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張緣一確切答案的艾幻竹,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是想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想要永遠不再見到張緣一。


    整個人一天下來,好像將這些年吃過的所有難過全部又重新嚐了一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麽喜歡上了張緣一,想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忘記張緣一,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理由。


    天色已經黑透了,頭頂上的星辰撲簌簌地閃爍,艾幻竹最終逃往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累到極致的她,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失落地坐了下來。


    她先前一直忍耐住的眼淚,這一刻終究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痛哭流涕起來!


    “張緣一!你這個大笨蛋!你去死吧!”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把我的心挖走了,又不還給我!”


    “你知不知道,我以後沒發做人了!嗚嗚嗚......”


    ......


    她在外人麵前說了那麽多的虎狼之詞,這一下又該怎麽收場啊?


    艾幻竹捂住自己的眼睛,盡量不讓自己的妝容花得太快,這麽反複擦拭之下,反而讓原本的淡妝攪和得更加不成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花臉貓一般。


    突然在艾幻竹的眼前,出現一朵小黃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給你,花花!”


    艾幻竹轉頭望去,卻發現竟然是吳奇文。


    此刻的吳奇文,盡量笑容燦爛,但還是難以掩飾自己早已暗暗哭紅了的眼。


    艾幻竹望著吳奇文,更加難過委屈了,她捂住自己髒兮兮的臉來,“你怎麽在這裏?被你看到我這個樣子,我以後還怎麽做人啊?”


    吳奇文原本是想去找張緣一談一些事情,可是恰巧碰到艾幻竹來找張緣一。


    他躲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兩人,親眼見到張緣一拒絕了艾幻竹,然後艾幻竹傷心落魄地離開模樣,心中說不盡的滋味。


    吳奇文害怕艾幻竹做出什麽傻事來,心中不放心也就一路上悄悄跟上來了。


    剛才望見艾幻竹一個人偷偷地難過,嘴裏念的罵的都是張緣一,自己心底也是極其難過,最終艾幻竹的傷心難過,實在是令他揪心,忍不住還是出來了。


    吳奇文從袖子裏取來一件上好的綢巾,遞到艾幻竹的手中,他安慰道:“你擦擦幹淨吧,沒事的這麽點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艾幻竹拿著吳奇文的綢巾,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嗚咽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要是在外麵聽到一點點關於我的不好的消息,我保證要你......”


    說著她揚起捏緊的小拳頭,眼神之中略帶威脅的味道。


    吳奇文舉起手,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


    艾幻竹望了吳奇文一眼,依舊哭哭啼啼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別拿發誓那套來糊弄我了!我今天這麵子算是真的倒光了。”


    吳奇文望著艾幻竹不斷哭泣的樣子,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慌慌張張地說道:“你還要我怎麽辦嘛,你開口,我補償你啊。”


    艾幻竹一邊抹眼淚,一邊嚷嚷道:“誰稀罕你的補償啊!”


    然後她將手中的綢巾用力一擰,瞬間擰出一大堆淚水來,所以說女人果然就是水做的。


    吳奇文再也無話可說,因為他漸漸明白,艾幻竹心中真正難過的原因,根本不是他吳奇文,隻是因為張緣一拒絕了她,她想要找一個借口出出氣罷了。


    但是他沒有很直白地說出那些話語,而是靜靜地坐在艾幻竹旁邊,等著對方情緒稍微冷靜下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可以這麽折磨人,好像是哭不完的淚水,訴不盡的苦楚,艾幻竹一直都在哭泣,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這個家夥,怎麽就這麽瞎了眼呢?”


    “你說,比起宇文君我到底又差在哪裏啊?身材她沒有我好,樣貌我們倆人伯仲之間,家室她是公主,我也不差啊!修為.......”


    她突然傳出一聲慘烈的叫聲,哭喪著臉道:“啊!不會是因為我的修行天賦不及宇文君吧?”


    吳奇文沒有說話,實際上,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談論另一個男人,他的心中那份難受,不必艾幻竹少半分。


    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喜歡艾幻竹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著他,為什麽要別人一定要給他迴應呢?一切都好像很沒有道理。


    沒有人有責任有義務接受另一個人的好感,就好像是如今的艾幻竹一樣,他對她百般好,艾幻竹卻沒有感覺,怨得了誰?


    吳奇文低頭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太陽花,那日被艾幻竹丟棄在了地上,吳奇文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迴頭將花撿了起來。


    經過他幾番用心的培育,太陽花才重新恢複了原來的生機。


    有時候他在想自己的愛情就像是這太陽花一般,自己用心培育培養,可是最終結果呢?還不是在別人看來棄若敝屣。


    吳奇文突然感到深深的難過,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愛一個人,當初吸進去多少勇氣,最終吐出來的好像隻有歎息。


    “唉!”


    艾幻竹轉頭望向吳奇文,一邊哭一邊疑惑地問道:“我告白失敗了,你歎什麽氣啊?”


    吳奇文眨巴眨巴眼睛,盡量不讓淚水流淌下來,他小聲地說道:“沒事沒事。”


    艾幻竹突然明白了什麽,她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與吳奇文道歉道:“對不起啊,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


    吳奇文淚水終於是忍不住流淌下來,頓時淚流滿麵,他將頭快速轉過去,說道:“沒......沒關係。”


    ......


