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身後陰陽盤快速轉動,攜帶黑白兩色的靈力發出“噗噗”的聲響。


    他雙手驀然出現兩柄小刀,也是一黑一白,刀柄之上一個印刻驕陽,一個則是鐫刻明月。


    兩柄小刀名叫陰陽雙刃都是專門為他的陰陽雙門陣打造,兩者相輔相成,擷取日月之精華,煉化天地陰陽之造化,威勢之大一刀下去可斷滄海可搬巨山。


    張緣一神情開始凝重起來,嘴炮歸嘴炮,打架歸打架,認真還是要認真的,他手中幻化出一柄桃木劍正是江寒。


    算了算時間,還差一點時間,看來隻能硬抗了。


    玄老隔空一刀劈過來,將所有的刀勁都壓縮到尺寸之間,力大氣沉,空間不堪重負破碎開來,卷起洶湧的風暴碎片,他口中怒吼道:“一刀斷陰陽!”


    所有的靈力開始聚攏,形成一道月弧氣刃,散發著慘白的光芒,筆直的向張緣一而去,所過之處盡是轟鳴的破碎聲,如同被人用重錘猛地擊碎的琉璃鏡,稀裏嘩啦!


    張緣一江寒一橫,手指快速抹過劍身,劍訣隨之默念,頓時劍氣四溢,絲絲劍氣如同細密的網,他怒吼一聲,“一劍定乾坤!”


    劍氣羅網將那道雪白刀勁的包裹住,竟是讓其不得前進絲毫,如同籠中困獸劇烈擺動,在劍氣羅網之上摩擦出豔麗的火花!


    “哼!”玄老輕哼一聲,“不自量力!”


    又是一道漆黑的刀勁破空而去,與那雪白的刀勁剛好合成十字,絞殺一切。


    漆黑刀勁轉瞬即至,剛一觸碰到羅網之上時,羅網如同吹灰一般眨眼消散!


    遠不止如此,黑白十字刀勁繼續前掠,來到張緣一的麵前。


    張緣一橫劍一斬,劍刃與刀勁相觸碰,他身上的粗布麻衣頃刻間就被割裂出無數道細密的痕跡來,依稀可見服飾下一道道血跡開始滲透。


    蘇北海見此哈哈大笑,“就你一個窮鄉僻壤的泥腿子,給你十倍功力也沒有用,爛橘子就是爛橘子,玄老給我殺了他!”


    張緣一暗勁一發總算是消磨掉了這道十字刀勁,代價是他此時披頭散發血跡斑斑,但是張緣一並沒有顧及這些,他一咬牙決定再不能繼續被動挨打下去,主動出擊,拔地而起!


    “一劍光寒十九州!”


    一道十幾丈寬的藍色劍光橫亙在天地間,寒氣讓整個珠寶鎮明明是酷暑時節如墜隆冬,眾人不少攏了攏衣袖,打起寒顫。


    “來得好!”玄老見此毫不畏懼,兩手雙刃合並成一把巨大寶刀,寶刀兩邊都是倒立刀刃,隻有中間一小段可供手握,玄老握住中心位置快速轉動大刀,一黑一白如同陰陽,形成一道巨大的金鍾罩,方寸之間形成一個外人靠近必死的無法之地。


    他眼中猖狂,“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氣長,還是我的大刀強!”


    玄老行走江湖多年,早就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這些年雖然境界升得慢,但是卻是將這騰雲境的底子打得極為紮實,有那“金身騰雲”的名號。


    好些年閉關隱居沒想到現在的人都忘了他的威風了,那好就拿眼前這個小毛孩的死,給那些個目無尊長的家夥漲漲記性!


    他突然收了手上的金鍾罩,大刀一橫,決定放棄防禦選擇和張緣一硬碰硬,這小子妄自尊大那可就由不得他不念什麽長輩之情了。


    隻見他蓄力許久,將大刀掄出一道大圓,如同輝月一般猛然劈下,天地之間狂風四起,斷枝殘樹四處飛濺,“青濤妖殺!”


