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肉眼凡胎,沉溺於世俗之食,受世間紅塵之氣所困,心靈被重重塵埃覆蓋,渾渾噩噩,元神無相,感官混沌不清,難以洞察自然界的微妙之氣。”


    段鴻解釋道。


    “因此,凡人修行,必先開竅。”


    “通過《混沌七竅章》觀鑿、錘二物,在“無相的元神”上鑿開目、鼻、口、耳七竅為感官之竅,以此孕育出靈性之光。”


    “一旦開啟這些感官,修行者便能感知氣流、洞察氣機、吸納靈氣,進而通過吐納之法,踏上練氣之路。”


    段鴻細細說來,又取出第二枚玉簡,“而這吐納之法……”


    “等等。”


    寧尋秋帶著微笑打斷了他的話,“我聽聞,混沌鑿七竅,一日鑿一竅,七日而死。”


    “道友,你確信在元神上鑿開七竅,我不會因此而喪命嗎?”


    “……不會。”


    “保真嗎?”


    段鴻聽罷,沉默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迴答:“道友,包真。”


    轟!


    話音未落,一道虹光猛地穿透了他的身軀。


    少頃,段鴻的身影再次凝聚成形,麵無表情盯著寧尋秋。


    “道友,你這狀態非生非死,尋常手段果然無法磨滅……”寧尋秋見狀,提著神兵炎雀,轉身就走。


    “就是不知道,這方天地,所有生靈都被大火吞噬的時候……”


    “道友且住。”


    段鴻臉色大變,趕緊又拿出一枚玉簡,“貧道沉睡太久,元神渾渾噩噩,忘了《混沌七竅章》還需搭建天地二竅。”


    “何為天地二竅?”寧尋秋止步。


    “手撐天,腳踏地,頂天立地,即為人。”段鴻解釋。


    “如此,無相元神方能具化人形,頂天立地,劈開混沌,撐起天地,穩定四方,九竅混元,蘊育藏氣之所即為——靈竅天地。”


    “靈竅?天地?”


    靈竅之言,讓寧尋秋不由想起一個神話傳說。


    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出,開天辟地,隨後手撐天,腳踏地,頂天立地,將清濁二氣上下撐開……


    此後,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


    天地就是盤古靈竅?


    如此修行,靈竅化作真正的天地,豈不是壽與天齊?果真是大道法門!


    “何為修行?”寧尋秋心中歡喜,繼續問。


    “練氣成法,壯大元神,繼續撐開靈竅天地,如此,容納的氣自然便更多。”段鴻迴道。


    寧尋秋點頭,旋即又問。


    “何為仙緣?”


    “先天靈竅者,元神生來便有七竅,隻需吞服靈食,吐納清氣,擦拭其上塵埃,再搭建天地二竅,即可感氣修行。”


    段鴻迴道。


    旋即他又好言勸道:


    “雖說大道五十,遁去其一,萬物有靈眾生,皆能修行之機。”


    “可這凡人鑿元神七竅修行,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此事又是逆天而行,修行往往事倍功半,比之異類不逞多讓。”


    “道友雖是凡人,卻身負通天本領,又有“天命靈寶”認主,想來是應命而生,何苦求仙,不如……”


    寧尋秋擺手,有些不耐煩:“直說吧,什麽事?”


    段鴻深深地作揖:


    “道友大義,道友可否前往祖脈神州【道德仙宗】,將貧道所在,告知貧道師尊天河真人。”


    “拿來吧。”寧尋秋點頭,朝段鴻伸手。


    “什麽?”段鴻愕然。


    “當然是報酬。”寧尋秋神色自然。


    段鴻沉吟了下,“屆時,道友可為道德仙宗護法神將,就算百年之後肉體腐朽,元神亦能吞食香火,與道德同休,長生久視……”


    想白票我?


    寧尋秋一聽臉色微沉。


    香火?信仰?這東西一聽就有毒,元神吸食太多,是不是自己都不好說,還得死了之後……不是,人死了,都沒感覺了,長生有什麽用?


    這跟直接自殺,迴歸天地,有什麽區別?我也可以說“與天同壽”。


    人參咿呀誕生以來,每日歡喜,無憂無慮,就是因為它活著。


    它能感受微風,細雨、感受太陽、快樂、悲傷、感受到自我,這些異類都是如此珍惜自己的生命和意識。


    你要我去當死人?


    糟老頭子太壞了。


    “道友,此去神州,路途遙遠,我一介凡夫俗子,手無縛雞之力,恐怕難以勝任。”寧尋秋搖了搖頭,婉拒道。


    凡尼瑪……


    段鴻差點脫口而出。


    瞥了一眼寧尋秋手中那擁有毀天滅地之力的神兵炎雀,整個人都冷靜了。


    他沉思片刻,隨後手腕一翻,十八枚玉簡飛射而出。


    “此道德仙宗妙法十八,涵蓋了術法、仙籙、陣法、丹藥、煉器、禦獸、推演、變化等諸般技藝,包羅萬象。”


    “不夠。”


    “還有法器……”


    “不夠。”


    “還有靈丹……”


    “不夠。”


    寧尋秋搖頭,段鴻此時雙手空空,皺起眉頭問道:“道友,你究竟想要什麽?”


    “此行路途遙遠,妖魔鬼怪防不勝防,還請道友借我這凡人法寶山河印,以做防身之用。”


    寧尋秋略作思索。


    此話一出。


    段鴻神色一冷,“道友,山河印乃是貧道證道法寶,此方天地根……”


    話音戛然而止。


    “天地根…基?那山河印究竟在何處?”寧尋秋追問道,意圖了解更多。


    麵對寧尋秋的追問,段鴻保持沉默,不再透露半分。


    ……


    【我見問不出一二,當場翻臉無情,抹去段鴻神念……


    前腳離開魔鬼域,後腳落地,地龍翻身,熔漿湧動,狂風吹來,天雷劈我……無數災劫加身,仿佛世界都在針對我,不久,晉國百萬大軍前來圍殺我。】


    【金光符籙,龍脈大陣,天降隕石,手段繁多……】


    【有無上神兵庇護,我仍然受了輕傷。】


    【幾次交鋒,對於法寶“山河印”所在,我隱隱有所猜測。】


    【我親滅晉國,誅殺薑宏。】


    【我得到重寶,翡翠玉珠“玄龍珠”,本是齊國國寶,百年前丟失。此是上等靈石,其中擁有微小靈竅,能自動吐納天地之氣。】


    【我建立朝龍國,成天下共主,自號“皇帝”,以“玄龍珠”為國之重器,巡視天下,祭祀天地各大山川河流。


    不久,天地晃動,有龍鳴聲響徹,再度恢複平靜之後。


    我再也沒有被天地針對。】


    【我心有所感,段鴻已經徹底隕落。】


    【我與“道德仙宗”結下因果,渡海擊敗玄蛟,離開“山河印”天地之時,我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神州祖脈,道德仙宗震動,有仙人複蘇,掐指一算,感應道統氣運根基動蕩,“山河氣運”快速流逝,當即化三千年道行以“證道法寶”推演天機。】


    【清虛界??天道響應中……】


    【……】


    【是否使用九十八點氣運,屏蔽仙人推演天機,繼續改寫這一段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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