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前一坐巨大的銅爐綻放著光芒,但是卻沒有任何溫度散發出來。


    鬼神爐噴吐著道道輕煙,其中一張張不同的麵孔浮現又消失。


    看上去詭異且驚悚。


    幾個高大的神尉拖拽著幾個穿著破破爛爛滿口黑牙的巫祭,就好像拖著一條老狗。


    “扔進去。”


    “啊!”


    三位巫祭投入鬼神爐,眨眼之間就沒有了聲息。


    沒有多久,三尊陰森恐怖的鬼將浮現在了輕煙之中。


    其渾身上下燃燒著赤紅色的磷火,頭上戴著骨盔或者脖子上掛著骷髏頭,雖然樣貌看上去醜陋了一點,但是卻極具威懾力。


    而且這種直接由修士煉成的鬼將,可比那些通過特殊地形和力量培育出的惡鬼轉化成的鬼將要厲害得多。


    守衛在外邊的神兵一個個議論紛紛,看著這恐怖陰森的鬼將沒有絲毫畏懼,目光中反而透露著向往和憧憬。


    “又多了三個神尉之位,不知道這次誰能當選。”


    “我肯定得爭一爭。”


    “你還不如我呢!”


    “較量較量?”


    緊隨三位巫祭其後,一個接著一個被擒拿的巫人抓到了此地,同樣投入了鬼神爐之中。


    “好!”


    “好!”


    “殺得好,讓這些狗東西永不超生。”


    “燒!燒!燒~”


    圍觀的玉山城兵卒和家眷,一個個大聲叫好。


    他們多有親朋好友死在了這些戎兵手中,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


    一邊看著這些戎兵被投入鬼神爐化為陰兵,一邊所有人還在議論紛紛。


    “聽他們說了嗎?”


    “聽說了,他們是從犬羅國那邊過來的,如今犬羅已經是我大宣治下了。”


    “少國師剛剛打下了犬羅國,鎮壓了那不服我大宣王化的叛逆,就馬上親自趕來支援我軒轅鎮。”


    所有人提及少國師,臉上都有著幾分就好像提及了神壇上的神靈一般的感覺。


    大宣的少國師。


    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和天上雲霞一樣遙不可及。


    玉山城守將呂厚剛剛蘇醒了過來,便立刻帶著那白麵小將前來拜見王七郎,兩人聽到眾人提及少國師的聲音,更是壓力巨大。


    相比於普通百姓,他們這種出身於昌京幽冥龍庭的存在,更知道這位少國師的來曆。


    長生仙門的少掌教,太玄上人的親傳弟子。


    哪怕不提及身份,其過往的傳聞和經曆,也足以讓他二人敬畏和惶然。


    更別說如今其攜攻下犬羅國,帶著一萬神兵神將大勢而來。


    二人一進土堡,立刻單膝跪下。


    拱手高唿。


    “拜見少國師!”


    王七郎看了一眼二人,他自己沒什麽感覺,隻是在打量對方。


    但是呂厚和白麵小將,卻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寒冬臘月,額頭上甚至出了細汗。


    王七郎自己或許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其久居高位,手掌生死大權,身上那一股唿風喚雨扭轉乾坤的氣概,自然就化為一股的威勢讓普通人根本不敢輕易直視他。


    “聽聞你曾經是幽冥龍庭的神將?”


    “可熟悉戎州那邊的情況?”


    呂厚立刻說道:“稟少國師。”


    “末將是幽冥龍庭的神將,昔日也曾拱衛皇宮大內。”


    “後來被外放到了這玉山城鎮守,如今已經有七八餘年了。”


    “多年來多次出入關內關外,和戎人屢次交手。”


    “因此對於這軒轅鎮和戎州,末將的確非常熟悉。”


    王七郎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座下的神兵神將都是半道出家,對於請神術還有神兵神將的排兵布陣,各種神兵法術的駕馭運用都非常稚嫩。


    這個時候有這樣一位出身幽冥龍庭的神將加入的話,的確能夠再度強化九靈煞火神兵的力量。


    正好火雲神,目前還沒有對應的神將。


    “本少國師座下剛煉化了一批陰兵鬼將,剛好缺一批神兵,也缺一個神將。”


    “你可願帶著麾下兵卒,來我座下。”


    呂厚驚喜莫名,自從天闕台的時代結束之後,他便從神將變成了神尉。


    其以為此生都很難再迴巔峰,沒有想到如今卻再次來了機遇。


    這可是一個登天的機會。


    但是其猶豫再三,卻放棄了。


    “稟少國師。”


    “我身中蠱毒元氣大傷,年紀也大了,不再適合跟隨少國師了。”


    “不過可以向少國師舉薦一人。”


    王七郎:“哦?”


    “此人是誰?”