    張緣一睜開眼,望著已經退後幾步笑盈盈望著他的宇文君,一時間有些迷糊。


    宇文君笑道:“怎麽的,你這麽大個人了,還有害羞的時候啊?”


    張緣一撓撓頭,被宇文君這麽突如其來的“襲擊”,他的心裏還真是有點害羞了。


    宇文君打趣道:“不是吧,這難道是你的初吻?哎喲哎喲,那我不是要賺死了。”


    這句話一出,張緣一突然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宇文君道:“你不是第一次?”


    宇文君笑眯眯地望著張緣一道:“你猜?”


    張緣一瞬間如喪考妣。


    宇文君哈哈大笑,“耍你的,這一輩子,你是第一個。”


    一想到自己作為一個大老爺們的,被宇文君耍到現在了,張緣一怒不可遏,他突然衝向宇文君,將宇文君一把抱起,“還沒成親你就跟我在這裏鬧,我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將宇文君抱進了屋內,三下五下將宇文君的衣物褪去!


    艾幻竹望著吳奇文的背影,突然想起張緣一說的那些話,一時間氣不打一出來,好多好多的悲憤一時間衝上她的大腦,衝散她的理智,她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張緣一,你不要老娘,老娘自有人要!”


    說完,艾幻竹將手中的綢巾往地上用力一扔!


    她按住吳奇文的肩膀,一把將吳奇文的身子扭轉過來,猛地一口吻了上去!


    吳奇文瞬間失去了理智,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艾幻竹那濃濃的清香,一股腦的灌入他的所有身體。


    他鬆開手中的太陽花,撫摸上了艾幻竹的後背......


    明月皎皎,月色溫柔,天空緩緩漂浮著幾縷輕薄的雲朵,如同一縷不掛的浴中女子,亦如在月光照耀下,瘋魔般撕咬糾纏的兩人......


    韓木依舊如往常一樣,手中叼著一杆長長的旱煙槍,望著茫茫無際的黑夜,眼神憂傷。


    小猴子一個用力過猛,跨下的東西不小心濺到王騰的床上,他掃視了四周,趁著四下無人,趕緊偷偷擦幹淨了。


    鍾石望著手裏的古籍孤本,緊緊皺眉,這個又是個啥意思哦?


    王騰找了個機會去找秦劍對決,結果可想而知。


    同一片月亮,有人打情罵俏,說你好壞,有人竭力撕咬,用盡全力,有人夜裏看海,為何如此,有人通宵達旦,手藝不斷,有人挑燈夜讀,唯有聖賢,有人皮糙肉厚,打打殺殺......


    夜裏藏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傷心難過喜悅,悲痛欲絕新傷,堆砌成山的暗疾,一夜良宵的曖昧,成長的茫然,數不盡的故事......


    天一亮,昨夜也僅僅是昨夜。


    張緣一醒來之時,望著躺在自己身邊,一絲不掛蓋著被子的宇文君,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悄悄往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好痛!看來是真的了。


    他又望著睡得十分安詳的宇文君,修長的睫毛,雪白的肌膚,櫻桃小嘴,無論他看了多少此,張緣一都不會看膩。


    他的視線往下望去,在被子之上,有一座小小的山丘,靜靜聳立,他心道:“想不到看著不大個人,規模還真是不笑呢。”


    張緣一仔細迴想昨晚的事情,突然感到十分的奇怪,好像昨晚光顧著幹正事,還沒有上過手啊。


    他悄悄將手探了過去,手指還沒有觸碰到,宇文君突然驚醒!


    “啊!”


    緊接著張緣一就被宇文君一腳踹飛了出去,他整個人光溜溜地貼在牆上,就好像一塊掛在豬肉店的豬肉,十分狼狽。


    宇文君一把將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身上,警惕地望向張緣一,“你......你幹什麽?”


    張緣一從牆壁上滑下來,一臉無語地說道:“咱倆昨晚都幹出那件事了,你竟然問我幹什麽?”


    宇文君這才意識到張緣一沒有穿衣服,她捂住臉,大聲說道:“昨天是昨天,晚上是晚上,你快快將衣服穿上!”


    昨天她是被衝昏了頭,才幹出這樣的傻事,今天既然天亮了,她可不能再做昨晚那樣的美夢了。


    張緣一一時間也是對宇文君無語了,隨便從裏屋取出一件衣服,慢慢穿了上去。


    他不知道,在他換衣服的期間宇文君悄悄張開手指,偷偷摸摸看了張緣一的身體,看了許久,在張緣一看不見的地方,宇文君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挺有能耐啊。”


    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身上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她心一定,一切如故。


    修行之人,這些肌膚之痛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望著身邊已經被撕裂的衣服,宇文君罵道:“張緣一你這個家夥,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我現在穿什麽?”


    張緣一撓撓頭,昨晚確實是他操之過急了,沒有太注意這些。


    他又從裏屋取來一件男人的衣服,“你先穿這個將就一下吧。”


    宇文君冷哼一聲,算了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女扮男裝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吳奇文醒來之時,艾幻竹早已經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張紙條在他身邊,上麵寫著,“勿擾!”


    之後不管吳奇文如何尋找艾幻竹,最終都沒有找到,好像這個人就此從人間蒸發了一般,記憶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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