    所有的靈力化為實質灌注在大刀之中,瞬間綻放奪目光彩,他心中篤定若是此刀下去眼前之人必定化為飛灰!


    劍氣與刀光相撞,兩人眼神互相注視撞出激烈的火花,張緣一咬緊牙關,氣勢如虹,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來應對眼前之人!


    而與之相對的,玄老的麵容透過鬥篷暴露出來,那般從容淡定,雲淡風輕,仿佛還未用盡全力!


    旁觀者盡收眼底,紛紛搖頭。


    “看來這年輕人注定要命喪於此了。”


    “可惜可惜,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若是放在任何一個大宗門內那都是驕陽一般的存在啊!”


    “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注定要付出代價的!”


    ......


    玄老麵色譏諷,輕鬆說道:“小子這一招如何,還軟嗎?”


    張緣一咧開鮮紅的嘴,眼中依舊傲慢不屑,“軟!怎麽會不軟呢?要是你去了怡紅院估計連丫鬟都當不了。”


    “噗!”說完就是一口濃鬱的鮮血吐出來!


    玄老怒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他催動靈力刀光更加璀璨,轉眼就將劍氣劈碎,就在刀光即將落在張緣一的胸膛時。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心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玄陵又將少一位天縱奇才。


    張緣一驀然邪魅一笑,“五菱神光!”


    “砰!”的一聲巨響,玄老整個人如同被風刮走的風箏,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向地麵,兀地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掀起大片灰塵!


    “什麽!”所有人嘴巴張大仿佛可以塞下一個桃子!


    就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三年之期到了,不多不少剛好是在刀光將要觸碰到張緣一的身體,將他劈成兩半的時候。


    張緣一緩緩落地,眼神中盡是狂暴的危險氣息,他微微捏捏雙手,上麵瞬間炸裂出雷霆般的轟鳴聲,尖銳的聲音傳遍眾人的耳朵。


    三年了,這三年裏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現在三年之期已到,神功大成,他終於不用再受這股窩囊氣了!


    他懶散的扭了扭脖子,緩緩抬起頭,睥睨著眾人,雲淡風輕地說道:“來,繼續。你們一起上!”


    眾人看著眼前這位身上都是閃電轟鳴的年輕人,心中恐懼不已,紛紛向後倒退數步。


    此時玄老從廢墟中艱難的爬起來,剛要說話就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噗!”


    他眼神黯淡,再看看四周之人看他的眼神,盡是不可思議和看不起,沒想到他一個成名江湖多年的大人物竟然會在這裏敗給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的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心想,“看來隻有使用那一招了。”


    玄老穩住心神,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絕路,他斷然不會用上這一招,如果這一招使出來或許跌境都是小,還可能使他折壽,往後的道路破境的可能性將微乎其微。


    他扶著胸口,對著張緣一大聲喊道:“小友,你不要欺人太甚!”


    張緣一瞪大眼睛,撓撓後腦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麽時候欺負他了嗎?他沒有記錯的話不是對方先招惹他的嗎,怎麽現在還搞得是他仗勢欺人了!


    但是轉眼間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玄老的聲音在他的心湖響起,“道友境界高深,在下自認不敵,不如此事就此作罷,咱們翻過這一頁,他日我必定帶重禮親自拜訪道友,可否?”


    張緣一也是被這家夥的臉皮打敗了,這個是時候了還要想著護住自己的麵子,真是麵子比命重要啊。


    但是他並沒有迴答,裝傻充愣地看看天上,看看地下,時不時吹吹口哨,十分愜意。


    玄老此刻麵色難看,嘴上說著,“我今日就算是拚了性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傷到我家公子絲毫!”


