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拍賣會又進行了幾輪對於張緣一來說沒有絲毫興趣的拍賣,漸漸要到了尾聲。


    張緣一稍稍算了一番時間,料想到距離結束,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說實話這場拍賣會他還是挺失望的,畢竟從頭到腳出了賣了千葉扇,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光看著了無趣得很。


    拍賣師又從盒子中取出一件東西來,介紹道:“此物乃是從一位人族外來入侵者手中得到,功效暫且不知,不過經過鑒定師的鑒定,至少也是地階品秩,起拍價五十枚紫霄幣。”


    隻見在拍賣師的手中,隔空握著一張古樸蒼老的圖紙,哪怕是再不識物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件東西的不俗,可是現場卻沒有多少人想要出手這件東西。


    光是從這張圖紙看去,上麵花花綠綠一片,又有不少山脈起伏,像極了一張地圖。


    他們鬼蜮中的人,可不是外界的那些家夥,忍一忍抵著被冥氣如體也便闖進來了,他們這些家夥隻要出了鬼蜮必死無疑。


    既然出不去,外麵再寶貴的地圖圖紙,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


    哪怕僅僅這張廢紙都有地階品秩,但那又如何?難道把它做成軟肋甲護在身前?


    現場一度陷入沉默,張緣一卻在這時開口道:“五十一枚紫霄幣。”


    這些家夥用不上,他到時候出去了,用得上啊。


    而且他確實是對於這張圖紙產生了不小的興趣,畢竟是僅僅靠著圖紙竟然可以達到地階品秩的圖紙。


    王婉兒一聽張緣一報價,笑道:“這個家夥居然對這個東西感興趣,有趣。”


    她先前已經從探子那邊得到消息,對於張緣一的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想必不是落楓城勢力的人,或許是城外來的野修,亦或者是其他勢力的人。


    不過不管是誰,隻要是身份不明的,他王家都可以無視,哪怕是四大家族之中的人,也沒有絲毫關係。


    整個落楓城之中,王家也僅僅是忌憚城主白鳳,可城主向來清心寡欲,神龍見尾不見首,這個家夥,她可絕對不會相信,跟城主有關。


    既然沒有忌憚,那邊好辦了,與這個家夥死磕到底便是。


    王婉兒報價道:“七十枚紫霄幣。”


    此話一出,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無數人咽了咽口水,瞠目結舌。


    “就為了這麽一張廢紙,七十枚紫霄幣?”


    “這個王家女子好生威猛,簡直是不把錢當錢啊!”


    “這不是明擺著要和這個家夥作對嗎,哈哈哈,估計是咽不下先前的一口氣,準備了許久了吧。”


    ......


    張緣一眯起眼,微微皺眉,最後莞爾一笑道:“好家夥,既然你要玩,我便陪你玩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底氣十足地說道:“一百枚紫霄幣。”


    這一次就連王婉兒也不禁被張緣一這一手直接提價一百枚紫霄幣的手法給嚇到了,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她的心中不斷猜測張緣一的身份,但是在腦海之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找不到能夠與張緣一相匹配的人。


    能夠隨隨便便拿出這麽多錢財的人,怎麽可能是個寂寂無名的小輩,此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正當她猶豫之時,張緣一這邊嘲諷道:“怎麽了小丫頭片子,你怎麽不繼續競價了啊,老子錢袋子可還鼓得很,玩得起。”


    王婉兒怒火中燒,但是卻沒有逞意氣之爭,她盡量語氣平穩道:“這位道友若是喜歡,便送與道友就是。”


    話中言語已經很明了了,對於這次拍賣沒有興趣爭奪下去。


    張緣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女人啊,小孩子家家,玩不起!”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禁望向王家的那件雅室,生怕要不了多久就會突然衝出一個大漢,三下五除二,對著張緣一便是一頓強殺。


    隻是等待了許久許久,都不見王家有什麽反應。


    其實倒不是他們多慮了,在雅室之內,王婉兒抓住王寶山的手臂,盡量語氣無所謂道:“寶山叔不必與此人計較,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王寶山一臉怒容道:“讓我去吧,這個家夥這般羞辱王家,整個落楓城都不見得有幾人敢,我非要讓這個家夥知道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可。到時候商會那邊我自會與之協商出不了大問題的。”


