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裏麵的文案宗書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張緣一和另外兩人一起看了一整天都沒有看完,甚至還有不少,沒有辦法張緣一隻好將這些東西借出去瀏覽。


    弄潮兒後-庭房間之內,所有人都已經離開,隻有張緣一一人獨獨留在裏麵,挑著夜燈不斷快速翻閱文書。


    其他人在他地安排之下,全部出去調查當年那場考核的幾名監考官,以及這些監考官的日常往來。


    在這件事情上,學生被頂替名字假冒身份了數十年,張緣一有預感絕對與那群人脫不了幹係。


    至於那位冒充了學員的人,好像早就預料到事情會暴露,所以出了書院就失去了聯係,再也聯係不上。


    張緣一猜測,既然對方這麽有能耐進行這偷梁換柱的事情,那麽肯定家室極深,恐怕出了外麵也一並將性名換了去。


    唯一讓張緣一感到意外的是,既然對方有這個能力進行冒險,甚至騙過潮湖書院,那麽這樣的人,為什麽沒有對朱正弘一家趕盡殺絕。


    要知道朱正弘一家雖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可也最多也就是有那麽幾個錢子,權勢並不大,對於那個家族來說,肯定是動動手指就可以讓朱正弘一家永遠消失,可是對方卻並沒有這麽做,好像是刻意對這家人手下留情了。


    負責那場考核的監考官,一共有四人。


    分別是華舟、何海、章集均以及劉慈生四人。


    華舟在四人之中年紀是最小的現任執法堂執事之一,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人選,專門負責審判執行一些事務,長老則是淩駕在執事之上,專門管理執事等眾人,簡單來說,執事掌管學生弟子,長老管理這些管理學生弟子的人。


    當年華舟參加考核,也隻是作為書院學生的代表,說的難聽點,就是在眾多長老之中作為一個下手,哪裏需要幫一把手。


    當時看著是資曆最小的,現如今短短三十年時間就坐上了執事的位置,也算是年輕有為,將來大有光明前程。


    何海現如今是晉中山九大祭酒之一,地位崇高非同一般,不管是學問還是資曆之上都是四人之中最大的一位。


    他也是當年那場考核的主管考核官,一切問題都是第一手到達了何海的手中。


    雖然進了晉中山祭酒就要與外界減少往來的頻率,但是作為書院九大祭酒之一,這份地位,可不會因為他常年不下山,就削減絲毫。


    至少到現在,張緣一對於這個何海是最難對付的。


    進了晉中山需要注意的條條框框實在是太多了,比起執法堂那些老家夥,張緣一大不了豁出去臉麵不要算了,可是晉中山不一樣,沒有合理的說辭,那是真的難如登天,以至於張緣一到現在都還想不出怎麽調查何海這個家夥。


    章集均,現如今是山延院的一位管事,專門負責將山延院的靈器物件以及丹藥仙草從外界進行補充,可以說掌握了不少書院的錢財命脈。


    對於這個章集均,張緣一的懷疑是最多的。


    一個常年與外界來往密集的人,難免會與外界人有不少的交集,或許就是利益熏心的情況下就做出了令人無法預料的事情來。


    劉慈生,作為四人之中唯一的一位女子,現如今是披月峰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夫子。


    在四人之中,劉慈生的年齡僅次於何海,字如其名,仁慈和愛,在學生之中一向聲譽極好,被許多人稱為“劉奶奶”,聲望極高。


    當子夜來臨之時,張緣一身邊的文案宗書卻還有滿滿一大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稍稍緩和了一下。


    他不知道負責記錄這些東西的人是誰,但實在是佩服此人的毅力與耐心,將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簡直是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了。


    大到宗門之內開展各種活動,各種比賽比試,小到各個弟子學生的重要事項記錄。


    比如說,去山延院購買了什麽物品材料,在執法堂被懲戒事項,這些東西都被記錄在冊,仿佛一件件檔案宗卷一般,詳細得令人瞠目結舌。


    這麽大的人口流動,到底是靠著什麽記錄下這些東西的,張緣一對於這些實在是好奇得很。


    後-庭的大門一直打開著,晚風輕輕吹拂近來,涼絲絲令人心曠神怡。


    在黑暗中,院子裏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過,張緣一猛地抬頭!


    “誰?”


    他暗中祭出江寒,嚴陣以待。


    要是這群家夥的實力已經強大到竟敢在書院行兇,他又還打不過這些家夥,那張緣一就隻能夠認命了!


    隻見院子裏的那道黑影緩緩走來,張緣一總算是看清了來人的麵容,是宇文君。


    張緣一鬆了一口氣,笑道:“你怎麽來了?”


    宇文君進來便坐在了張緣一的身邊,微微抱怨道:“你一晚上不迴家,還問我為什麽來了。唉,我們這才在一起多久啊,怎麽就把我忘記了啊!你說在你心裏,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她的嘴角微微嘟起,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生,張緣一見了輕輕捏了一下對方圓滑的小臉蛋,安慰道:“我的錯,我的錯,實在是最近忙不開,一忙碌就給忘記了,但是呢,你放心,你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


    宇文君撒氣地把頭一偏,“就知道油嘴滑舌,當初就應該看出你這個性子的,完全不像是一個靠譜的人。”


    張緣一一把摟過宇文君,將下巴壓在對方的肩膀上,聲音在對方的耳畔念道:“現在這麽辦嘛,既然都被我拐來了,還有你逃走的可能嗎?我的原則裏可從來沒有讓到手的獵物溜走的可能哦。”


    宇文君麵紅耳赤,“我才不是你的獵物呢,你想得美。”


