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裏的比試是那位名叫金南天的武夫和王騰,隻要兩人有人勝出,那麽下一位就是和鍾石對決,此次比試的榜眼也就此誕生。


    其實鍾石和王騰兩人對於彼此的實力都知根知底,若是王騰不是金南天的對手,那麽估計鍾石也大有可能不是金南天的對手,因為在整個英俊殿中,王騰的實力那是公認的,可以說是天花板的存在了。


    不過萬事都有例外,或許就會有那相生相克之說也說不定,再說了對於王騰的實力,眾人還是有目共睹的,輸不輸還是兩說。


    秦劍難得沒有躲著高俫,出現在高俫麵前,得意洋洋道:“高前輩,你說說看我手下的金南天能在你學生手下撐幾拳啊?”


    高俫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你小子有點欲蓋彌彰了啊,你敢出現在我麵前不就代表著你的自信嗎?恐怕你想要說的是王騰可以在金南天手上撐幾個來迴吧。”


    秦劍忙解釋道:“這可沒有,我倒不至於這麽妄自尊大。山長一直教導我們要謙虛做人,要低調,我一直牢記於心,不敢忘記啊。”


    其實說實話他雖然對於金南天的實力極其自信,不過還真不至於看輕王騰,畢竟這個小子可是一直打著他屁股下這個位置的,容不得他不上點心啊。


    隻要金南天和王騰打得旗鼓相當,他也就很滿意了,至於勝負,五五開?還是運氣?


    他此番作為隻不過是想和高俫玩玩,就是想要證明,咱們弄潮兒也絲毫不差你高俫的高徒絲毫。


    高俫輕蔑道:“你小子不管你怎麽想的,王騰可不是什麽軟柿子,小心被人打臉嚴重。”


    秦劍卻是渾不在意,嬉皮笑臉道:“沒事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當是砥礪前行,沒什麽大不了的,再不濟就當是給您的高徒做一個踏板,提前預祝大道可期!”


    高俫輕嗬一聲,“你可拉倒吧,就怕你笑裏藏刀,就想著給我的愛徒一個下馬威呢。”


    秦劍笑笑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四下看了看,小聲問道:“這個張緣一到底是怎麽迴事?”


    高俫仔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答非所問道:“怎麽,你開始要為難我這裏麵最小的弟子了?”


    秦劍難得沒有再向先前那般打打鬧鬧,他繼續問道:“我調查過了,張緣一來自玄陵潁川郡珠寶鎮。踏入修行也時間極短,也就是近五年的事罷了。”


    高俫明知故問道:“哦?怎麽了呢?”


    秦劍知道對方不願意和他直接說完事情所有的伊始,索性也就不願與對方打啞謎,打機鋒了,他一句一句說道:“一個修行了五年的修士才勉強躋身二重天,卻又不可思議地擁有五重天修士的實力,這些雖然已經足夠驚世駭俗,可還是不夠讓我留意太多。”


    他說的是實話,再厲害的天才,秦劍都鮮少有重視的,任何一個時代,天才是最不缺的,早就用爛了。


    “可是偏偏這個家夥來自珠寶鎮,我想高前輩不會陌生吧?”他望著高俫,繼續說道,“珠寶鎮確實比較不起眼,可那裏可是有一個你的老朋友啊,傳說中那位險些一步登天的書蟲章適先生,也是與高前輩一個年代的老前輩,當然我也是聽說前輩與章先生一向不合。”


    高俫無奈地搖搖頭道:“你這個小子,聰明是聰明,就是說起話來思想跳來跳去的,這裏一句那裏一句,前言不搭後語,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要講些什麽玩意。為了避免你說錯話,真相就算是被你知道了又有何妨?”


    高俫輕描淡寫道:“你想的沒錯,緣一就是那家夥的弟子,此生唯一的弟子。”


    雖然他說得輕巧,可在秦劍的心中卻是驚起了驚濤駭浪,哪怕他早就有近乎五成的把握可以肯定,張緣一就是那人的弟子,親耳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略微加重了幾下唿吸。


    為什麽張緣一進書院之前不用參加考核,為什麽會有夫子親自為張緣一接引,為什麽山長幾次麵見張緣一,一切的原因都顯而易見。


    甚至因為他前不久躋身乾元鏡,又是弄潮兒會長的原因,對於張緣一在那場丹魂大比最後發生的異象之事,雖然記不起所有的細節,還是了解了不少。


    一場涉及極深的伏筆,極其類似於他所認識的一位敬重的前輩的手筆,又感覺到截然不同的氣息。


    這其中的一切仿佛都在指向那位前輩,隻是他不敢確定,如今聽到高俫的話語,他所有的猜測都將篤定,一切疑惑都釋然。


    那家夥的弟子,那家夥當然不是指早已名聲顯赫的章適,而是與章適是摯友,常年相伴的九官之一離官張道靈。


    秦劍此生敬佩之人鮮少,哪怕是九官之中,也就僅僅敬重潮湖書院的山長周如山,枯葉寺老方丈明喻大師,已經無奈飛升的青城山太上長老張德,還有一位老先生,他的授業恩師,等等;寥寥數位。


