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靈帶著張緣一離開烏雲山後,急急忙忙趕起了路,路過潁川郡時他們沒有逛潁川城而是直接到花塢口乘坐跨州大船去往了龍灣島。張緣一的提前破境讓張道靈措不及防,雖然又被張道靈壓了迴來但是張緣一氣府之內的靈氣已經達到飽和隨時可以再次破境,張道靈每晚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幫助張緣一壓境,但是故意壓境時間長了反而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張道靈會這麽急急忙忙地趕路,連州城也不逛,當初說的麻煩也就是如此了。


    花塢口是玄陵國南方最繁華的渡口,與北方的草木渡口並稱“花草繁都”,花塢口溝通南部各地與外界海運貿易,特別是香料產業甚是繁盛,花塢口也因此聞名。花塢口不僅運量大而且渡船出了名的神速,就算是從玄陵國去往北境尋常渡口要花數月的時間花塢口的商船卻隻要個把月的時間。而速度快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掌管花塢口的是玄陵國赫赫有名的青花宗,青花宗曆史由來已久,這個宗門不僅勢力範圍大而且一宗之內竟然有兩個上三重的修士,這也是能在花塢口這個地方成為執牛耳者的原因。但是青花宗並沒有趕盡殺絕占據所有的份額而是留了四成給其他小宗門,其他小宗門本來就勢單力薄,隻能精益求精不斷提高航運速度以此來獲得更多利益,青花宗也以此來鞭策自己與這些小宗門比拚速度。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個道理大家夥還是懂的。但是哪怕是讓出了四成青花宗還是賺得盆滿缽滿,又把這些錢財用於宗內弟子的修行所用,所以這些年一直展現出蒸蒸日上的勢頭,大有成為南方巨頭的趨勢。


    因為這次急著趕路,張道靈也不藏著捏著了,出手闊綽直接定了一個最快的洲船,張緣一第一次感覺到師傅是多麽的偉岸,整個人都在發光。但是上了船他就不那麽想了,船確實是最快的,但是房間卻是最差最便宜的。


    這個房間屬於靠近倉庫的堆放雜物的地方,裏麵全是粉塵,雜亂不堪,最重要的是隻有一扇窗,而且窗口的地方外麵還被貨物擋住了真不知道是誰設計出來的窗戶簡直多此一舉。


    張緣一麵色難看,張道靈尷尬一笑說道:“將就一下,我們是來坐船的不是來住客棧的。”


    張緣一歎了口氣,算了,誰讓他師傅是個囊中羞澀的窮道士呢,任命吧。


    因為這屋子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張緣一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往外麵跑。


    這洲船也不是普通的洲船,而是一艘飛躍在天上的洲船,洲船以雲海為洋,踏虛而行。張緣一第一坐這種航船,當船起飛的時候他還以為師傅又施法了,後來轉念一想師傅都說了八重天都可移山倒海了,讓一艘大船飛起來應該也不會很難吧,就不在意了。自從張緣一去過了師傅的那個神秘的世界後,算是很少會被其他的事物所嚇到了。


    這天夜裏滿天繁星點點,明明已經在雲端上了雲端之上卻還有流雲,片片縷縷,像一條條女子羅裙絲帶,緩緩漂浮,翩翩起舞。


    剛開始張緣一也覺得好奇為什麽雲上還有一層雲直到張道靈與他解釋了這裏麵的玄機。


    七星大陸的天有九重,一為月天,二辰星,三太白,四日,五熒惑,六歲星,七鎮星,八恆星,九左旋天。所以有一種說法,“月落三株樹,日映九重天”。


    一般跨州商船都隻能在月天層飛行,而修士則被要求在辰星飛行,當然這些都隻限於一般的修士,那些還未入騰雲境,卻禦劍飛行的修士。一旦入了騰雲境,除了上三重天依舊無法進入,其他地方來去自如。至於上三重天分別對應了上三重境,一境一重天。所以又有說法,修行如登天。


    張緣一憑欄而靠,看著遠處的風光,人間的風景。偶爾有一兩片雲朵飄過就伸手去抓,當然是癡心妄想,無功而返。但是張緣一就是不斷重複樂此不疲。


    張道靈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張緣一玩弄流雲,沉默無語。張緣一氣府之內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如果再來一次像女鬼林靜婉那樣的情況,勢必會全線瓦解,一口氣升入初窺境。所以張道靈想過了,如果到時候真到了那種情況那他就親自帶張緣一去龍灣島,這時候可不是在天上飛飛那麽簡單了,他要去哪裏也就是幾步的事情。以張緣一如今的體質,經曆這麽一下可能就是昏迷數月了,不過好在還沒有必要。


    船頭熱鬧起來張緣一被吸引跑到了船頭,在船頭有一個掌舵,一麵帆旗,船頭人也極多有十來位。


    此時正有一個灰袍中年男子一手拿著一個羅盤,仰頭閉目,一手負後暗自掐訣,嘴中念咒。後又睜開眼,眼中奕奕有神。


    張緣一十分不解,問道:“師傅,他在幹嘛啊?”