    暗地裏卻向張緣一傳達著,“道友隻是和蘇北海有矛盾,在下也是寄人籬下出手實屬沒有辦法,既然如此在下可以佯裝護道不周,你趁勢給這紈絝子弟一劍,我再撂幾句狠話就好了,你看這個結果是不是比起你我拚個你死我活來的兩全其美。”


    現在饒是張緣一都有些不耐煩了,他啐了口唾沫,抬起下巴藐視玄老道:“打就打,哪裏來得這麽多廢話,娘的,你個老家夥活這麽久就是靠著耍嘴皮子的嗎?真他娘的看著就惡心。”


    說完提起江寒,一道青色的靈力化為實質包裹劍身,蓄勢待發。


    原本周圍的人還挺佩服玄老的忠臣,舍生取義,但是在張緣一說了這麽幾句之後,好像每個人都察覺出玄老這些話裏的看似大義凜然實則逃避現實的意味,看向玄老的眼神的變了味。


    玄老環顧四周,咬咬牙,心裏咒罵:“娘的,還是個油鹽不進的硬茬子,都是蘇家這個廢物長子,盡惹是生非,現在好了還要把老夫給搭進去,要是老夫今日殞命於此,必定拿你做墊背的!”


    他看看張緣一知道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歎了一口氣,又極快提了一口氣!


    玄老的眼眸霎時如同染墨一般通體漆黑就像兩顆墨珠深邃,他一步跨出轉瞬升上半空。


    手中的大刀不知何時融化成黑色液體,他指尖一抹液體,一條纖細漆黑的長槍抽離出來,他右手握住長槍,怒喝一聲,“去!”


    長槍破空而去,拉出一條漆黑的流蘇長虹!


    但是目標卻不是張緣一而是穩穩地刺入了張緣一兩丈之外的土地,他又極速飛行,在張緣一上方快速繞轉一圈,其間漆黑長槍如同細密的箭雨紛紛落雨張緣一的身邊。


    這些漆黑長槍都是他自身精血煉化而出,損失一根都是修行路上致命的打擊,不到萬不得已他斷然不會使出這一招。


    而這個屠魔大陣則是他在一處遠古遺跡中所悟,一旦大陣得成那陣法之中之人那就是瞬間化為齏粉的結果。


    他冷笑地看著陣法中的若無其事的張緣一,“這個時候還托大,那正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張緣一看著在頭上飛來飛去的玄老,麵色平淡,等到玄老將陣法布置完成,雲淡風輕地說道:“你這家夥打個架,跟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


    玄老咬破舌尖,手中結出一道手印,“屠魔陣!”


    張緣一四周的漆黑長槍,一道黑色的光柱寂滅一切衝天而起,恐怖的波動將四周的人都逼退數丈,心神動蕩!


    就在玄老自以為得逞時,一道青色的劍氣,一劍破萬法,陣法從中被攔腰截斷!


    不僅如此劍氣直接劃破虛空轉瞬來到玄老麵前,一劍將他的一隻手臂斬斷!


    “啊!”玄老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空氣中撕扯出一道血紅的鮮血長河,還有一隻斷臂墜落大地!


    玄老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張緣一的輕而易舉破開陣法好似玄老先前所做都隻是玩笑,如同跳梁小醜!


    玄老此時麵色猙獰痛苦不已,他緩了許久,升起顫抖的手指指著張緣一眼神毒辣地說道:“他是魔教中人,這手段一定是魔教的邪門歪術,大家一起上一定要鏟除這個魔教弟子!”


    張緣一說道:“喲!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打不過就誣陷,你他嗎是屬狗的啊,滿口噴糞!”


    蘇北海強行穩住打擺子的雙腳,他雙手撐在糕點鋪子上,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張緣一。


    但是為了保命有些狠話他還是要說:“我勸你不要亂來,得罪了蘇家,玄陵將再也沒有你的立身之地,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爹一定會血洗整個珠寶鎮!”


    “我看誰敢!”這時一道雄渾蒼勁的聲音驀地迴蕩在天地間,又有一道白虹從天而降氣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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