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玄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走的時候要叫上秦雨,他就是下意識的不想看到秦雨和張緣一待在一起,下意識的在馬濤瘋魔時把秦雨拉在身後,拔劍出竅!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但是這些天裏他的心亂成一堆亂麻,再也沒有了以前平靜的心境。


    特別是一次又一次地看到秦雨消瘦下去的模樣,一次比一次憔悴的模樣,這種心底就像突然被掏空的感覺,讓他難受。


    秦雨趕緊禦劍跟上,這次她沒有選擇跟在陳道玄屁股後麵,而是直接禦劍站在他的旁邊,她鼓起勇氣,清了清喉嚨,“咳咳!臭道士,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雖然是強裝鎮靜,但是眼睛裏都是發光的星子,陳道玄看了一眼趕緊挪開眼睛,平靜說道:“並沒有,隻是帶你去贖迴耳墜罷了。”


    秦雨笑道,“別裝了,贖迴耳墜哪裏要你帶啊?你承認了本小姐也不是不能勉強答應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片紅暈,勝過滿天的晚霞。陳道玄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你識路嗎?”


    秦雨笑容瞬間凝固,還真不認得路!氣得她雙臂懷胸,鼓著個已經不是包子臉的瓜子臉!


    陳道玄無意間又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個明明年紀不大的姑娘,胸上那兩塊地方的規模已經完全不輸給已為人婦的女子了,秦雨雖然全身都在消瘦,但是隻有這地方,瘦了之後更加明顯了,以前胖的時候沒有注意,現在被她的雙手這麽一托這氣象已經實為驚人了!


    他趕緊搖搖頭,將所有的念頭打消,心中默念清心咒,最近這是怎麽了!


    ——


    張緣一三人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從中土大唐出來,遞交文牒後_進入了玄陵地界。玄陵現在算是各地都是打仗,北邊和西晉打,南邊和一些小藩國打,隻有西邊和東邊還算安定。不過最近和中土大唐在邊境上時長會出現一些小摩擦,雖然沒有鬧大,但是兩國的關係已經有了一些略微的緊張。


    這一點在出中土大唐和進玄陵的時候張緣一感觸最深。那些個護衛將他們幾人反複搜查了數次,才將他們放行了。


    眾人進了玄陵卻不是在蒼梧郡,而是在北地郡,還要再次南下才能進入蒼梧郡。


    北地郡向來以風景秀麗聞名玄陵,蘆花飄萬裏,飛蓬斜斷草。雖然比不上北燕靖石府的萬裏雪飄,千裏冰封,但是也是有著自己別樣的特色的。現在正值深秋,正是蘆花盛開的時候,雖然著急趕路張道靈還是想著帶兩人見見世麵。


    幾人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片巨大的湖邊,湖上滿是半人高的蘆葦。


    七裏海蘆葦茂盛向來有名,特別是晚上有那“月明渾似雪,無處認漁家。”的美譽。


    七裏海位於北地郡東南部毗鄰蒼梧郡,是北地郡最大的蘆葦湖,它是鑲嵌在北地大地的一顆璀璨明珠,玄陵最大的後花園。七裏海分為前後海,從表口村往南至淮澱村為前海,相距七裏;從表口村往北至大海北村為後海,也相距七裏,故稱七裏海。但這隻是說七裏海的一部分。西海,潘莊、造甲、淮澱三個鄉鎮所轄的大片區域,顯然沒包括在內。有記載“七裏海,廣袤二百五十二裏。”


    七裏海的起名實際上有段傳奇般的故事。


    很早很早以前,七裏海還是渤海的一部分,到海水逐漸退卻,形成毗鄰渤海的一個湖泊。相傳在這個湖裏有個巨大的水怪,渾身溜圓,油黑閃亮,嘴大如洞,每到夜裏,便露出水麵,發出驚雷般的怪吼。發脾氣時,陰風唿嘯,濁浪拍空,汙水橫流,害的周圍百姓不得安寧。為了降伏水怪,人們不知同它鬥爭了多少次,然而,鬥一次,失敗一次,雖然怒火填膺,卻也一籌莫展。


    一晚,人們圍坐村頭,商討對策,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從此路過,朗朗說道:“降水怪,莫用慌,一條大河向東南。笛聲響,神靈現,九天流霞落玉潭。”人們不解其意,再要盤問時,卻發現老人已不見蹤影,地上隻見一隻玉笛,人們恍然大悟,這是仙人在指點迷津啊!


    於是,男女老少揮掀上陣,挖河不止,不知經過多少日夜,一條大河終於挖成。


    水怪見湖水越來越淺,暴跳起來,,頓時天上黑雲彌漫,腥風陣陣,地上洪水咆哮,淹沒了農田,吞沒了家園。人們突然想起了老人的話,拿出玉笛吹了起來。突然,隻見天間一道裂縫,一條金光閃閃的麒麟鑽了出來,直奔水怪衝了下去。水怪見麒麟便張開血口迎戰,雙方戰成一團,頓時間天空烏雲密布,直殺得昏天黑地。最後,麒麟瞅準機會,一口將水怪咬死,水怪也沉入大海之中。麒麟製服水怪,不時的停下來覓食飲水。因為民間一直把麒麟視為神靈,是吉祥的象征。果然,被麒麟吃過的草越長越旺,被麒麟喝過的水由鹹變甜。從此,這邊變成了水草豐盛,魚蟹成群,鳥語花香,一派男耕女織,漁梁歌釣的景象。


    於是人們不忘麒麟的恩情,將此千頃煙波稱之為麒麟海,後來漸漸的,就叫成了七裏海。


    張緣一看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邊的七裏海,還有湖上一塊一塊無序分布的蘆葦叢,忍不住發出讚歎,“這到底是是什麽人間仙境啊!”