    就連被號稱江湖第一人的洛瀾清都沒有在次行列。


    在這群人之中,他最最敬重的還是那位默不作聲的離官大人,張道靈。


    張道靈生前,雖說沒有如洛瀾清一般震懾整座江湖的驚天大舉動,可張道靈多年藏匿於彈丸之地,暗中鋪設一連串的大局,草蛇伏線隱藏極深。


    他作為弄潮兒多年的會長,對於不僅僅要管理書院的雜事,更多的是涉及江湖事宜,整肅江湖。


    其中摻和了許許多多的大小事件,一座座小江湖的棋局羅網,有些微不足道,有些驚世駭俗,數不勝數。


    原本都是沒有任何聯係的事情,可秦劍向來喜歡思考,閑暇之時迴想這些事情,這裏麵的蛛絲馬跡,卻給他拚湊除了一張極其巨大的棋盤,仿佛每一個細節都被人暗中埋下了伏筆。


    當他越是鑽研,越是感到後怕,整個棋盤極其散亂,仿佛隨意而為,可偏偏會有一兩條線索連接著一切,而且他直覺十分強烈,就連這點棋局也僅僅是千分之一罷了,此人棋術之高甚至在已天下為棋盤,高居天位,落子整個人間。


    秦劍一開始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在鋪設棋局,害怕對方的不懷好意,也就橫衝直撞一般,寧可錯殺一百不願放棄一個,就刻意將那些線索抹殺了。


    可當他可以抹殺一個線索之時,另一個線索就如雨後春筍一般立馬冒出了頭,仿佛就算是他的抹殺也別人設局之內,或許棋局不是針對他,可他在做出一步之時,就已經成為了棋盤之中的一枚棋子。


    也就是前兩年,在他嚐試破局無數依舊無果後,最終不得不服輸,隻能向山長請求幫助,結果剛好就遇到了那幕後的布局之人。


    那位隱藏在小鎮之中近萬年,有默默庇護人間的前輩,張道靈。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是經過周如山的介紹之後,他心中真是十分激動,以至於一向處事不驚的他幾次都語無倫次。


    隻不過張道靈並不在意這些,就當看好一個晚輩一般,給他指導了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受益匪淺。


    可就是這麽一位受人敬重的前輩,偏偏不久之後就聽聞與飛魚峰的峰主,魔教教主,倪晨飛同歸於盡了。


    秦劍都還來不及反應,沒想到兩人就再也無法相見了。


    怎麽當初就不多問問一點問題,偏偏不能更加自然一點呢?唉!


    他再看看山腳下的張緣一,微微挑眉,還行吧,不至於太給前輩丟人。


    在他的眼裏,無論張緣一表現得如何驚豔,也僅僅少給張道靈丟人罷了。


    高俫見對方心事重重的樣子,搓了搓手臂,一臉浮誇道:“受不了了,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說完他也再不留在此地,向著山下禦風而去,“還是去看看我那些可愛的徒兒吧。”


    明明是一位夫子,不說學生,卻偏偏喜歡叫徒兒,書院這樣的怪事總是不缺。


    秦劍卻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他忙心聲問道:“那......另一個人是誰?”


    高俫卻全然不理會秦劍,隻留下一句,“之後的事情,你現在知道還太早,等你以後會明白的,至於那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隻要好好把你的這幫手下管理好就行了,天塌下來都有我們這些老人頂著,不用操勞過多......”


    說完,人已經從層層流雲之中落於山腳。


    ......


    主持小生緩緩走出,大聲道:“下一場比試,王騰與金南天。”


    王騰向著張緣一等人揮揮手道:“走了,助我好運吧。”


    小猴子笑道:“說啥呢?王哥的實力咱們還是知道的,怎麽都是助對方好運啊!”


    就連一向沉默的鍾石也開口道:“希望能夠和王哥打一架,真正打一架!”


    王騰背對他們,微微一笑,“放心吧,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幾句話時間,王騰已經走上了擂台賽之上,而金南天早已在此等待多時。


    說來也是罕見,整個潮湖書院最後剩下的人竟然隻有三個武夫,一個鍾石,一個王騰還有一個金南天都是武夫,這在往年的武試是極其少見的。


    往年大多數是前三甲中必有一位劍修和武夫,而且大多數的決勝之局都是從武夫和劍修之間取得,至於煉氣士因為天生不擅長打鬥倒是出現極少,不過往往一出來都是極其驚豔!


    金南天率先開口道:“在下金南天,等候閣下多時了。”


    王騰一臉疑惑地指著自己的臉,問道:“等候多時?你認識我嗎?”


    金南天莞爾而笑,“倒不是我認識閣下,隻是會長要求我打敗你,所以知道了你。”


    聽到會長兩個字,王騰眼神一凝,轉瞬又一笑,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秦劍啊,我說怎麽最近眼皮子怎麽老跳呢,原來是被人惦記上了,不過我想想好像並沒有搶他女人啊,怎麽會這樣呢?被咱們堂堂弄潮兒的會長如此關心!”


    他又一拳砸掌,一臉遺憾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忘了咱們會長一心關注書院一眾事務,日夜操勞又要忙於修行,如今還是一個單身漢呢!”


    金南天毫不在意,“我隻是聽從會長的命令,從來不問為什麽。至於會長單不單身都與我沒有關係,也不在職責之內。”


    王騰哈哈大笑,“你這家夥倒是有趣,真就願意在你家會長身後做一隻乖巧的小狗唄!”


    金南天麵色平靜,一如既往,“閣下也不必如此大費口舌,出招吧。”


    隻見金南天,一手攤平翻上,放於身前,一手負後,青衫吹拂,好一副大宗師風範!


    王騰微微眯眼,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聲道:“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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