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可不管了,什麽綠茶不綠茶,反正她也聽不懂,隻是知道了自己扮弱者這一套好像不太管用。


    心裏暗暗發狠。


    都怪郭美琴這個小賤蹄子,要不是把那事說了,要不就是這個人很聰明,哪件事都不好說。


    “我沒……”


    “大娘,我說你這麽大年紀了,你就不能安心養老嗎?是農村那邊的孩子對你不好,所以你跑這來找存在感了嗎?”陳子書認認真真的說,好像沒有什麽壞心思。


    可是這一句就把林大娘說的啞口無言。


    她能說什麽呢?


    那些孩子也對自己很好,可是她知道了林偉強和郭美琴感情不好,所以跑上來作妖的嗎?


    這話怎麽能說?


    這裏又不是村裏,村裏的人早就知道她的脾氣,那群她選來的兒媳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兒子也被她管得牢牢的。


    家裏的財政大權她一手捏,在家裏說動手就動手。


    但是偏偏郭美琴是林偉強自己選的,她沒辦法把林偉強的親事說上一個好價格,然後把郭美琴留在了村裏,想要磨一磨對方的性子,讓對方聽自己的話。


    她可是知道林偉強手裏錢不少,她需要有一個眼線盯著林偉強,這樣心裏有點數,就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從林偉強手裏摳出來。


    也就是在林偉強身邊安插眼線。


    結果誰能想到郭美琴還沒被馴服,然後就滑了胎。


    誰知道那個娘們看著柔柔弱弱,但是居然一發就中,還是個易孕體質,林大娘不止一次的在家裏罵郭美琴。


    然後郭美琴就給跑了。


    她也知道了郭美琴從此之後生育艱難的事情,不止一次寫信提出讓林偉強不要郭美琴。


    林偉強卻每次都不答應。


    然後這一次總算抓到了機會,一是過來拆散兩個人,二是過來踩一踩點,三是在這邊享一下福,到時候迴去有的說。


    誰知一來,這拆散都不用拆散,本來做好了好事多磨的準備,結果真的直接在家裏住下了。


    然後就在林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中,每天都在演戲,狠狠的把郭美琴的名聲敗壞。


    為什麽林大娘不願意待在這裏呢。


    一是她實在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他可以留自己這個老娘待著,但是處處都要規範,絕對不會讓林大娘丟了他的臉。


    而且林偉強離林大娘太遠了,所以母子兩個也沒有特別親近的感情。


    林偉強和林大娘都是一脈相承的自私。


    林偉強專注自己的名聲。


    林大娘咋喜歡統治他人的地位。


    家中那些兒媳婦也是林大娘磋磨的,讓往西絕對不敢往東,天天從早到晚忙個不停,像陀螺一樣。


    錢和食物分配都牢牢的掌握在林大娘的手中,就像封建朝代的‘老佛爺’一樣。


    林大娘了解自己這個兒子,因為這個兒子和自己很像,如果自己觸碰了林偉強的利益,自己絕對不會有好處。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林大娘才希望林偉強娶一個自己可以控製的媳婦,讓這個媳婦作為手和眼給林大娘謀利益。


    母子兩個都是重利的。


    林大娘如果和林偉強呆在一起,那麽遠香近臭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軍中也有軍中的規定,讓林大娘也覺得挺不舒服的,為了不犯錯免不了依靠林偉強。


    而在鄉下就不同了,不僅有兒子兒媳婦伺候,家裏更是一言堂。


    林大娘當然不願意待在這裏。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你說我這個老太太年紀大了,你怎地說話這麽不好聽,而且老太太是個農村人,雖然沒有多大本事,但願意為國家盡力。”


    林大娘擺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陳子書卻再次開口,“知道就你最有本事,不是個個都像你這樣臉比城牆厚的,如果你真的要為國家盡力,就不要總在這裏破壞人家小兩口的感情,老老實實做您該做的不行嗎?”


