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手腳倒利索,三兩下就把她夜皇兄的上衣給扒開了。


    南宮玄夜微微怔了一下,本是要喝退這不知體統的小皇妹的,但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瞄了一下,卻瞄見他小皇妹所帶來的宮女之中,有一身形尤其熟悉的女子,正似乎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的肩膀。


    婁雪蘭太過緊張以及專注了,都沒有發覺到,南宮玄夜已經注意上了她。


    南宮玄夜隻是一瞬就似乎想通了什麽。


    “月兒,信不信朕罰你去掃禦花園?”南宮玄夜嘴裏淡笑著說道,手上反抗卻沒怎麽用力。


    很快,南宮月就檢查了他兩邊肩膀。


    婁雪蘭無比清楚地看見,南宮玄夜兩邊肩膀上,光滑一片,什麽也沒有。


    幾乎是那一瞬間,婁雪蘭整個人就輕鬆了,一顆心也落了下來。


    沒有。


    南宮玄夜沒有那血鳳凰印記。


    婁雪蘭眼眶微微濕潤,連忙就低下了頭來。


    此刻,南宮月胡亂在南宮玄夜肩膀上摸了一通,仿佛這才放心地說道:“總算沒有傷了皇兄,不然臣妹就是罪人了。”


    說著,南宮月手忙腳亂地給南宮玄夜把衣袍又拉上去。


    南宮玄夜瞥著自家這個小皇妹,無聲地在心中歎息了一聲:知恩圖報自然好,但……影響了兄妹感情,卻是萬萬劃不來的。


    完成了婁雪蘭的拜托之後,南宮月關心起她自己的婚事來。


    她將桌上奏折都翻了個遍,然後讓南宮玄夜把折子全打迴去,直到南宮玄夜無可奈何地點頭表示答應之後,她才帶著宮女們歡歡喜喜地走了。


    看著一群女子轉身的背影,南宮玄夜右手搭上了左邊肩膀,神情裏有一抹苦意。


    她是通過這個方法,來確認那晚的人是不是他嗎?


    那她……確認了沒有?


    一整天,南宮玄夜批閱奏折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有些擔心鳳鸞殿那邊的情況。


    直到夜色降臨,南宮玄夜才喚來了李公公,淡淡道:“讓皇後過來一趟,就說朕有要事找她商議。”


    李公公連忙領命:“是,陛下。”


    看著李公公遠去,南宮玄夜麵色淡然。


    他說過不會再踏入鳳鸞殿一步,南宮皇族的男人,說得到,做得到。


    原本南宮玄夜以為婁雪蘭可能不會來,但沒過一會兒功夫,李公公就領著婁雪蘭進入內殿了,他還有些淡淡訝異。


    “你先出去吧!”南宮玄夜淡淡揮退李公公。


    李公公頓時領命,退下了。


    待李公公退下,婁雪蘭就抬眸直視南宮玄夜了。


    “夜王找本宮何事?”婁雪蘭一語點明南宮玄夜身份,眸色淡淡,語氣冷然。


    南宮玄夜心下又是微微訝異,難道她下午讓南宮月弄那一出,沒確定什麽嗎?


    還是說,她已經確定,但不能接受,太反常了?


    南宮玄夜想著,便有些擔心,婁雪蘭身份不同,一舉一動牽扯許多大局,他不能不關心她的狀況。


    “今日,小羽派人給你送了一封信?”南宮玄夜望著婁雪蘭冷然神情,語氣淡淡地問道。


    婁雪蘭挑眉,點頭:“夜王倒是知之甚詳,不錯,的確有這麽迴事。”


    “信上內容,我也知道。”南宮玄夜這話卻是說的謊話,他壓根沒派人去問南宮玄羽,到底給婁雪蘭去了一封什麽樣的信。


    不過,南宮玄羽的個性他知曉,今日皇宮一場紅雨,本就有所蹊蹺,再加上南宮月和婁雪蘭到他寢殿來這一演戲,他差不多大概猜到了——可能,南宮玄羽以一封信,揭露了那夜事實真相。


    婁雪蘭聞言就笑了一笑:“陛下如今被德妃所迷,夜王聽聽那些謊言也就罷了。”


    “謊言?”南宮玄夜淡淡一曬:“你的意思是說,小羽想賴賬?”


    “不然呢?”婁雪蘭哼了一聲,“陛下從前遠離後宮,從無女色近身,直到遇上那德妃,一切就變了,他連江山皇位都不要了,何況是始亂終棄?”


    婁雪蘭對南宮玄羽是有怨的。


    不過,她不會和南宮玄羽鬧翻,她會忍。


    因為她一旦歇斯底裏,蘇冷袖就贏了,她等同於拱手將丈夫讓給狐狸精。


    她會做一個大度的妻子,將這份怨藏在心底,直到將狐狸精整死,丈夫迴頭,她才會一並算總賬!


    “始亂終棄啊……”南宮玄夜神色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歎息。


    婁雪蘭瞥了南宮玄夜一眼,並不深思這位夜王在歎息什麽,她隻冷冷地道:“夜王身為王爺,又是陛下的手足,該不會覬覦這皇位,故意放任陛下胡鬧吧?”


