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淑蘭終究隻是說說,寧玉便拉著人重新去坐下,邊給她杯裏添茶邊道:


    “前些日子去那酒樓,聽說是這人產業,彼時我還想呢,能到那般成就,便是不及祖母年歲,半百也該有的,但今日一見,這人的歲數瞧著竟與姨父他們相差不遠。”


    何淑蘭接過茶杯,卻是未喝,隻拿手捂著杯子過了過手溫,沉默片刻後直視寧玉道:“去酒樓這事,我卻有話要細問與你。”


    寧玉奇道:“姐姐要問什麽?”


    “我記得你說酒樓那日,表哥也是同去了的。”


    那天和上官雲澤在雅間的單獨短暫相處,其對話及過程偶爾仍會在寧玉腦中浮現,好在也過去了些時日,情緒上已不受影響,因而此時再又想起,已能麵不改色:“隻待了一小會兒,後邊我們聽曲兒時他已提前離開。”


    “可有說去了哪裏?”


    寧玉眨眨眼,答道:“起先是與我們在雅間,但聽曲兒則要下樓,他並未一道,是等我們落了座,海棠去請,迴來後才知表哥說要先離開。”


    何淑蘭又問:“可有說去的哪兒?”


    寧玉又是一奇:“表哥要去哪裏,即便是你我去問,也有不說的可能,何況當時隻是海棠,自然沒有跟海棠交待的道理。”說著一頓,繼續道,“要不去把她叫進來一問?”


    何淑蘭聽著卻是輕輕搖頭,道:“罷了,不慎要緊。”


    “姐姐為何要知道這個?”


    何淑蘭不答反問:“我還有問。”


    “姐姐您說。”


    “據我所知,便是她,以前也是未有正經見過妙儀的,而那日你頭一迴見到妙儀,可曾交談?”


    還好寧玉聽得仔細,沒有被繞進去,當即分清這個“她”指代的是原先的寧玉,便答:“隻是頭一迴聽其演奏,至於人,卻隻是遠遠隔了簾子,莫說交談,便是臉都沒有正經瞧見。”


    “哦……”何淑蘭聽罷若有所思。


    話說到這裏,寧玉索性也多說一些:


    “那日我的確為其琴藝折服,便想著能否當麵一見,還是海棠去的櫃上幫我定了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海棠實則早就認出樂師是誰,故而後來還被我責備不早告訴我。”


    何淑蘭聽到這裏,卻是淺淺一笑,繼而無奈道:“那倒是你冤枉她了。”


    “此話怎講?”


    “祖母家裏一直都有請戲班樂師的習慣,莫說妙儀,她的母親也是早有來過,是她自己不喜熱鬧,幾乎每次都隻是吃個飯便就迴屋,都不會待到大戲開鑼,因而身邊就海棠認得也是情有可原。”


    “祖母倒是大致說了妙儀的出身。”


    “咦?祖母竟同你說這個?”


    寧玉便將那日酒樓迴返後去祖母屋裏,提及約請樂師時意外獲知竟是祖母認識的人,而老人家也順勢講了樂師身世這一段簡練地說與何淑蘭聽。


    何淑蘭聽罷,眼珠子一轉,卻是起身來與寧玉挨著坐,且還神神秘秘起來:“我有一秘聞,倒是不怕說與你知。”


    聽了這句話,寧玉的心中一跳,好似有人朝平靜的湖麵扔下一顆小石子兒,“咚”一聲激起幾圈漣漪後,水麵複又如鏡。


    “可這一說,便就不是秘聞了。”


    這答話著實讓何淑蘭一驚,看著寧玉詫異道:“若是別個聽了這話,怕事不聽的有之,稀奇催著快說的有之,卻是你這樣的,倒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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