。


    一道緋紅的靈氣閃爍而過,在空中拉開一道極長的靈力漣漪,如同一麵透明的薄膜,被按壓出一道深淺不一的痕跡,卻又偏偏不至於被破壞。


    隨著張緣一的這一指,七星海之上,原本還吊墜在葦杆之上的蘆葦絮,悉數脫落而下,飄向更遠更高的天空。


    這一刻,如同天地倒懸,七星海麵化作落雪紛紛的天空,天空則是接納一切的地麵。


    張緣一望著兩個全然被如此美麗景色而陶醉的兩個孩子,說道:“想不想玩一玩?”


    兩個孩子同時疑惑不解,“什麽意思?”


    張緣一微微一笑,提起兩個孩子的手臂,向著天空猛然上衝,速度不疾不徐,如同在空中漫步一般,悠遊自在。


    自從張緣一突破騰雲境,自然也就可以禦風飛行,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確確實實比起禦劍飛行要不一樣太多。


    此刻的張緣一,就好像是與天地融為一體,真正有了那麽一點天人合一的感覺,仿佛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牽動天地大道的運轉,哪怕不多,也與從前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一開始兩個孩子還被張緣一突然這一手嚇得不輕,兩人紛紛捂住自己的眼睛,整個心懸到半空中,生怕張緣一下一刻不小心鬆手,兩人便從空中掉到海裏了。


    張緣一達到一個高度之後,懸於半空中,對兩個孩子說道:“睜開眼睛吧,這樣的景象,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夠有一見的機會的。”


    被張緣一這麽一說,兩個孩子試探性地緩緩睜開眼,低頭望著如同白雲一般,踩在腳下的大片蘆葦,心中驚喜不已。


    這片蘆葦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寶蓋一般,籠罩在高高的天空之上,鋪著成一片蘆葦搭建起來的地基,而在地基之上,正是張緣一三人。


    張緣一隨手在兩個孩子身上一人貼上一張懸停符,鬆開手說道:“可不要輕易將這張符撕下來哦,不然就是你們兩人一起掉下去了。”


    懸停符隻是符籙一脈之中極其尋常的符紙,沒有多大的功效,僅僅是能夠在空中懸停,並且維持極低速度的移動,但凡是稍稍加快了速度,符紙都會失去功效。


    要不是張緣一相信兩個孩子就算是跑得再快,也絕對不可能超過符紙的限製,不然他也不會將這種低級符紙貼在兩個孩子身上。


    兩個孩子第一次感受到真正懸於空中的感覺,克服了恐懼之後,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特別是膽子向來很大的孫雨,腳尖輕點,在一朵朵蘆葦之上如同蜻蜓點水,她步履輕快,笑容燦爛,對夏至說道:“夏至,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有那種小仙女的感覺了啊?”


    夏至把頭偏過去,撇撇嘴說道:“你要是小仙女,那我就是大神仙。”


    雖然這麽說話,他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孫雨幾眼,此刻的孫雨,一身蘆葦懸於周邊,就好像是天界下凡的仙女一般,自帶一股飄然灑脫的氣質。


    不得不說,若不是張緣一了解得多,旁人看了隻會覺得這個小姑娘出身於大戶人家,培養得極好。


    孫雨抓起一把蘆葦,朝著夏至忽然撒來,嘻嘻笑道:“仙女散花!”


    夏至一個避閃不及,就被這群蘆葦砸了個灰頭土臉,他草草整理了自己臉上的蘆葦,氣唿唿地喊道:“孫雨,你給我等著!”


    說著,他也立刻抓起一大把蘆葦,追著孫雨而去,大喊道:“你別跑,此仇不報非君子!”


    “等你追上我再說吧,哈哈哈!”


    ......


    張緣一望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孩子,眼中欣慰不已。


    不知不覺之中,張緣一自己也變成了那種看著小孩子,也會不自覺地感受到生活美好的長輩了。


    正當張緣一還感慨著眼前這一切時,他突然緊皺眉頭,望向遠方。


    在遠處的天際,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風馳電掣之間如同一閃而過的金色閃電,速度極快直逼張緣一這個方向而來。


    雖然對方並沒有帶著殺氣而來,但是來者畢竟不知身份,是敵是友還未可知,張緣一當機立斷,揮手之下,將兩個孩子護在身邊。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那身份不明的來者已然是出現在張緣一的麵前。


    此人正是四處尋找鄭有山的神秘修士,此刻也是憑借著張緣一一路的氣息追到了此處。


    這位身穿金衣法袍男子名叫金廣成,乃是來自一個神秘的宗門,金虹闕。


    江湖門派世世代代,潮起潮落,一代更迭一代,總會有宗門崛起,又有宗門衰落。


    金虹闕乃是一擁有悠久曆史的宗門,隻不過在千年前被鄭有山偷竊了宗門重寶,導致近些年裏金虹闕實力一降再降,甚至於到了如今關閉山門,外人不知的境地。


    金廣成天生擅長遁察氣息,對於天地的靈氣,有著天生的敏感,這也是他為什麽能夠跟蹤張緣一,一路尋到這裏的原因。


    金廣成望著張緣一,抱拳問道:“這位道友,是否見過我那師兄鄭有山?”


    張緣一輕輕點點頭,說道:“倒是有過一麵之緣,不知這位道友尋找鄭有山所謂何事?”


    從對方的態度上看,雖然喚鄭有山為師兄,可是張緣一可絲毫沒有感受到一位師弟對於一位師兄應該有的尊重之意,恐怕對方並不是來敘舊的,雖然張緣一對於鄭有山印象不錯,但是此刻帶著兩個孩子,急於趕路,所以還是盡量不要起太大的衝突為好。


    金廣成說道:“哦,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隻不過是想要找我這個師兄討要迴一件東西罷了。”


    張緣一一聽對方這話,料想到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可以解決了。


    張緣一搖搖頭,說道:“當時與鄭有山確確實實有過一麵之緣,隻不過醒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對於那晚上發生的一切,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金廣成眯著眼望著張緣一,看對方這認真的神色,仿佛並不像是在撒謊,但是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他怎麽可能就此罷休,尤不死心地問道:“那你好好想想,我這師兄究竟有沒有與你透露出什麽不一樣的消息?”


    對於自己師兄的手段,他是明白的,確實有抹除別人記憶的能力。


    張緣一微微皺眉,一副在迴想一切的模樣,過了許久之後,他說道:“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或許是去了北境吧,畢竟我們兩人交談過一點現如今北境的戰局。”


    金廣成突然眼神一定,仿佛想起某個可能性,他對著張緣一抱拳道:“多謝這位道友告知一二,後會有期!”


    說完也不管張緣一是什麽反應,再次化作一道金光消失於天際。


    張緣一望著對方消失不見的身影,他撓撓頭,說道:“我也不過隨便說說,這家夥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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