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將兩個裝有赤星霖和火蛟內丹的匣子交到張緣一手中,儒雅男開口道:“在下陸源乃是此間繁星交易所的主人,見過諸位少俠。”


    張緣一抱拳迴禮道:“在下,張大牛,不知閣下有什麽事嗎?”


    陸源了然,既然對方用這麽明顯的化名,那麽所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了,不願過多糾纏。


    那麽他很多原本想要說出口的一些話語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說出了,畢竟對方不願的情況下強求,隻會惹人生厭。


    陸源恭敬開口道:“早就仰慕潮湖書院的風光,如今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可惜在下才疏學淺,連續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了。”


    張緣一等人精神緊繃,如臨大敵!


    能夠將他們潮湖書院弟子的身份看出來的,此人絕對不簡單。


    陸源見幾人如此反應,趕緊解釋道:“諸位倒不至於如此,此番前來並無惡意,隻是畢竟諸位在我的地方受了驚嚇,有人派我來道歉一二,也剛好贈與一物全當補償。”


    說著他的手中憑空多出一個大匣子,交給張緣一。


    張緣一打開一看,微微驚訝,竟然又是一顆赤星霖,而且看成色年份,都要高出先前買下那顆不少。


    儒雅男子輕輕瞄了一眼,蒙著麵紗,躲在後麵的小女孩,開口說道:“這全是那位大人的意思,知道諸位的難處,若是還有什麽其他的需求,交易所願意盡一點綿薄之力。”


    感受到陸源的視線,眾人趕緊將俞霖擋在身後。


    他看出了俞霖的特殊之處,也看出了他們為什麽買下赤星霖的原因,如果趁機傷害到俞霖,那就是不死不休!


    陸源看著這群認真起來,殺念極重的年輕人,無奈一笑,說道:“在下既然東西已經送達,那麽在下就迴去複命了。”


    說完,就帶著侍女往迴走。


    張緣一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半晌後開口說道:“咱們走吧!”


    眾人往外走去,離開之時,張緣一莫名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感覺在他背後,就仿佛有一隻隻螞蟻爬上背夾,毛骨悚然。


    他猛地迴頭望去,隻是一刹那,他看到大殿之上,琉璃鏡麵內,有一位身材高挑,一襲紫色長裙的女子,嘴裏叼著一個木棍子,看不清麵容,靜靜站立,凝視著他。


    兩人對視,隻是一刹那,女子消失不見,而張緣一如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大汗淋漓!


    張緣一趕緊迴頭,心聲喚道:“咱們快走!”


    眾人悄無聲息地加快了步伐。


    交易所大殿之內,棠鴻羽微微詫異,細語說道:“沒想到這小家夥元神如此敏感,倒是稀奇。”


    她方才雖然沒有過多的掩飾窺探,但是對方好歹也隻是一個行者境而已,竟然可以瞬間反應過來,這份感知能力,比之尋常的騰雲境都絲毫不差了。


    而且......這家夥體內封印亂七八糟,混亂不堪,就像是一個大熔爐,什麽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在往裏麵塞,換做其他人,早就神誌不清,分不清現實虛擬,亦或是爆體而亡了,凡人之軀,真的能做到這般地步?


    棠鴻羽靈巧的舌頭,輕輕舔了一口糖果,“有趣。”


    直到離開交易所許久,張緣一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王騰馬上問道:“怎麽了?”


    張緣一將剛才的感覺全部說了一遍,眾人明白,遇到高人了,不過好在對方沒有惡意,不然他們幾人絕對走不了。


    雖然此行交易所花了不少時間,可謂是波譎雲詭,一波三折。


    但是好歹是將赤星霖拿到手了,幾人看看天色,此時才剛剛到子時,時間還很充裕。


    俞安平提議道:“咱們再多留一會兒吧,正好帶張緣一玩玩這雍城夜市的繁華。”


    今日正值中秋,街上燈火輝煌,一盞盞大紅燈籠,懸掛在一根根繩索之上,相互交織,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熒光漁網,籠罩在眾人麵前,璀璨奪目。