    若是外人見到這副樣子的宇文君必然會大吃一驚,畢竟在眾人的眼中,宇文君是一個極其高冷自負的人,在一個男人麵前露出這副模樣,簡直是不可能。


    其實宇文君她自己也想要在張緣一麵前設立下一個不苟言笑的形象,可是每每這個時候,總是會心軟,總是忍不住就說話沒了底氣。


    若不是愛得深沉,誰願意在一個人麵前整天兇巴巴的。


    而且張緣一從來都是對宇文君逆來順受,處處都考慮宇文君的感受,好言好語,說是油嘴滑舌也不是不無道理。


    張緣一望著宇文君微紅的麵頰,忍不住輕輕吻了一口,他笑道:“我到底是何德何能擁有這麽美麗的你啊,你看看其他女子都是滿臉的粉飾,一口下去就是滿嘴的胭脂水粉,就像是掉進麵粉堆一般,但是我們宇文君就不一樣了,天然的白皙光滑皮膚,絕對就是世間難得的大美人。”


    剛一聽這話,原本滿心歡喜,還沒有覺得奇怪,可是宇文君稍稍思索了一番,頓時感覺不對勁,她眉毛一皺,轉頭嚴肅問道:“你這話我總感覺怪得很啊,你難道背著我還吻過其他女子的臉?”


    張緣一瞬間警覺,他猶猶豫豫道:“額......我就是個比方,你可不能當真啊,我的心思你也是明白的,就算是有那個賊心,也絕對不可能有那個賊膽啊!”


    宇文君眼神威脅道:“好啊,就算是沒有,現如今你總算是暴露了吧,還有賊心,你真是往哪方麵想過!”


    說完,宇文君就要起身,說道:“虧我還想著你一個人在這裏麵肯定是很無聊的,來陪陪你,可是你竟然這麽說話,你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吧,我也不管你了。”


    張緣一一把拉住宇文君的胳膊,將她一把拉住道:“別啊,你在這裏我感覺自己看書都看得起勁了,倍有成就感。”


    原本已經打算真的離開的宇文君,望了一眼張緣一眼巴巴的無辜表情,一時心軟,歎了一口氣道:“你說我這麽樣,以後怎麽辦啊,以後你肯定是想怎麽欺負我就怎麽欺負我,說不定你在外麵犯了事情,我還傻了吧唧地幫你數錢呢!”


    嘴上說著,宇文君卻又重新坐會了張緣一身邊。


    張緣一笑道:“怎麽可能啊?我這麽愛你怎麽舍得欺負你,你要是難過了,那絕對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


    宇文君望著張緣一,對方眼神認真,“信你的鬼話,誰不知道你是燙手山芋,追求你的人,占據了半壁江山啊!”


    宇文君說得並沒有錯,張緣一的天賦,張緣一的能力,張緣一的實力,這些都是擺在世人麵前的,對於張緣一心生好感的女修茫茫多,甚至是男修都有不少。


    這還隻是在潮湖書院,若是到了外麵,若是將來張緣一名動天下,又能否做到抵禦住外界的誘惑,是否還會記得她這麽一個女子呢?


    宇文君與張緣一相處的時間太短了,哪怕她有信心將一切外界的幹擾都排除在外,但是張緣一呢?


    張緣一說道:“我張緣一這一輩見過的女人不少,但是能夠走進我心裏的隻可能有一個,既然給了你,就再也不可能會有其他女人的位置了。”


    宇文君心中一暖,靠在張緣一肩膀上,專心致誌地望著張緣一不斷翻閱宗書。


    宇文君喜歡看著張緣一認真做事的樣子,每每看到張緣一這樣,她總是能夠感受到滿滿的可靠,就好像一位女子,見到自己心愛的人,為了雙方的美好未來一同努力。心裏的感受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在張緣一身邊,她總是能夠感受到張緣一的可靠,就好像隻要在張緣一的身邊,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什麽糟糕的事情會發生一般。


    這也是宇文君最終會選擇張緣一的原因,一是張緣一是潮湖書院唯一一個總是無微不至照顧她,關心她的人,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張緣一對待感情從來就沒有當做兒戲,他很看重感情。


    她此刻就像極了一位山下的普通女子,隻是默默做一個在男人後麵付出的女人。


    等到天色漸漸明亮之時,張緣一終於是將所有的文案宗書都閱覽完成了。


    這麽多的文書,還要將所有的東西都記在腦子裏,哪怕是向來過目不忘的張緣一,也實在是有些艱難,所以在閱覽的過程中,張緣一不斷將看到的關鍵性東西,都打上了標記,用一片小書冊記錄下來。


    一晚上過去,原本還有滿滿一堆的書堆,大多重要的信息都被張緣一記錄在了這本小書冊之內。


    一個晚上過去,張緣一總算不至於像一開始那樣毫無頭緒,漫無目的的橫衝直撞,有了自己一點點行動的方案。


    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說實話,哪怕是張緣一,都難免感受到深深的疲倦,他伸了一個懶腰,結果忘記了宇文君還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小心就把對方撞倒!


    幸好張緣一眼疾手快,快速將宇文君扶住,否則指不定就是後腦勺著地將對方驚醒了。


    他慢慢將宇文君放平,又取出一件衣服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金南天從外麵迴來了,他一迴來便看見張緣一正在給宇文君如同蓋被子一般,一時間有些迷糊。


    他剛要說話,張緣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心聲道:“去外麵講。”


    兩人來到院子裏,張緣一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金南天將自己調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張緣一聽完皺起了眉頭,他望向遠處的天空,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就要複雜多了。”


    遠處的霧靄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漸漸消散開來,但張緣一的眉頭,卻更加陰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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