    王婉兒還是搖搖頭道:“斷然不能如此,眼下破壞了規矩殺人,那接下來最後一件東西的拍賣勢必要停止,到時候對於我們的損失不是現在能夠類比的。”


    在拍賣會上出現殺人事件,怎麽可能還能繼續拍賣下一件東西,這一次拍賣錯過了,又要等一年,這一年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說不定就不賣這件東西了。


    殺了一個鬧事的家夥固然舒心痛快了,但是代價可不是這麽簡單的。


    王婉兒悄聲說道:“這件事情暫且先記下,大不了拍賣會結束了一並討要迴來,到時候定要此人把性命也一並交出來不可。”


    王寶山生氣地歎了一口氣,惡狠狠說道:“到時候我一定要這個家夥嚐嚐千刀萬剮的痛苦!”


    王婉兒點點頭,眼中盡是漠然,凡是招惹王家的,這是應有的懲罰。


    最終這張圖紙沒有任何意外地落入了張緣一的手中,緊接著便是最後一件拍賣的物品了。


    最後一件物品作為最終的壓軸好戲,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


    隻見那位拍賣師,從盒子中抽出一把巨大的劍柄,再微微一用力,整把劍從儲物盒中一並抽出!


    劍身抽出的一瞬間,散發出灼眼的光芒,照亮整座閣樓!


    拍賣師介紹道:“此劍名為遊龍,劍出遊龍蔽日,天階品秩,起步價兩百枚紫霄幣!”


    簡單的介紹,卻是在眾人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天階品秩的靈器,還是仙劍,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存在,落楓商會真的敢賣!?


    要知道在整個落楓城,天階靈器都屈指可數,更不用說是功伐類的武器了,沒有記錯的話,落楓城的靈器樓之上,天階品秩的那一層,出了一些護甲護腕,也才僅僅隻有一件天階的匕首罷了,而且並不向外出售,隻供人觀看。


    這一次落楓商會為了名氣,竟然肯拿出這般大的手筆,不敢想象。


    張緣一也是被這件東西的出場給震撼了一番,不過稍作打算之後,還是算了。


    眼下一把落葉青鋒劍已經完完全全夠他用很久了,等到落葉青鋒劍派不上用場時,還有師傅留給他的清夢,手上拿再多的仙劍也沒有絲毫意義。


    不過王家人卻是眼神之中吐露著深深的狂熱。


    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這把天階品秩的遊龍。


    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天階武器,趙家是一把水火奪魂槍,羅家是柳葉雙刀,許家則是繡鸞刀,王家曾經也有自己的天階功伐武器,撼天弓。


    可是數十年前一位逆徒叛逃,竟然將撼天弓也一並偷走了,這天階功伐武器的位置便一直空置了下來。


    王家曾經為了得到一件天階功伐武器,找遍了整座落楓城,可是依舊無所得,與落楓商會進行了無數次的交涉,對方卻遲遲不願意交出那把鎮會之寶,黑雲匕首。


    就是因為這件事,他王家沒少被人嘲笑四大家族之中地位最低。


    這一次落楓商會能夠取出這件偶然得到的天階功伐靈器遊龍劍,其實也是他王家在暗中磨合磋商的結果。


    隻是對方依舊是不願意直接出售給他王家,隻願意放在拍賣會上競價獲得。


    道理很簡單,一件天階仙劍拍賣出去,對於他落楓商會的名氣提高,可比直接賣給王家來得高得多。


    王婉兒直接開口道:“兩百五十枚!”


    一次性提高了五十枚紫霄幣,可見這件東西的確實是在王家人的心中十分重要。


    與這次的提價相比,先前的一切提價就好像是在打打鬧鬧一般,玩笑得很。


    張緣一見這個家夥這麽著急的樣子,心道:“這玩意一定對這個家夥很重要,那我不妨來逗一逗這個家夥。”


    可是他還沒有開價,另一邊一道清朗的聲音,說道:“三百枚。”


    張緣一心想,好家夥竟然還有比我心急的。


    他決定先讓這兩個家夥再鬥一鬥,等到時機成熟了再下場。


    麵對突然提高價格的家夥,王婉兒稍作思索一番,便差不多猜測到了對方的來頭。


    四大家族之中,趙家向來與王家交情不錯,許家清高冷淡,對於這些事情不甚上心,而且他們也早就試探過了對方的底線,沒有興趣,不會參加爭奪。


    那便隻有羅家人會在這個時候出陰招了。


    王婉兒輕聲問道:“閣下可是羅家之人?”


