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上一次的鬧劇,接連數天,張緣一與宇文君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就連平時的眼神交流都變得尷尬。


    張緣一感覺到如果繼續保持這種狀態最後一定會出大事的,所以他猶豫再三,終於是忍不可忍,最終決定離開這裏,眼不見心不煩。


    張緣一與蘇酥說道:“蘇酥,你把宇文君姑娘帶走吧,我這裏要準備煉丹大賽,沒有太多精力照顧她,而且你們在這裏影響了我煉丹的進度,這段時間我想閉關修行一段時間。”


    蘇酥得知這句話,雖然心中十分遺憾,可為了張緣一能夠在下一次的煉丹大賽之上取得一個好成績,蘇酥隻好答應下來。


    至於艾幻竹,張緣一也早早與對方說清楚,近些日子修行上遇到了瓶頸,需要閉關修行一段時間,對方也答應張緣一,最近不會再來打擾張緣一了。


    這樣以後,原本熱熱鬧鬧的房間,一下子變得冷清下來,張緣一混亂的心,終於是得以平息。


    接下來的日子裏,張緣一整日窩在煉丹房之內,整整關了自己一個月,煉丹房之內,是不是發出炸爐的聲響,在張緣一的身邊對了一大把一大把失敗的丹藥。


    而在張緣一的外屋房間,一處專門用來擺放成品丹藥的木架子之上,密密麻麻擺滿了一盒盒品秩不一的丹藥。


    張緣一就好像一具不知疲倦的傀儡,眼裏隻有煉丹,腦海裏想著的也隻有煉丹。


    隻是張緣一自己知道,每當煉出一盒成品,走出煉丹房擺放時,望著那張空蕩蕩的床,他的心裏,說不盡的空虛。


    每當麵對這種空虛,張緣一就會立馬重新迴到煉丹房,不斷地煉製丹藥,將煉丹時的思考覆蓋空虛,強行轉移自己的記憶力,如同封魔一般。


    修行者不需要睡覺,身體不會勞累,那是自然,但長期做著一件事,那種枯燥感,以此帶來的心累,就全靠一個人的意誌了。


    很明顯,張緣一的意誌之強,出人意料,令人咂舌。


    ......


    披月峰山下,小猴子一路狂奔,來迴穿梭在星羅棋布的樹林之中,風馳電掣!


    而在他身後,一位弟子緊追不舍,一邊追趕,一邊咒罵道:“狗日的猴子,趕緊給我停下來,將你手中的東西放下!”


    小猴子哈哈大笑,“你讓我停下來我就停下來,你又不是我兒,我憑什麽顧忌你的感受。而且你猴爺爺的名號也是你配叫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小猴子積攢了數個月的積分,在山延院換了一件可以記載歲月畫麵的靈器,上一次就是因為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以至於其他人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


    這一次他靠著這件靈器,在披月峰潛伏了數個月,終於是給他抓住了這個家夥,這一次人贓俱獲,隻要將這件東西帶去給弄潮兒,他的名聲就可以挽留迴來了。


    他一邊往前飛奔,一邊不斷向後麵丟擲碎石和樹枝,一時間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漫天下去詭異的大雪。


    後麵緊追不舍的弟子,實力也不低,謔謔兩拳就將撲麵而來的碎石碎木都擊飛,他速度不減窮追不舍。


    那位弟子一邊追,一邊大聲喊道:“唐遲!我知道你是什麽人,這樣子,我那裏收藏了很多女修的內衣,服飾,隻要你願意放過我,我可以分給你一些,絕對原汁原味!”


    小猴子不予理睬,原本丟擲碎石碎木改為了丟擲一些小型的飛劍飛刀,他的腳踩在一棵棵樹木之上,跳躍速度極快,黑夜裏就像是一道閃電,每踩一腳,樹枝都會劇烈搖晃,甚至一些不堪重負的樹枝直接斷裂開來。


    後麵追趕之人,祭出一件如同盾牌一般的靈器,橫衝直撞,將小猴子的劍雨一一擋下,劍刃在盾牌之上,碰撞出乒乒乓乓的聲響,火花四射。


    他繼續喊道:“剛才是我說錯了,我把我的收藏全部給你,這樣夠不夠?”