    “我隻是遵照我兒子說的,美琴的確應該鍛煉一下,更何況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我也著急呀……”林大娘邊說邊流眼淚,把那副心疼兒子的樣子演的活靈活現。


    “那你也清楚弄成對方無後的,究竟是什麽?”陳子書可不吃對方這一套,有因必有果,就僅僅這幾句話的功夫。


    陳子書就已經把郭美琴所說的話,從相信七成變成相信九成。


    林大娘立刻閉嘴,好像被這幾句話說的一噎。


    “你們可別相信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她身子弱,要是我們農村的媳婦哪會和她一樣。”


    “你別說身子弱,我媳婦就是知青,她現在被派去第一批去戰場,在軍隊中你打聽一下,說到我媳婦的都是大拇指。”


    這倒是,林大娘自然打聽過周圍的這幾戶人家。


    而這兩戶人家是她的重點。


    一個是政委家,一個就是升級飛速,據說是一個女人卻特招進來,一來就和林偉強同級,而且是一等一的強悍。


    “人家家裏是男女顛倒,沈營長和那男兒家的沒什麽區別,而且比那男人還強。”


    “就是,我家那那個湊熱鬧跟人家打,結果我去醫院領迴人的,簡直丟死人了。”


    “人家女的俊,男的美,陳子書還每天打理家裏,我聽說做的飯那是一絕,被那些大頭兵一說,我都想嚐嚐了。”


    “肯定是你家的說你做飯難吃,你不樂意吧,想和人家取取經。”


    “人家沈營長上可勇戰三軍,下課洗衣買菜,我家那位還讓我跟人家學學,我就迴懟他,說‘你咋不跟人家學學?人家一個女人能幹的,你一個大男人家的幹不了?’結果是真幹不了。”


    說著說著都笑了起來。


    林大娘也就把這些信息都收集齊,結果今日一見陳子書,對方瘦瘦弱弱的,結果沒想到嘴巴這麽會說。


    “唉,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林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捶胸動作,一副悔之晚矣的樣子,“我知道我當年做錯了,我也在盡力彌補了,你是不是非要我這個老人家償命才好……”


    郭美琴露出了一個頭,看著林大娘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說,“是啊——”


    陳子書還沒想到林大娘怎麽忽然弄這麽一出,結果另外一道聲音的出現解答了他的疑惑。


    “郭,美,琴”林偉強黑著臉從外麵進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郭美琴。


    “媽,沒事的,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咱們先迴家,別難過了。”


    林偉強邊說邊把林大娘扶了起來。


    “林偉強,你個沒良心的,你忘了……”郭美琴立刻受不了了,什麽叫不是林大娘的錯,怎麽可能不是她的錯?


    “是啊,兒啊,是媽沒用,讓你絕後了!”林大娘哭哭啼啼


    林偉強臉色更加不好,“那是因為你沒有好好保養,你那麽粗心,肯定是因為害怕懷了孕變醜,所以故意加大工作量把他弄掉的,我就當初不該上了當!”


    “金嫂子,陳同誌,我對你們人有三分敬意,請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也不要隨意對我媽說不好聽的話,對老人有基本的敬意是應該的吧!”


    “你也是,不要往外胡咧咧,錯的是誰你心裏有數。”


    說完這一席炸裂三觀的話,林偉強帶著自己的母親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對郭美琴又說。


    “你不想迴來就別迴來,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郭美琴直接接受不了這個衝擊,在林偉強走後不久就直愣愣的就暈了過去。


    陳子書和金秀英著急忙慌的把人送了進去。


    “我也是頭一次見能渣這麽理直氣壯的。”


    陳子書最後和金秀英如此說,金秀英點了點頭,在醫院不好意思罵,但是金秀英絕對會告訴何政委。


    林偉強這個想法真的是絕了。


    堪稱腦殘中的有病,有病中的腦殘。


    “就是可憐美琴了,”金秀英歎了一口氣,並且給郭美琴理了理頭發,明明還昏著,可是眼淚依然滑過了臉龐。


    連夢也夢不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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