    結果裏麵傳來一個極其年輕的聲音,“你管老子什麽人,拍賣會上,價高者得之!”


    這一番言語顯然是在模仿先前張緣一說的話,王婉兒一時語塞,想要反駁,但是大家閨秀的身份擺在那裏,實在不好發作。


    她穩定了情緒,說道:“那好吧,這遊龍劍我王家勢在必得,閣下大可來爭奪試試。”


    她報價道:“三百枚紫霄幣!”


    那少年笑道:“三百五十枚!”


    “四百枚!”


    “四百五十枚!”


    ......


    原本還想著摻和一手的其他看客,一個個目瞪口呆,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汗顏不止。


    真是有錢人的世界啊,他們這些普通人想要插手都顯得可笑。


    最終價格定在了五百一十枚的價位之上,那位少年最終笑道:“沒事啊沒事,反正不是特別需要這件東西,能夠讓你們王家流這麽多血我也樂意了。”


    言下之意,便是放棄了競爭這把遊龍劍。


    王婉兒一聽這話,氣得皓齒輕輕咬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最終隻能強行喝下一杯茶水,消消火,不過好在是眼下沒有人與她競價了。


    王寶山望著王婉兒這樣子,說道:“不要生氣,東西到手了便好了。”


    王婉兒點點頭,沒有說話,吩咐下人再續了一杯茶水。


    這個仇她記下了,既然羅家人不能夠輕易取人性命,那就把仇都算在那個家夥頭上。


    正當她想要喝下茶水,咽到一半時,張緣一此刻開口道:“五百五十枚!”


    “噗!”她一口茶水從嘴中吐了出來,滿身狼狽!


    這一次哪怕是她也難以保持大家閨秀的樣子,手掌微微用力,茶杯被捏碎成齏粉!


    她算是真正看明白了,這個畜生才是她王家最大的敵人!


    她望著張緣一的雅室,生氣地說道:“你確定要與我王家為敵嗎?你承受得住嗎?”


    張緣一老神在在,一副高高在上道:“拍賣會之上價高者得之”


    又是這句話,一場拍賣會,她王婉兒已經聽了不下三次了,整整三次,每一次都讓她險些吐血!


    王婉兒拍了拍西劇烈起伏的胸脯,說道:“好啊!好!我王家奉陪到底!”


    她高聲道:“五百六十枚!”


    張緣一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六百枚!”


    王婉兒立刻加價,“六百一十枚!”


    其實一隻天階品秩的功伐武器,除了中品高品,能夠賣到五百枚紫霄幣已經是頂天了,要知道張緣一當初給王騰買的拳套,天階低品花了他三百多枚紫霄幣而已。


    眼下這個情況顯然是遠遠高處了原本應該有的價值,不過天階仙劍可遇不可求,價格反倒難說。


    張緣一依舊漫不經心,說道:“六百五十枚!”


    王婉兒咬牙,忍住道:“六百五十五枚紫霄幣!”


    “七百......啊不......”張緣一順口一句,可是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沒有那麽多錢,嘿嘿,你繼續,繼續......”


    這句話一出,氣得王婉兒怒摔茶杯,生氣道:“欺人太甚!”


    她早就猜測這個家夥根本沒有這麽多錢財,可是沒有親眼見過,她始終不敢賭注對方拿不出那麽多錢,隻能慢慢得加價。


    眼下這個家夥這麽一說,是個人都知道此人在耍猴!


    羅家那位少年哈哈大笑,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笑聲,“這個哥們是個人才,我一定要好好結識一下這個家夥。”


    他的笑聲十分清朗,傳遍拍賣會的每一個角落,就連久經沙場的拍賣師,也不禁為眼下的局麵感到難堪。


    外麵一個個麵麵相覷,生怕王家惱羞成怒下暴起殺人,而張緣一則是依舊一臉不在乎的悠然姿態。


    他掂量掂量手裏的收獲,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說罷便起身離去。”


    王家雅室之內,一位侍女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小姐......那人走了。”


    王婉兒咬牙切齒道:“殺了他!”