    張道靈看了看兩個小家夥的興奮表情,開口說道:“想不想上去玩會?”


    正當張緣一還在疑惑怎麽個玩法時,張道靈大袖一揮就將張緣一拋飛了出去,“走你!”


    “啊!~”張緣一在手中瘋狂揮舞雙手,嘴中大叫,臉部朝著水中整個人墜落下去!


    就在他以為要掉到水裏的時候,他的臉就像是觸碰到一層薄膜一般,這薄膜彈性極好,明明半張臉都陷入了水中,還就此看到了水中的魚蝦、水草、蜉蝣,但就是沒有破開。甚至待他反應過來時,薄膜又是一個彈起將他整個人送上天空。


    張緣一在水麵上反複彈跳就像就在一張彈性極好的蹦床上一般,他滿臉的開心喜悅,“哈哈哈!好玩!蘇酥你也來啊!”


    說著張道靈也不管蘇酥願不願意,又是一個揮袖,“你也去也!”


    蘇酥一個女孩子,哪裏有這麽玩過,把握不好平衡,一直摔跤。張緣一就拉著她的手在湖上滑行,逗得蘇酥一直笑,兩隻眼睛眯成一條柳葉,頭上的撥浪鼓一直咚咚咚的響。後來張緣一就算是放開了手蘇酥也能保持平衡了。


    張緣一看到前麵有一群水鳥,蓄勢待發,助跑一陣有猛地跳起,一個泰山壓頂就將整片水域內的水激起數丈之高,驚起一灘鷗鷺!


    他突然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大石頭,是他在龍灣時無意看到的,當時覺得好看想著拿迴去掉一個石雕出來,就裝進了乾坤袋。


    他將石頭高高拋向天空,然後消失不見,躲進了蘆花叢中。


    石頭落入水中“噗通!”一聲,蘇酥一時間沒有留意還以為是張緣一掉進水裏了,趕緊跑過去查看,內心焦急萬分,泫然淚下,“緣一哥哥!緣一哥哥你在哪裏啊?”


    從幾天他們就以兄妹相稱了,張緣一沒有親人,認個妹妹,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這時從旁邊的蘆葦叢中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手中捧著一大把蘆花飛絮,全部灑了過來,“劍仙散花!”


    還特意把仙女改成了劍仙。


    蘇酥一個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披上了一件褐色大衣,輕薄的大衣如同一件棉紗,忽而落下忽而飄起!


    “哈哈哈!”張緣一彎腰捧腹大笑道,“花臉貓!”


    蘇酥也不甘示弱,從旁邊的蘆葦上摘下一把扔向張緣一,“仙女散花!”


    張緣一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落荒而逃,“真是仙女下凡了啊,饒命啊!”


    蘇酥依舊撒花不斷!


    張緣一逃向張道靈,邊跑邊朗聲大唱起來,是在路上隨便聽到的小商販的叫賣歌,“人家是一四七,我屋漏就好捉急哦!”


    張道靈看到跑向自己的張緣一,竟然也一蹬地,跳上了湖麵,爽朗大笑,大袖飄搖,又是一伸手臂,將方圓幾裏的蘆花全部激蕩而起,頓時間整個天地間都是蘆花飄蕩,如同飄起鵝毛大雪!


    他大聲唱道:“小夥子你莫捉急,希望你多努力,三年之後成大器!”


    張緣一將江寒取出,豎劍在前,搖搖晃晃,又突然一個後仰,劍尖抵著湖麵,劍柄支撐起他的身子,他看著天空,一臉憂鬱狀,“偷又偷不得,搶又搶不得,扒又扒不得,隻能做點臭幹子賺飯吃哦!”


    張道靈再次一揮手袖,天上的蘆花,積聚成雲,又有一粒粒蘆花從天而降速度快若細雨,在湖麵上激起密密麻麻的漣漪,“天要打雷,天要下雨,沒得關係,動力就是賺開心!”


    蘇酥在旁邊看著他倆的唱戲,笑得合不攏嘴,也提著裙子遠遠地跑過來,接著唱到,“下雨涼快不幹活喲!”


    張緣一驀然立起身,拔地而起,輕輕一揮手中的江寒,那些蘆花細雨全部被截斷,在他周圍迴旋,他聲音巨大迴蕩天地間,氣勢凜人,“膽子大的就賺黃金!”


    但是轉瞬間他就像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墜倒在地,天上的蘆花再次如雨打在他的臉上,他醉後囈語喃喃,“膽子小的嘛,就油炸臭幹子!”


    倒頭大睡,鼾聲如雷!


    蘇酥走到張緣一的旁邊將張緣一一隻手搭在肩膀上,緩緩地抬起張緣一,“人家喝青稞酒!”


    張道靈見此搭起張緣一的另一隻手臂,張緣一就像一個醉酒了的小夥子,耷拉著腦袋,被自家長輩和妹妹拖著迴家,張道靈高歌道:“我就拖著車子到處走!”


    ......


    明明沒有一絲血緣的三個人,此刻竟真有那麽幾分一家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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