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晦啞然,他給她什麽了?不過別有所圖,虛情假意。


    “好”。


    “那督主生辰又幾何?我瞧著督主這樣的性子,定是冬天生的”江昭聲音有些醉意,說話大膽些許。


    提到生辰,汪如晦神色更加淡漠,“我不記得了”。


    “咦,還會有人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嗎。督主騙我。“


    “真的,我怎會騙你呢”,汪如晦睜眼說瞎話向來一絕。


    “督主,我想上去看月亮。“江昭搖搖晃晃指著天撒嬌,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喝過酒的江昭與往日的冷漠疏離不同,軟軟乎乎的一隻,讓人想捏捏她紅潤的小臉。汪如晦這麽想了,他也這麽做了,他伸手捏了捏江昭的臉,“那我們就上去,你還飛得起來嗎?”


    “哎,督主做什麽,我可以飛起來呀”,她似乎不太明白地摸了摸自己被捏過的臉,晃晃悠悠打算運功,汪如晦怕她到一半摔下來,便抓住她的肩膀帶著她飛掠到屋頂,江昭站不穩,緊張地攥著汪如晦的胳膊,汪如晦默許她的行為,兩人都抬頭看月亮,皓魄當空玉輪移影,江昭沉迷其中,這麽多年,每個無人陪伴的生辰,她都像今天一樣,與一輪明月相守度過漫長黑夜,不,不像今天,今天有人與她一起,江昭此刻真的很開心。


    汪如晦對月亮沒有特殊感情,這麽多年也從未有心過一次中秋,從前在深宮之中,中秋毫無意義,後來去了西廠更加繁忙,經年累月,都忘了這一輪明月之下該是萬家團圓。但今天破例,無他,美人美景皆賞心悅目,汪如晦側過臉看江昭,月光落在她高聳的鼻梁上,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產生錯覺,以為她下一秒就要被天宮收迴,江昭已經醉的眼神迷離,汪如晦托著她下來,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悄然離開。


    原來這世間也不是所有事都讓人心煩。


    汪如晦迴到住處,馬惟忠已等在那裏,


    “抓住了?”


    “隻抓了一個活口,剩下的都死了。“


    “帶過來瞧瞧”,汪如晦斜靠在軟榻上開始把玩自己手中的一把匕首。


    兩個廠衛押著一個穿著玄色布衣的人進來,“跪下”,將那人按倒在汪如晦的腳邊。汪如晦用匕首抬起對方的臉,“說說吧,誰讓你來的。”


    “你這閹狗,要殺便殺,哪來的這許多廢話。”


    “我就奇怪了,你們見天兒的在我西廠進進出出,還不許我問一句?”汪如晦像是十分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眉心。


    “閹賊人人得而誅之!”


    “真是無趣,來來迴迴就會這兩句,我來問你,是十三王爺,還是殘雲門?”


    麵前男子手上紋有一隻蒲公英,汪如晦像是明知故問。


    “哈哈哈哈哈哈,你永遠都別想知道,我不過是個普通的江湖人,你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似是十分亢奮,這人竟掙脫了兩個廠衛的束縛,朝汪如晦撲過來,汪如晦正喝著茶,瞥見對方的動作後將茶盞甩出去正中對方眉心,盞子裂開,茶水飛濺,但沒有一滴落在汪如晦身上,再看那人已直直摔在地上,馬惟忠上前探其鼻息,“督主,死了。”


    “拖出去埋了吧”,馬惟忠又上前給汪如晦倒了杯茶,“督主,您瞧著這人是誰派來的。“


    “剛才我說十三王,他看上去有些緊張,提到那個殘雲門,他又放鬆下來。“


    “您的意思是他是十三王派過來的?“


    “不,我的意思是李長鐸指使殘雲門”。


    馬惟忠似恍然大悟,“督主英明”,又頓一頓,“十三王似與江湖瓜葛很深,與武林盟主也有來往,所圖不小。”


    “是啊,本督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麽浪來”。


    “隻是沒想到殘雲門這樣的江湖組織竟然敢接西廠的單?”


    “也許殘雲門已經不隻是江湖組織。”


    “督主此言何意?”


    “殘雲門的門主周安瑾,一家子都是死在吳喻來手裏,這樣的人如何會與朝堂無關。”


    “原來如此。”


    這時譚決明進來通報,“督主,東廠吳公公過來了。”


    “喲,今天是什麽好日子,這麽熱鬧,什麽東西都往西廠鑽,快請吳公公進來坐”,汪如晦眼神雀躍像遇著了什麽好事。


    譚決明正要去請,吳喻來就領著一幹小太監闖了進來,人還未走到大廳,聲音就先傳過來,“汪如晦,你什麽意思!”,下一秒,從暗處閃出四個身著黑衣的人直接將刀架在吳喻來脖子上。


    “哎,行洲,放吳公公進來,別嚇著人家”,那四個黑衣人又隱進黑暗中與夜色融為一體,吳喻來見狀冷哼一聲進了前廳,汪如晦正要給他看座,就見到兩個小太監並排跪趴在地上讓吳喻來坐了上去。


    “吳公公不在家過中秋,寅夜來我這西廠,是有什麽要事嗎”,汪如晦笑得純良。


    吳喻來看汪如晦的樣子更惱怒,“孫玄是不是你的人?還有周非、陳庭瑞,你什麽意思?你們西廠成立不過幾年,你就敢跟我對著幹?”西廠成立六年,勢頭直逼東廠,似三月野草瘋長,讓吳喻來見到汪如晦就吃不下飯。


    “你說孫禦史他們……雖然我與這幾位並不相熟,倒是很佩服他們,做言官的果然都能直言上諫不畏奸邪,真是大鄴之風骨”,汪如晦瞪大眼睛看著吳喻來露出欽佩眼神。


    “你……你這麽做就不怕吳貴妃怪罪嗎?”


    “吳公公可冤枉我了,我做什麽了,吳公公這樣說我我好委屈啊。”


    “無妨,汪公公不承認就算了,本座是司禮監掌印,反正他們送上來的折子都要先過我的手,汪公公不過是白費心機罷了”,許是經常被汪如晦嗆聲,吳喻來已經控製著自己平靜了下來。


    “私自截留奏章可是大罪,吳公公說話千萬小心,叫皇上聽了去可就糟了”,汪如晦狀似驚訝,像是不相信對麵的人會說出這等大不敬的話似的。把吳喻來氣得直接拂袖起身。


    “督主,你看咱們要不要繼續…….”


    “繼續,叫行洲護好他們。”


    “是。”


    “對了,再往東廠周圍多派幾個人,再有什麽江湖劍客往進闖,就幫他們一把,免得吳公公睡得太好整日往本督這裏來”,汪督主一手撐著頭靠在桌上,看起來十分無奈。


    “是督主。”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出去的時候叫行洲過來見我。“


    廳中隻剩下一黑衣蒙麵男子與汪如晦兩人,“行洲,從明兒起得空就去教教江昭,就像你教你手下那些花兒似的教就是了。“


    “督主,像教我手下似的?“


    “溫柔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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