    她的眼神狠辣,再無一絲大家閨秀的味道。


    張緣一才剛剛離開商會沒有多久,便發現了身後的異樣,他嘴角微微向後一揚,冷笑道:“就憑借這幾個玩意,也想抓得住我?”


    說著他身形一轉,幾步便轉進幾個漆黑的巷子深處,消失於夜色之中。


    張緣一離開之後不久,數位黑夜人趕到他消失的地方,四下張望,毫無所得。


    一位黑衣人疑惑道:“這個家夥,去哪裏了?”


    另一人氣憤地說道:“該死!竟然讓他逃走了!”


    幾人又在四周尋找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隻能心情鬱悶地離開!


    在通往住宅的小道之中,張緣一得意洋洋地吹著口哨,笑嗬嗬道:“幾個小傻瓜,就憑你們幾個也想來追我?可惜了啊!”


    “哦?真的嗎,閣下就對自己的逃命手法如此相信?”


    這時在張緣一的後方,一道慵懶的聲音,緩緩響起。


    張緣一驀然停下腳步,在黑暗之中,打量起遠處一位搭腳臥於牆壁之上的男人,微笑道:“沒想到王家還有你這麽一位擅長追匿的家夥,有趣有趣。”


    那臥牆男子一個鷂子翻身,從牆壁之上翻下來,穩穩落於地麵之上,笑眯起眼,說道:“彼此彼此,閣下的逃命速度在下也是平生罕見。”


    張緣一單手負後,一手向前攤平,平靜道:“可別罕見不罕見了,來嘛,早點結束,早點迴去睡覺了。”


    倒不是他張緣一自大,隻是光憑一個騰雲境,想要留住他,還是比較困難的。


    至於什麽逃命速度,還真是這個家夥誤會了,他也僅僅是進入了自己的領域之內,自從突破到月段之後,張緣一的領域便越發的難以琢磨,根據他的預測至少是暉陽境才有可能憑借對於空間的感知能力,找到他的真正位置。


    不過能夠在張緣一撤去領域沒多久,便發現張緣一的行蹤,說明此人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那男子點點頭,打趣道:“確實,突然被要求來加班,我心裏也是不爽得很,早點解決你便好了。”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身形便從原地消失不見,張緣一原本還以為此人會從直麵衝來,可是在他的感知之中,卻並無此人的絲毫靈力波動,他突然意識到出事了,可是此刻顯然已經來不及。


    他突然感覺到太陽穴傳來一陣劇痛,然後便是一道極重的力道將他的身子衝飛!


    “轟!”張緣一整個人撞擊在牆壁之上,牆壁轟然倒塌!


    那位男子輕輕甩了甩自己的拳頭,哈氣道:“好家夥,你這個家夥腦袋是鐵造的吧,這麽能抗?”


    先前撞上張緣一的腦袋,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自己砸上了一麵堅硬的鐵板一般。


    不過好在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在廢墟之中的張緣一緩緩爬起身,滿頭的鮮血滴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重傷。


    張緣一握住腦袋,微微搖晃兩下,自言自語道:“大意了,這下虧大了。”


    倒不是這一拳有多厲害,隻是一瞬間將他上次受的傷複發,這才釀成了這般慘劇。


    倒是顯然那男子還不明白張緣一受傷的原因,以為這一切都是他這一拳的威力。


    他也沒有絲毫廢話,再次身形消失,準備對張緣一一擊斃命!


    張緣一突然眼神一定,隔空一抓,一隻大手被他猛然間抓在手中,用力一捏!


    “啊!”在夜色之中,那位男子的身影隱現而出,而他的那隻手臂已然是被捏成了粉碎,鮮血直流!


    張緣一拉著手臂就是一扯,將那人拉近身邊,另一隻手一拳砸下!


    他怒吼道:“真當我是繡花枕頭,不會打架啊!”


    而此時那男人已經垂下了手臂,再也沒了生命氣息。


    張緣一服下一枚丹藥,拍了拍手,十分嫻熟地手法將此人的乾坤袋搜刮,又為了保險起見,又對著他的心口補了一拳,確認無誤後,拖著傷痛複發的身子,慢慢離開了。


    夜色中,隻有這位男子的屍體,慘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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