    婁雪蘭言下之意,南宮玄夜應該極力阻止南宮玄羽,將南宮玄羽拉迴來,繼續當玄帝,甚至是滅了蘇冷袖那紅顏禍水。


    “你覺得,我管得住小羽?”南宮玄夜失笑了一下,淡淡歎息:“當年父皇都差點被他給氣死,何況是我區區一個手足而已。”


    婁雪蘭這迴倒是無言以對。


    的確,當父親的都管不住兒子,何況是兄長呢?


    雖然隻是寥寥幾句對話,但南宮玄夜已經確定了,婁雪蘭看了那封信,又做了下午一番試探後,仍然不信那晚的男人不是南宮玄羽。


    也就是說,婁雪蘭篤定她委身的男人,是南宮玄羽,仍舊要和蘇冷袖作對。


    對此,南宮玄夜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


    麵前一團亂麻,他遊走在夜王和玄帝兩重身份之間,覺得這件事比處理起一萬宗朝事來還要麻煩棘手。


    “如果夜王沒什麽事,本宮就迴宮了。”婁雪蘭來這一趟,不過是想看看南宮玄夜是不是有心皇位罷了。她也想勸說南宮玄夜,拉迴南宮玄羽。


    不過,南宮玄夜那一句話就讓她無話可說了。


    先帝都管不住南宮玄羽,何況是南宮玄夜?


    看樣子,她還是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南宮玄夜倒也沒有出聲留婁雪蘭,隻是在婁雪蘭快離開之際,似乎很好奇地問了一聲:“我有一事很好奇——若小羽信上是真的,那晚的男人是我,皇後會怎麽辦?”


    婁雪蘭攸地迴頭。


    她視線冷冽地盯著南宮玄夜片刻,冷冷地勾出一抹諷刺弧度:“那我就先殺了你!”


    “僅此而已?”南宮玄夜笑了一笑,臉上盡是興味表情。


    “當然不。”婁雪蘭挑了挑眉,語氣冰冷刺骨:“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你南宮皇族!尤其——是你兄弟二人。”


    “為何?”南宮玄夜心底微微一沉。


    煉丹師一族,的確不好惹,何況婁雪蘭是婁家當家婁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隻怕牽一發而動全身。


    墨王那邊,還沒正式宣戰呢!


    “為何?”婁雪蘭譏諷一笑:“自己想!”


    說罷,婁雪蘭轉過身,踏著清冷孤傲的步子,優雅離去。


    其實答案,南宮玄夜心裏清楚得很。


    因為他和小羽互換身份,迷惑世人,才導致婁雪蘭認錯了人,那夜委身。tqr1


    而那夜,他也因一己私心沒有對她說明真相,讓她失了清白。


    所以,若那夜的男人真的是他南宮玄夜,她便要如她所說——滅了他兄弟二人,還有整個南宮皇族!


    因為,這是他們欠她的。


    南宮玄夜疲憊地靠在了龍椅上,眼眸微微闔起。


    腦中閃過無數片段,南宮玄夜突然感到萬分後悔。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南宮玄夜。


    北郊宅樓內。


    蘇冷袖終於等到南宮玄羽迴來了,頓時跳起來抓住他胳膊,鬱悶問道:“南宮玄羽!你在搞什麽鬼?為什麽要那麽做?”


    南宮玄羽眨眨眼,望著一臉鬱悶又氣惱但卻是糾結萬分的姑娘,不禁挑了挑眉:“我家袖袖這是月事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


    “你才大姨夫來了!”蘇冷袖沒好氣地迴罵了一句,悻悻然鬆開手,坐到了一旁去。


    大姨夫?那是什麽東西?


    南宮玄羽可不會挑在這種時候去問的,他沒那麽傻。


    他隻緊緊挨著蘇冷袖坐下了,溫柔握住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低笑著抵著蘇冷袖的額頭問道:“為皇宮那件事生氣呢?”


    蘇冷袖臉色更加鬱悶了。


    她當然生氣他的自作主張!


    可是,也因為他的自作主張是這樣的做法,而無法真的與他生氣。


    畢竟……他也是為了她啊!


    “袖袖不生氣好不好?打我兩下出氣。”南宮玄羽說著就用蘇冷袖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眸中璀璨迷人。


    蘇冷袖此刻哪舍得打他?


    頓時,她用力抽迴了自己的手,隻是仍舊很鬱悶:“南宮玄羽,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幹嘛要那樣對你說你知道嗎?”


    若婁雪蘭真的因為那封信做出什麽來,她豈不是害了南宮玄羽嗎?


    眼下,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南宮皇族是無力對付墨王和婁家兩大強敵的。


    朝政一事,蘇冷袖雖然從未涉及,但她通讀曆史,自然知道風雲變幻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萬一顛覆了皇朝,墨王當政,隻怕整個世界都會有一番災難,她蘇冷袖可承擔不起這麽大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那墨王還是她敵人呢!


    就算南宮玄羽不在乎這片江山,她也不能讓墨王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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