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


    泰山大帝廟。


    清晨陽光灑在金頂之上,折射出萬道金光。


    泰山令虞荒穿著神袍畢恭畢敬給泰山大帝上香,結束之後迴頭問門口站著的侍童小安。


    “怎麽樣?”


    “王七……嗯……少國師那邊是怎麽答複的?”


    侍童小安拱手迴答:“二爺。”


    “那王七郎不上當,咱們的泰山大帝名下諸神,隻要多上水主、河神、龍王這幾個字,就沒有迴應了。”


    虞荒絲毫不意外:“他拒絕了?”


    若是王七郎直接拒絕了,他還可以直接和對方鬧。


    不論鬧沒鬧成,隻要事情鬧大了,總有個結果。


    對方一個應對不當,就能夠讓他們找到空子。


    侍從吃了蒼蠅一樣:“沒有!”


    “他將封神人卷的名冊全部給留下了,說是要好好研究研究。”


    虞荒冷哼了一聲:“他這是想要拖,拖到冬節大祭過了。”


    “現在他們長生仙門目標和力量都放在了洞州,沒有精力和時間和我們爭。”


    “所以說,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若是現在不能夠做成既定事實,拖過了冬節大祭,明年他們也收過手來,和咱們慢慢爭奪這各州山河湖海水主的神職。”


    侍童小安:“那咱們這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這王七郎尤為可恨,我去拜見他的時候都日上三竿了,長生仙門的弟子說他還沒起來,直到過了午膳之時,他才召我進去。”


    其和虞荒每日裏都是天還沒亮就起床,借助著清晨精氣神最充足的時候觀想修行。


    吞香食氣,煉陰成陽。


    整個移山宗弟子哪個不是日日苦修不輟,每日恨不得將每一刻都放在修行上,哪裏見過這種人。


    還是長生仙門的少掌教,號稱仙神道種,崛起如同星辰一般的王七郎。


    別看其一副憊懶的模樣,好像整日裏除了吃喝玩樂就什麽都不幹了。


    那肯定是都是拿來迷惑別人的,私底下其一定是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用來修行了吧!


    哼哼。


    虞荒和小安對視了一眼,早就看穿了這王七郎的真麵目。


    有些人。


    當麵說著不看書,晚上卻在點著燈通宵苦讀。


    卑鄙。


    無恥。


    小安嘴裏和臉上都是憤憤不平。


    “哪裏有人能睡得這麽晚的?還是修行之人?”


    “他明明是欺辱我移山宗。”


    虞荒擺了擺手:“他王七郎既然想拖,不想在這一次冬節大祭上封水主,那我們就讓他沒有辦法拖下去。”


    侍童小安眼睛一亮:“二爺有辦法了?”


    虞荒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既然是敕封水主,自然沒有比真龍更適合的了。”


    “真龍可施雲布雨,可操控天象,一神便可澤被萬裏,養育萬民。”


    “若是能夠找到一條真龍納入我泰山大帝座下,再向天子提及敕封其為龍王。”


    “我移山宗自然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直接接下四海江河水主神職。”


    侍童小安也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真龍?”


    虞荒笑了笑:“昔日赤州不就出現了一條真龍麽?”


    侍童小安:“可是據說那真龍被人奪了真龍之軀,早就已經從真龍之位上跌落了下來。


    虞荒不虧為天王之子,出自於老牌仙門移山宗,對於真龍的了解遠超於一般人。


    “什麽是真龍?”


    “一條龍軀,區區元神級的力量,能夠稱之為龍嗎?”


    “真龍最不凡的,便是其擁有的命格和天賦神通。”


    “龍軀可以被奪走,真龍命格難道也能夠被輕易奪走嗎?”


