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自覺總悄然流逝,劃過指尖,如煙霧般消失跆盡,轉眼間熟悉的一切都被流逝的時間掩蓋,再也辨不出模樣,偶爾記憶中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痕跡,出現在夢中。


    我已經厭倦了醫院的一些,我的世界隻有這數十個平凡,還有一個窗戶的風景,


    我白天不敢外出,怕引起恐慌。


    我夜晚更不敢外出,怕嚇死別人。


    內心極度空虛的時候,總是會勾起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沙漠抓拍的照片中的兩個影子,成了我在病房內最美的風景。


    “孫傑,晚上有時間嗎?”門口與胖子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溫柔中還有淡淡的羞澀。


    “額......”胖子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說道:“有事情嗎?”


    “我想.....我想......我想你晚上有時間的話,去我家一起吃個飯。”溫柔的聲音似乎鼓足了勇氣,雖然我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約會,但是電視劇中一定是燭光晚餐、紅酒,然後半推半就或者(幹)柴烈火,為人類的生命延續而努力奮鬥。


    “有,為了革命的友誼,沒有時間也要創造時間。”胖子說話的時候,似乎嘴被堵住,一陣吚吚嗚嗚之聲,最後,世界變得很安靜,安靜的能聽到徐徐清風的歌唱之聲。


    胖子進來的時候,有些不自然,有些尷尬。


    “胖子,我想出院。”身上依舊是魚鱗、蛇皮,泛著青黃之色,陽光的照射之下皮膚發出幽幽藍光,經過李醫生的治療,說話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那麽疼。


    “你瘋了,出院?迴你那個破出租屋,哦.......不對,你現在連出租屋也沒有了,迴你那個......那個“棺材鋪”?會嚇死人的。”胖子習慣把我的那間“青山嫵”喪葬用品店稱作“棺材鋪”。


    他看了看我,或許覺得他剛才說話太過分了,又喃喃說道:“墨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出院總是不太合適。”


    看著他關切又自責的樣子,我上前抱住他,輕輕拍了拍胖子的後背,說道:“孫傑,幫我一個忙好嗎?”我已經記不清楚多少年沒有叫過他的名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差點忘記,因為我一直叫他胖子。


    “我去,客氣毛啊,我們之間客氣什麽,除了女人之外,我的就是你的,包括我這個胖子哈哈哈.......”


    “幫我去租一套房子,郊區、獨棟、安靜的房子,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他的眼中充滿了擔心與疑慮。


    “沒事,我想安靜一段時間而已。”這次馬洛河峽穀之行,對我的打擊很大,連基本自保都不行,怎麽能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更何況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我的想象,我要冷靜一下,思考思考將來如何麵對。


    “好吧,你的意思是任何都不告訴是嗎?包括端木千鳶?”他似乎對這個決定異常艱難。


    我點點頭,沒有中屍毒之前,我雖然算不上英俊,但也屬於挺拔、秀氣的類型,那個時候與端木千鳶的差距也很大,心中喜歡卻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何況是現在這副人模鬼樣呢。


    自卑,有的時候是人的天性。


    沒有比較的時候,或許自卑是在你內心的深處,一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之後,內心深處的自卑會在內心生根、發芽、成長......


    “不會耽誤你晚上嘿咻嘿咻吧。”我做了一個動作,前後擺腰的動作,心中實在想笑,可是臉上卻發出笑容,隻能長大嘴巴哈哈來表示我的笑容。


    “你......你偷聽?”胖子看了看門口,看了看我。


    “沒有,你們的聲音太大了,晚上要想試一下隔音效果哦。”


    “不可能啊。”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十多米的距離,兩道隔離防護門。


    “有人來了,聽腳步聲應該是李醫生、端木千鳶、還有......還有......”還有一個人腳步聲我一點都不熟悉,應該是陌生人,我心裏想。


    “切......裝神弄鬼。”胖子不屑的眼神盯著我。


    “呲”們被輕輕推開,幾個人走進來。端木千鳶走在最前麵,在透明的防護門前就說道:“墨寒,唐伯伯來了。”


    “臥槽,尼瑪,見鬼了,見鬼了......”胖子盯著我如同看見鬼一樣,他看見有人進來,硬生生把想說的話憋了迴去。


    唐昊看見我的第一眼渾身哆嗦,激動、緊張、難受、害怕?或是其它,我不得而知,要不是他扶著門框,看見我的第一眼我估計他已經摔倒了。我心中有一絲異樣掠過,隻是瞬間。


    “唐伯伯。”我叫了一聲。


    “先讓我靜靜。”他的手顫抖的厲害,扶眼鏡也不穩,哆哆嗦嗦眼鏡從鼻梁上掉落下來。


    端木千鳶扶著唐昊在窗前的沙發上坐下,久久不能平息。低低在端木千鳶的耳邊說了些什麽,雖然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我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片刻之後端木千鳶手中拿了一瓶酒、一個冰罐、幾個杯子進來。


    斟了一杯酒,看瓶子應該是威士忌,加了兩塊冰。端木千鳶似乎很熟悉唐昊的習慣。


    威士忌的清晰在空氣中彌漫,淺橙色的液體在白色玻璃杯中流淌著奇異的色彩,唐昊顫抖的手握著酒杯的瞬間,緩和了很多,他把整杯酒一飲而盡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迅速沉穩下來。


    酒,有的時候的確是最好的鎮靜劑。


    唐昊蒼白的臉色,在窗台溫和的陽光折射下,發出一種近似青綠碧玉之光,顯得詭異。


    “墨寒,過來,讓唐伯伯看看。”他的語音中充滿了憐愛、無奈。聽著他的聲音中深切的關懷,我內心滿是愧疚,在前一刻我還覺得他實在詭異。


    “李老,請您想辦法醫治,無論什麽代價我唐昊都願意付出。”他的眼中滿是殷切之色。


    “哈哈,看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端木早就囑咐好了。”


    “李老,墨寒的身上我覺得是人魚之鱗?”


    “人魚之鱗?”李醫生皺起了眉頭。


    唐昊點了點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握著手中,有酒在手上他感覺到了寧靜,緩緩說道:“80年代,我還很年輕,畢業之時跟著導師去昆侖腹地一次考察,在一個我們臨時搭建的營地中,發現了一具冰凍女屍,保存完好,或許是被迅速冰凍,一直處於零下十幾度的恆溫中,沒有氧氣、沒有微生物,所以屍體保存異常完美。”


    唐昊的眼神迷離,思緒似乎飄向了那個冰雪連天、一片潔白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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