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羅玉鳳,張緣一來到了落楓城關押死囚的大牢之內,此刻的太虛,被捆綁在一個個特殊陣法打造的鐵鏈之上。


    他一頭白發低垂,如同倒掛的瀑布,曾經那麽高傲的一人,現如今顯得多麽落魄。


    張緣一緩緩走到太虛麵前,他腳步踩在地板之上的聲音,瞬間引起了太虛的注意,太虛抬起頭,見到是張緣一又低垂下來。


    這時張緣一用手輕輕托起太虛的下巴,眼中絲毫不隱藏他的憤怒,問道:“怎麽,是覺得沒有臉麵見我,所以才將頭低下?”


    太虛此刻絲毫起不了一絲力氣,望著張緣一,眼中卻沒有一絲恐懼,他輕描淡寫道:“哼,我是覺得你不配!”


    他太虛出身名門望族,從小都是在各種稱讚羨慕之中過來,想要巴結他的人數不勝數,可麵前這個張緣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鄉巴佬,怎麽又有資格與他在這裏相提並論。


    “嘖嘖嘖!”張緣一眼中充滿了憐憫之意,他說道,“現在是你落到了我手上,你的性命我甚至可以直接了結了你,你還有臉麵來與我談什麽配不配?我倒是想問問你,你配嗎?”


    說著張緣一一巴掌扇在了太虛的臉上,這一巴掌拍得清脆響亮,迴蕩在整個監獄牢房之中,那般生硬。


    太虛無法想象自己竟然被一個賤人扇了巴掌,他怒目圓瞪地望著張緣一,仿佛要將麵前這人活吞了!


    “啪!”張緣一又是一個巴掌扇在太虛的臉上,嘲諷道,“問你話呢?你配嗎?”


    太虛不說話,隻是一直瞪大眼睛,望著張緣一,仇恨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張緣一絲毫不介意。


    這樣的眼神他見的多了,這麽多年裏,這種臨死的廢物,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張緣一笑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被我扇巴掌很恥辱啊?”


    “啪!”說著他又扇了一個巴掌,“可是沒有辦法啊,虎落平陽被犬欺,哪怕你是隻老虎今天還是要被我殺了,況且,你覺得自己是什麽老虎嗎?”


    太虛冷笑一聲,“我太虛就算是被你抓住了又怎麽樣,你我之間的差距不是靠著後天的努力就可以彌補的,哈哈哈!”


    太虛越笑越誇張,接連幾次笑岔了氣,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可是他看張緣一,後者並沒有一絲絲的憤怒,反而是一臉憐憫地望著他,隻等他慢慢笑著。


    太虛驀然覺得笑意全無,張緣一卻在此刻開口問道:“笑夠了嗎?沒有夠你繼續。”


    說到底也就是個可憐人啊,心中還幻想著自己曾經的輝煌日子,殊不知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是那副樣子了。


    張緣一此時說道:“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迴答,你是無法活命了,但我可以決定你的家人是不是能夠活命。”


    太虛抬眸看了張緣一一眼,眼中不屑一顧。


    張緣一身形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一臉恐懼的孩童。


    見到這個孩童之時,太虛的瞳孔猛地一縮,隻是很快便又垂了下去,張緣一說道:“我打聽過了,這個家夥是你大哥的兒子,你說出來,我饒他一命如何?”


    張緣一說完,手指驀然用力,被抓住喉嚨的孩童,瞬間哇哇大哭,喊道:“叔叔救我,叔叔救我啊!”


    太虛捏緊指節,沉默了許久,說道:“你要問什麽?”


    張緣一鬆開手,孩子滾落在地,“我想知道王鐧這個家夥去了哪裏?”


    太虛雖然是導致馬武犧牲的直接原因,可是張緣一明白,真正的追魁禍首還要屬王鐧以及那個狼行。


    既然狼行已經死了,那現在也就隻有王鐧了。


    他必須要給馬武報仇,王鐧也必須死在他的手中!


    太虛沉默,艱難地搖搖頭,說道:“我......我不知道。”


    張緣一隔空再次將那孩子攝在手中,他眼神陰鬱,再次問道:“我不是在這裏跟你玩鬧,也沒有時間跟你玩鬧,快點告訴我,在哪裏!”


    太虛望著張緣一認真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我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怎麽可能知道他在哪裏?”


    對於太虛的辯解,張緣一沒有理會,隻是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那孩子瘋狂掙紮,不斷擺動雙手雙腳!


    張緣一再次問道:“說,還是不說。”


    當太虛第一次猶豫之時,他便知道這個家夥撒謊了,這個家夥絕對知道在哪裏,就算不知道準確位置,大致的位置也是能夠猜測到的。


    太虛驚恐地望著張緣一手中的那個孩子,他幾欲瘋癲,想要奪迴在張緣一手中的孩子,鐵鏈劇烈搖晃,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太虛滿臉淚水,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放過這個孩子吧,他是無辜的啊!”


    張緣一沒有搭理,反而說道:“我數三聲,不說這個家夥就死在你的麵前。”


    “三!”


    “二!”


    “在伊清嶺的斷崖山洞。”


    就在張緣一即將說出最後一個數字時,太虛終究是沒有支撐住,將知道的答案說了出來。


    “......”張緣一心中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地方,確認記住了之後,他眼中閃過一絲殘忍,“一!”


    “哢嚓!”一聲,這個被張緣一抓在手中的孩子,瞬間失去了唿吸,屍體被張緣一仍在了太虛的麵前。


    “不!”太虛痛苦地大喊道,他望著張緣一,悲痛欲絕道,“為什麽?為什麽這樣?!”


    張緣一卻並沒有理會這個家夥,而是轉身離去,說道:“沒有人能夠傷害了我身邊的人,在我這裏全身而退。既然是你害的馬武死去,那就由你們所有人來換,不僅僅是這個孩子,還有你整個家族,都要一並償命,王家也是如此!”


    他的話語毅然決然,就好像是陰間的魔鬼低語,令人不寒而栗。


    太虛望著身邊死去的那具冰涼屍體,一時間眼神呆滯空洞,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呢?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起張緣一將狼行斬殺的場景,對於張緣一的話語,好像也並不是說大話,他甚至相信張緣一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地牢之內,太虛默默哭泣,活下去的信念漸漸消散,最終心竭而死!


    他是真的不敢這麽活下去了,要是張緣一再找幾個人當著他的麵殺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支撐得住。


    張緣一走出大門之時,正好望見羅玉鳳,他說道:“王鐧在伊清嶺,斷崖山洞,叫上幾個人,我們出發吧。”


    羅玉鳳望著這個年輕人,一時間有些恍惚,她猶猶豫豫道:“哦。”


    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酷無情,又好像藏著無數深沉的悲傷一般,稍稍多看了幾眼,便讓人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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