    “真龍乃天地所孕育,生來便代表著九州之運勢,元神級的龍軀和力量,對於我移山仙宗來說有什麽意義,隻要付出一些代價自然可以恢複。”


    “其命格和天賦神通,對於咱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侍童小安臉上顯露出了狂喜之色:“二爺。”


    “看來您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虞荒臉上露出了微笑:“早在之前,我便已經下令讓移山宗上下所有人去找這條真龍的消息。”


    “前日已經得知了這條真龍的下落,如今就在陽州。”


    “估計如今我派去的人,應該已經見到了這真龍的麵了,想來以我移山仙宗的麵子,再加上龍王的神位,這真龍應該不會拒絕於我。”


    虞荒冷笑:“任由這王七郎奸似鬼,也得喝我虞荒的洗腳水。”


    侍童小安立刻拜服:“二爺算無遺策,定然能夠順利拿下水主神位。”


    “看來這一次冬節大祭,一定能給那王七郎和長生仙門個好看。”


    二人相視大笑。


    卻不知道,當他們倆一念出王七郎的名字的時候,遠隔著幾個坊市之外的皇城之內,長生殿內的王七郎就已經感應到了。


    神庭之中的心猿聖像每當他們念出一次王七郎的名字,便會閃爍出前後一段的畫麵。


    不過一盞茶的事件,這畫麵便前後閃爍了最少十幾次。


    王七郎端起一杯茶漱口,一旁的宮女立刻端著瓷瓶過來接著。


    門口的太監排著隊將點心和美食端了上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下午茶。


    王七郎一邊吃一邊看虞荒算計自己,表示非常不理解。


    “?”


    “這些人一個個都起這麽早的麽?”


    “起床直接吃午飯,很奇怪麽?”


    至於虞荒和小安提及了龍女,王七郎眼前立刻浮出了一個蹦蹦跳跳舔著糖葫蘆的身影。


    “是她啊!”


    “還在陽州沒有離開麽?”


    陽州,西湖。


    陽州這兩日也開始下雪,隻是不像赤州一樣銀裝素裹萬裏山河,


    細雪緩緩飄落融入湖麵,更別有一番情調。


    白羽衣站在湖畔的樹下,看著遠處的湖心島和亭子。


    看上去變了很多,更成熟了一些,但是也沒有昔日那種傻乎乎天真浪漫的氣質了。


    用手接住落雪,臉上湧出了一絲失望。


    “什麽嘛!”


    “盡是騙我,一句實話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雷峰塔,這裏的人也都不知道白龍。”


    穿過數州之地,一路經曆了種種事件,最終才來到了陽州。


    走遍山河,才發現一切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美好。


    甚至。


    還不及那人所說的詩句和戲幕中演的十分之一美。


    雖然也在逐漸成熟的路上,發現那人總是將自己當做孩子一般哄騙。


    不過當時的她,確實是開心的。


    因為當時的她是有朋友的,一起逛街,一起買東西吃,一起書肆買話本。


    而不是孤身一個人。


    自由和無拘無束的日子,好像也沒有想象之中的喜歡。


    不惹人間桃李花的瀟灑,也同樣是孤身一人的落寞。


    轉過身。


    她準備離開陽州了,但是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裏。


    中州、洞州她在半路上都已經去過了,接下來是接著南下?還是迴去?


    一群穿著神袍的移山宗弟子,卻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齊刷刷的向她行禮。


    嚇了白羽衣一跳。


    “你們是誰?”


    “想要幹什麽?”


    一位移山宗弟子走上前說道:“吾等從東海府京城而來,奉朝廷和天子之命,前來請白仙子迴東海。”


    “冬節大祭,聖人將拜天地人四方神祇。”


    “仙子若是此刻歸來,定然可以獲得一方龍王之位。”


    白羽衣根本沒聽到後麵的,隻是知道麵前這些人是從東海來的。


    頓時有些歡喜:“赤州來的人。”


    “這麽說咱們還是老鄉咯?”


    來人沒有解釋說自己是神州人,隻是從赤州那邊奉虞荒之命趕過來的。


    其立刻接著白羽衣的話,順著說了下去。


    “吾等正是從仙子的故鄉薑城而來的。”


    “東海如今已經成了京畿,薑城如今也成了陽京,是大宣京都。”


    “仙子難道不想迴去看看麽?”


    白羽衣:“薑城變化這麽大?”


    “這麽說是比以前更好了?”


    對方答曰:“繁華興盛數倍!”


    白羽衣立刻感興趣了。


    出來了這麽久,迴去看看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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