    張道靈迴答道:“他是舟師,負責給我們帶路,辨別方向的。”


    張道靈又與張緣一聊了聊這裏麵的門路,“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則觀指南針。渺茫無際,天水一色,舟舶來往,惟以指南針為則。晝夜守視惟謹,毫厘之差,生死係矣。”


    張緣一有些驚訝舟師居然這麽重要,發揮這麽重要的作用。


    張道靈繼續說道:“一些技藝高超的舟師甚至能帶軍打仗,在軍隊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往上舟師就不叫舟師了,而是叫命師,因為已經可以靠著觀天象來推衍天機了。”


    張緣一突然想到蒼梧城那個道士,說道:“那是不是和算命先生一樣?”


    張道靈麵色和藹,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杯茶來,呷了一口,那女鬼的茶做的是真不錯,“要說大類的話都是算相士,精通卜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等。但是細分的話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算命精通的是相術、八字、測字、占卜,都是些推理福禍、預言吉兇、搭配生辰的門路。所謂相術是觀察人或地的形貌以預言吉兇的一種方術。所謂“相”一般言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宅相、墓相等五種,是觀察存在於現象界形象的一種占卜。八字也稱八字算命或者生辰八字算命,是一種算命方法。測字也稱“拆字”、“相字”。一種占卜法,拆開或合並漢字的偏旁點畫,附會其意義,以推測吉兇。占卜用龜甲﹑蓍草等,也有用銅錢,牙牌等推斷吉兇禍福。這些都是算命先生要掌握的。而命師則是掌握占星術、兵法、曆法、占卜這四大類。占星術以觀察和解釋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其變化來預卜人世間事物,兵法就是排兵布陣,曆法是根據天象而製作曆行的法律,占卜都一樣隻是占卜對象不一樣。”


    張緣一認真聽著在心裏嚐試理清這些關係,嘴裏輕輕重複著張道靈的講解。但是總覺得差一個大分類,理不清。


    張道靈看張緣一思量問題眉頭緊鎖的樣子,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簡而言之,算命的通過看人來推理命理提出建議,命師則是通過看萬物自然推理命理並製定符合的法規。”


    張緣一恍然大悟,眉頭解開,但是轉眼就問道:“那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張道靈微微一笑,年輕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問高下,兇性太重,“哪裏來這麽多必須比個高下的,各行有各行的門路,精通就好,就好比這位舟師,隻要把自己的職能做到萬無一失、滴水不漏那就是這個了。”


    張道靈指了指掌舵舟師,又豎起大拇指。


    同樣類似的話,張道靈在女鬼林靜婉麵前也說過,張緣一心裏默默記下了。


    那舟師耳力極好一直默默聽著張道靈的講解,一開始還中規中矩都是些書上記載的,他就當是書生讀書多背文章呢,但是越聽到後麵越覺得這青衫書生模樣的男子絕非普通人,先是他對於舟師、命師的關係,再是與算命一道的區別與共通之處,這些可都是書上不曾記載的,都是要自己琢磨出來的,而且如今的讀書人個個為功名有幾個可以靜下心來研究這些啊!當然最讓他心生好感或者說敬畏的還是那書生對於高下的評價。好一個沒有高下之分,現在的很多人目中無人,不就是覺得自己覺得高人一等嘛,打雜的看不起挑大糞的,掌櫃的看不起跑腿的的,當官的看不起經商的,一品看不起二品等等諸如此類可不盡是如此嗎?而這書生卻說精通就好可見這書生的修養之高。


    舟師心裏決定一定要好好認識這個人,他將羅盤收入乾坤袋中,走向前去,抱拳道:“在下舟師高木,剛才無意聽了先生的高見,心生敬意,敢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


    張道靈語氣溫和說道:“哪裏敢當先生之名,在下姓張名道靈,叫我張生就好了。”


    先生一詞確實是對儒生的一種規格極高的尊稱了,一般隻有上了年紀又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被人稱為先生。張緣一記得章適就在小鎮被稱為先生,後來又搖搖頭,想他幹嘛,自討沒趣。


    那舟師高木卻堅持己見,仍然以先生稱唿,張道靈拗不過也就隨他了,“張先生想來研究相術很深啊。”


    相術是對推演一道術法的總稱。


    張道靈笑笑說道:“也就是僥幸看過幾本書,會些皮毛罷了,不足為道免得貽笑大方。”