    白麵小將激動得麵紅耳赤,上前一步主動請纓毛遂自薦。


    “末將呂紅纓,願為少國師驅使。”


    王七郎盯著這白麵小將,雖然沒有用神識掃過,畢竟這種事情顯得極為唐突。


    但是這白麵小將輪廓也太過柔和了,狹長的眸子和高挺秀氣的鼻梁。


    說是英武,還不如說是陰柔。


    “這~”


    “是個女將軍?”


    王七郎笑了:“這怎麽行呢?”


    “九靈煞火神兵之中多是男子,他們怎麽會服一位女子統率他們。”


    女將聽完卻炸毛了,頓時站起身來。


    她仿佛最聽不得別人說她比不上男人這種話,杏眼一瞪怒目相向。


    “少國師看不起女子?”


    呂厚也嚇到了,瞬間拉著呂紅纓再度跪了下來。


    但是呂紅纓卻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王七郎沒有理會她:“你或許是想要將機會給你的女兒,但是本少國師想要最好的神將。”


    “這不是給你做培養後輩的機會,而是我需要一個你這樣的從幽冥龍庭走出的神將。”


    呂厚拱手,認真說道。


    “少國師放心,末將敢舉薦紅纓,定然心中有數。”


    “其武藝韜略都遠勝於我,在請神術修行上的天賦也非我可比。”


    “昔日幽冥龍庭的神將修行,其都有完整修行。”


    “紅纓修行請神術的時候附身的不過是一陰兵,如今其隨之一同修行,陰兵早已化為了上品鬼將。”


    “今日戎兵攻城城牆之上也是其力挽狂瀾,要不然玉山城早已失守。”


    “另外。”


    “紅纓從小長在軒轅鎮,多次隨我出關清剿戎人部落,對於戎州和軒轅鎮的情況也是極為熟悉。”


    “少國師給她個機會,其定能不負所托。”


    呂厚言語堅定,相信自己的女兒就是最好的。


    王七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給你個機會。”


    “鬼神擇主,看祂選不選你。”


    王七郎揮袖,將九幽鼎放了出來。


    虛空之中鬼神之力扭曲,凝結出了一雙鳳目看向下麵的幾個人。


    其先是望向了呂厚,其曾為鬼將對於鬼神頗具吸引力。


    但是立刻露出了厭惡的神色,祂在排斥呂厚。


    反而是看到了呂紅纓,卻立刻化為一隻鳳鳥撲入了呂紅纓體內。


    鋪天蓋地的火紅,最終消失了穿著鎧甲的女將體內。


    其身上爆發出層層鬼神之力,連眼珠子都變成了和鳳凰一般的赤紅色。


    渾身上下爆發出神火,頭盔後的纓羽都隨之漂浮而起。


    王七郎有些奇怪,按理說曾經是神將的呂厚應該更得青睞。


    但是細想一下發現情況有些不同,昔日嵐夕顏煉這六欲魔神的時候,是融合了龍氣化為鳳命的。


    這鸞鳳本就是女主命格,象征的是女子。


    天然排斥男子,傾向於女子也是理所當然。


    既然已經定下了,王七郎也沒有再去做過多的計較。


    “胡廉、呂紅纓神將上前聽令。”


    一旁的胡廉也跪了下來:“末將在。”


    其將九靈煞火神兵分為天煞軍、地煞軍、火雲軍。


    天煞軍為王七郎親軍護衛由其親自統帥,地煞軍和火雲軍分別由胡廉和呂紅纓神將統屬。


    大雪之中。


    密密麻麻騎著高大黑狼的騎兵結成方陣正在朝著長城方向前進。


    騎兵拱衛的中央,是一座猶如移動行宮一般的氈帳。


    巨大的金屬車輪滾動壓出一道道痕跡,前麵是一隻隻身高數丈生著鱗甲的猙獰人形巨屍在拉車。


    魔道功法不僅僅善於操控各種厲鬼、魔物、異獸,同樣擅長於煉屍。


    這在犬羅國就得以體現。


    外麵冰天雪地,氈帳之內卻暖意綿綿。


    一穿著華麗綢緞的老者正摟著幾個豔麗的胡姬,看著從神州抓來的伶人賣弄著把戲。


    幾個戎兵將領突然闖入了進來,急匆匆用戎語說了一通話。


    老者暴怒,用異域腔調的話語吼道。


    “怎麽迴事?”


    “怎麽還沒能拿下玉山城?”


    幾人不敢迴答。


    老者接著問道:“人呢?”


    對方迴答:“沒有找到人。”


    南風大祭司沒有絲毫意外,反而更確定了什麽。


    冬季征召這些部族巫祭和戎人,本身就有很多人不樂意。


    他們願意去劫掠殺人,但是看到硬骨頭就不願意去啃。


    如今八成是跑到哪個地方燒殺搶掠去了,


    但是玉山城又不能不拿下,這裏是從戎州進入犬羅的必經之地。


    其冷哼了一聲:“這些不聽號令的蠢貨,迴去就將他們部落的人都給獻祭給無上魔神。”


    南風大祭司望向了遠方的長生,目光落在了玉山城方向。


    “看來隻能本座親自出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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