    原本還在前方逃遁的小猴子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追趕之人,一見對方停下來了,暗道:“有戲!”


    說到底倆人還是聽到中人嘛,為什麽要裝得那麽正氣稟然,反倒將他逼上絕路,感到不倫不類。


    追趕之人名叫喬興修,在外人眼裏是個極其老實本分的學生,平日裏足不出戶,甚至有些膽小害羞,往往這樣的人,在很多女修的眼裏就是可憐兒的代表,所以在當初小猴子將此人抓住指控之時,所有人的第一感覺都是小猴子在脅迫此人。


    特別是喬興修最後那一滴偷偷抹去的眼淚,還有那顫抖的肩膀,那點睛之筆,頓時惹得無數人同情,那就更加坐實了小猴子作為強者霸淩喬興修的事實。


    一種學生弟子,不論青紅皂白,一起對小猴子進行了口誅筆伐,若不是小猴子天生修行極高,臉皮厚且抗壓能力強,否則這事放在一般學生的身上,指不定要做出什麽傻事呢。


    不過哪怕是想小猴子這樣的人,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都沒有了曾經的笑容,時常會不經意的走神,好久才在一眾兄弟的開導之下恢複過來。


    喬興修笑得十分開心,甚至有點遇到天涯知己的意味在其中,他緩緩說道:“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你,我們倆注定是一家人,你喜歡偷窺,我喜歡偷竊,天配!”


    小猴子沒有說話,長長的頭發將他的眼睛遮擋住,覆蓋上一層深厚的陰影。


    他伸出手,手中是一隻長條裝的盒子,正是那件可以截取光陰長河畫卷的靈器。


    隻要將盒子從中間打開,那些先前記載的畫麵就會全部投射在空中,可以說是一件十分難得的寶物。


    喬興修取出一隻乾坤袋,拿在手中輕輕搖晃,笑著說道:“這裏麵是我保存了許久許久的寶貝,還請你好好保管,一定不要辜負了她們哦。”


    他的笑容三分狡黠七分猥瑣,令人生厭。


    喬興修緩緩走向小猴子,說道:“其實啊,憑借我們兩人的實力,完全可以強強聯手的,到時候我們都可以超越自己的瓶頸,你不用管偷窺,我不用偷衣物,直接上手如何?”


    唐遲沒有說話,隻是保持這伸出兩隻手的動作,喬興修見此無所謂了,不合作就不合作吧,有些東西可能還是自己一人偷偷摸摸才有意思。


    原本還是吾道不孤,他鄉遇故知的驚喜,如今可能還是要沉浸在高山流水的曲高和寡之中了。


    說著他一手將手中的乾坤袋放在唐遲的空手上,連一隻手抓在了唐遲那件靈器之上。


    他一把取走靈器,揮了揮手笑道:“謝了,希望咱們下次行動之時,碰巧遇到對方時,能夠有心有靈犀,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可是就在喬興修轉過身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股極其恐怖的靈壓,他剛想要逃走,唐遲抬腳猛地一個橫掃!


    這蓄勢已久一腳橫掃在喬興修的脖子之上,連人撞飛出去數十丈之遠,遠處的挺拔樹木,被撞斷數棵,喬興修最終在地上接連翻滾了數圈才在一棵大樹之上被阻擋下擊飛的趨勢!


    唐遲一步走到喬興修的身邊,蹲下身子,從對方的手中取出那件靈器,他十分厭惡地說道:“別拿我和你比,要說惡心還是你惡心!”


    他偷窺女修洗澡固然不對,可是這個家夥竟然能夠接連說出那麽多令人作嘔的話語,唐遲的心中那份積壓的怒火,險些就要逼著他殺了這個畜生!


    什麽叫找個人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這個家夥想要毀滅美好,那就是走上了絕路了,唐遲輕輕拍了拍這個人的臉頰,笑嗬嗬道:“你可別把我拿來和你相提並論,要說變態惡心,還是你高處無數層!”


    說完,唐遲拿著兩件證物,離開了。


    唐遲離開之後,半昏迷半清醒的喬興修,望著對方模糊的身影,惡狠狠道:“唐遲!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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