    那舟師一聽心想,果然是個學業有成的讀書人,說話滴水不漏,給人留足了麵子還不會讓人覺得咄咄逼人,比起那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確實是讓人如沐春風。


    他右手伸出讓道:“請張先生隨我去前麵一看,晚輩正好有些疑惑想請教一番。”


    明明從樣貌上他的年齡明顯高於張道靈卻自稱晚輩,確實是恭敬極了。


    張緣一莫名想到在師傅的書上看到的一句話,“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今其智乃反不及”


    張道靈接受邀請,走向前去。


    高木指了指天上的紫微星說道:“我行船多年,不曾見過如此天象,紫微星與天樞星本來相距的距離為天樞星與天璿星的五倍,可是如今竟然隻有四倍之多,這是什麽個天象啊?”


    張道靈抬眼望去確實如此,其實張道靈早就察覺出了這些變化,不僅僅是紫微星還有那輔星,天尊玉帝之星;弼星,太常真星。兩大隱星也在向北鬥七星靠攏。隻是兩大隱星肉眼是看不到的隻有靠推衍才能算出他們的軌跡。因為對方隻是一個普通舟師,有些話張道靈也不便多說,不然這舟師可不僅僅身死道消這麽簡單了,任何東西一旦涉及天下大勢,那落下的任何一粒灰塵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張道靈指了指紫微星將這裏麵能說的說了出來,“你看這裏,你會發現不僅僅是距離,它的方向也在變化,稍稍偏移了一點點,但是如果不仔細看可看不出來。”


    舟師高木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把手指大小的尺子,高木抓著尺連接在一起的一頭,又從另一頭打開,弧度非常小,高木震驚不已,說道:“先生好眼力啊,確實有了小的偏差。”


    不一會兒高木神色驚慌不已,滿頭大汗。紫微星不僅僅移動還在偏轉方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這舟師還怎麽引路怎麽掌舵,要知道那句“毫厘之差,生死係矣”可不是瞎說說的,他們這些舟師若是稍有不慎有了誤差那可真是把人往鬼門關裏推啊。


    高木有些害怕,如果是這樣他這舟師就不是什麽引路人了,沒有出事還好,萬一出了事,那就是害人不淺的大罪人,但是人命一事誰敢去賭那個萬一,他又不是那亡命之徒做那殺人越貨的事,他隻是想要好好帶個路,這麽多年下來從未出過差錯為的就是看那客人一路平安,安然無恙下船的樣子,若是會出了事那他寧願不做舟師一職,免得自己良心不安、煎熬度日。哪怕他深深愛著這個職業,但可能他確實需要離開這個位置了。想到這裏高木就心生難過,神色黯淡下來。


    張道靈知道他在想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老哥,別難過。不是還有羅盤嘛。”


    高木理解張道靈的好意,搖搖頭說道:“張先生有所不知,這羅盤也是跟著紫微星走的,現在紫微星移動,這羅盤也一並開始移動了。”


    張道靈伸出手說道:“能否借在下一看。”


    高木也不猶豫,拿出羅盤,遞給張道靈,這種羅盤哪裏都能買,沒有必要藏藏掖掖的。


    張道靈拿過羅盤,羅盤是用普通精鐵所做,通體銅黃,反過來,下麵篆有幾個小字“風雨明晦時,唯憑此盤爾”,確實是山下隨處可見的羅盤。


    張道靈又反複研究了一會兒說道:“老哥若是信得過在下,此盤借給在下一宿,明日午時依舊在這裏歸還。”


    高木也沒有想什麽就這麽同意了。


    迴到房後,張緣一就看到張道靈把那羅盤悉數拆開,拆得稀巴爛,張緣一看傻了說道:“師傅你?”


    張道靈沒有理張緣一,又開始重新組裝起來。張緣一趕緊開始收拾東西,衣服褲子,甚至幾雙草鞋都沒有放過。


    “你在幹嘛?”張道靈問道。


    張緣一沒有停下來繼續收拾東西,說道:“我怕師傅修不好這羅盤,咱倆被人趕下船來不及收拾東西。”


    張道靈撲哧一笑,又看了一眼這些羅盤零件手指一點,所有的零件飛向天空圍繞在他身邊一周,一時間如同眾星拱月,張道靈又是手指快速劃動,這些零件就像是小流星一樣紛紛有序地來迴飛舞,不一會兒就是一塊完好的羅盤組裝好了。


    張緣一見此情況趕緊放下手中收拾的東西,跑過去給張道靈捶腰敲背,口中念念有詞:“師傅我就知道什麽小小的羅盤怎麽會難倒你呢?我師傅是誰啊,就算是這個船都碎成渣了都可以馬上修好。”


    可能是為了張道靈相信,張緣一還以手捶胸,震天響!