    中秋之夜,有燃燈以助月色的風俗。


    北燕是用瓦片疊塔於塔上燃燈,大唐江南一帶則有製燈船。


    各家於節前十幾天,就用竹條紮燈籠。做果品、鳥獸、魚蟲形及‘慶賀中秋’等字樣,上糊色紙繪各種顏色。


    中秋夜燈內燃燭用繩係於竹竿上,高豎於瓦簷或露台上,或用小燈砌成字形或種種形狀,掛於家屋高處,俗稱‘樹中秋’或‘豎中秋’。


    富貴之家所懸之燈,高可數丈,家人聚於燈下歡飲為樂,平常百姓則豎一旗杆,燈籠兩個,也自取其樂。滿城燈火不啻琉璃世界。


    小孩子則偏愛燒寶塔。


    中秋夜,一般孩子於野外拾瓦片,堆成一圓塔形,有多孔。


    黃昏時於明月下置木柴塔中燒之。俟瓦片燒紅,再潑以煤油,火上加油,霎時四野火紅,照耀如晝。直至夜深,無人觀看,始行潑息,是名燒瓦子燈。


    若是在大唐江南一帶,還有觀潮一習俗。


    每年農曆八月十五,江南湧潮最大,潮頭可達數米。海潮來時,聲如雷鳴,排山倒海,猶如萬馬奔騰,蔚為壯觀。


    俞霖顯然是很少出門,看到這熱鬧非凡的街道,左看看右瞧瞧,歡快地像一隻小麻雀,蹦蹦跳跳,十分可愛!


    俞安平還沉浸在妹妹的病即將治愈好的喜訊,也就隨她玩鬧,隻是提醒道:“注意安全啊!”


    小姑娘就在幾人不遠處跑動。


    唐遲忍不住問道:“緣一,你說你是不是大家族的弟子啊,怎麽會身上這麽多錢財?”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幾人想要問的,能夠花錢如流水,失去上百枚紫霄幣都毫不眨眼的人,要說不是大家族弟子,幾人都不太信!


    其實按照他們的境界能力,隨便去一些宗門當個供奉客聊什麽的,躺在賬本上收錢,隻要偶爾出謀劃策,出出力,也可以獲得不少錢,陸尊就是這般,加上乾元鏡修士價值之大不可想象,所以才能有這樣多的錢財。


    隻是可惜他們在潮湖書院,這裏不是江湖盈利,一心壯大勢力的宗門,這裏主要還是以教書育人為主,真正能夠靠武力的極少。


    不過向來書院出去的學生,都是被其他宗門家族競相爭奪的資源,屬於那種不需要你自己去找買家,自然有人來找你,而且待遇向來極為不俗。


    沒有辦法,潮湖書院,這就是最好的招牌,基本上從裏麵出來的學生弟子都是人中龍鳳!


    張緣一遙遙頭迴答道:“才不是呢,我就是來自一個小鎮子的泥腿子,可沒有什麽靠山,隻是早些年遊曆江湖,和幾個朋友一起反殺了一位乾元鏡的修士,這些財富都是從那家夥身上得來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其餘幾人都聽得頭皮發麻,殺了一個乾元境修士,還搶了對方的錢,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了。


    他們幾人就算是再自信,自認對上乾元鏡修士還是沒有絲毫一敵之力的。


    當然幾人也不相信,張緣一在這場截殺中占了多大的作用,那就是張緣一的幾位朋友境界高得嚇人了,不過再問下去,就顯得無禮了,幾人也就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俞安平還是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事情,“張兄,這青靈丹煉製的把握是多少?”


    張緣一微微沉吟道:“青靈丹本身品秩並不高,隻有二品而已,但是煉製過程極為複雜,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再加上我如今還頂多算是一個三品煉丹師,所以這丹藥要是讓我煉製,成功的概率也是極低的。”


    俞安平心頭仿佛遭到了重創,費了這麽多功夫,結果還是渺茫,一時間難以接受,啞然失語。


    張緣一馬上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親自請求我師傅出手,師傅乃是小宗師煉丹師,這種二品丹藥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憑借他和馮元德的關係,張緣一還是有信心對方會出手的。


    柳暗花明又一村,俞安平欣喜若狂,激動不已,“多謝張兄,大恩大德,我俞安平永生難忘,若是張兄有什麽需要用得到在下的地方,絕對傾盡全力相助。”


    小猴子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咱們都是大老粗就別整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了,都是朋友誰要你賣命啊?是吧緣一。”


    張緣一哈哈大笑,“這話有理。”


    當年小猴子第一次進雍城,身上沒有錢子,就上了擂台想著賺點飯錢,這種擂台賽他打過不少,一直認為同境之內鮮少有人能夠贏得了自己,本來打算隨便玩玩的,結果遇到了俞安平。


    俞安平這家夥在擂台上,就完全跟瘋子一樣,下手極其狠辣,不僅對他,就是自己也一樣,常常是做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徑,搞得小猴子也是棘手得很。


    最後好不容易把俞安平打趴下了,自己身上也是遍體鱗傷。


    本以為這樣就差不多結束了,結果俞安平死活不肯認輸投降,明明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死命撐著一口氣,氣得他又是幾拳下去,好幾次搖搖欲墜,都硬生生撐下來了。


    再這樣打下去絕對要出人命的,他沒有辦法隻能主動認輸,算是挨餓一頓飯吧。


    兩人不打不相識,也就因此結緣,後來了解到俞霖的情況才算是知道一切的緣由,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幫助這個兄弟度過難關!


    就在幾人還在閑聊時,卻突然聽到了俞霖的尖叫聲,眾人趕緊順著聲音,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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