    張道靈輕輕一笑說道:“你這馬屁功夫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好啦,有這功夫還是修行去吧。”


    很多時候張緣一嬉皮笑臉但是隻要一說到練功修行他就會馬上熄火,練功什麽的永遠是他的痛啊。他也不懂明明上次麵對女鬼林靜婉的攻擊有破境的感覺,但是為什麽昏迷後醒來就什麽都沒有了。張緣一內心苦悶倒頭就睡了,唉,當真憂鬱啊。


    第二天,約好時間,張道靈就帶著張緣一赴約去了。


    遠遠的張緣一就看到舟師高木等在那裏了,看來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高木看到張道靈,馬上走上來抱拳道:“張先生,可有什麽收獲?”


    張道靈取出羅盤遞給高木,說道:“你看看現在如何。”


    高木接過羅盤,又拿出另一個羅盤,兩者一仔細對比發現兩者的盤針確實不太一樣了,而且底盤的方位圖也經過了略微的改動,這個盤針的指向比原先的盤針略微偏左,而且在乾南與巽西南之間刻度要更加密集了一點。


    現在正值中午,舟師不需要觀天象隻要看日晷就可以了,高木拿著羅盤去日晷邊一對比,發現舊版的羅盤已經很明顯有很大的偏差了,但是這新羅盤居然絲毫不差。


    高木滿臉欣喜說道:“張先生是如何做到的?實在太神奇了!”


    張道靈微微一笑,“我昨日看那紫微星是在往東偏,所以我將盤針略微往西調了一下,又考慮到乾南和巽西南之間要收到星辰偏轉的影響就將兩者之間的刻度也改了一下。”


    雖然張道靈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高木知道敢在羅盤上進行改裝且絲毫不差絕對不是容易事,且不說那些成百上千的零件,光是那些細弱發絲的毫刻尺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夠下得了手的,高木自認做不到。整個花塢口做得到的不過寥寥幾人,現在市上的羅盤也都是仿造那幾個母盤造的罷了。


    高木聽了滿心敬佩說道:“先生真乃神人,可否將這改良之法教授於我,我一定有重報。”


    高木心想這種造福天下的事,自己絕對不能私藏,一定要讓其他舟師都能知道,免得出現意外。


    張道靈從袖口中取出一張圖紙遞給高木,說道:“舉手之勞,可比不上高老哥為我們護航意義重大。”


    高木手上拿著圖紙又是一個抱拳說道:“張先生大仁大義,實乃讀書人之楷模。”


    說著從乾坤袋中取出幾顆張緣一從來沒見過的青色如玉錢來,“小小薄禮,不足為報,待我下次備齊答謝之禮再做迴補。”


    張道靈難得沒有拒絕,收下了青色小錢,客氣歸客氣,別跟錢過不去。


    這天晚上,舟師高木特意穿了一身紫色星辰大袍,一手持一柄黑白羽扇,一手掌一古色羅盤,抬眼看滿天繁星,意氣風發。


    太壓抑了,就因為這破羅盤居然讓他畏手畏腳,一直保持低速飛行,不敢加一點速,他作為青花宗技藝最精湛的舟師居然要受這委屈,實在憋屈,現在好了,有這新羅盤在手,他有信心可以提早四五天到達龍灣島。


    舟師高木羽扇一揮,氣成丹田,迎風而立,聲音醇厚有力:“東南偏轉兩尺全速前進!”


    也不去看天上星辰,時而低頭看著羅盤,如手掌星河。


    ——


    九重天左旋天


    巨大的星辰密密麻麻地分布,如一盞盞大燈籠在左旋天中發出瑩瑩光輝。在這些星辰麵前,人間的山嶽如同小石子顯得幼稚可笑,而比這些星辰更大的還有那日月,照耀整個左旋天如同白晝,這裏是天的最高層,人間所見日月星辰皆源於此。


    遠處位於眾星之首的紫微星,還有那輔星和弼星兩大隱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快若流星,表麵燃燒熊熊烈火,卻不見有任何縮小的跡象,仿佛三個大火球。分別朝著天樞星、天機星、開陽星而去,勢要撞個粉身碎骨。


    最大的紫微星後有三人,一人放聲狂笑,一人痛哭流涕,一人滿麵怒容;輔星後兩人,一人滿臉恐懼,一人滿臉陶醉;弼星後兩人,一人邪魅至極,一人眼中幽火。每個人都大不相同,各自用盡渾身解數推動三顆星辰。


    有人坐於一輛輦車之上又有九條天龍拉動,金漆寶座,神色淡漠,如同驅趕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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