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辰說著,起身準備離開。又對晉然說道:“你讓人將這座宅子包圍了,每天須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她不是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那就剝奪了她的驕傲。”宋煜辰說著,又迴過頭看了司夏儀一眼:“天高皇帝遠,你做了錯事,東夷國君也救不了你。就算他知道了你的事情,他恨本王,又能怎麽樣呢。”


    “你最好祈求她能平安無事。否則,本王定派鐵騎,踏平你的東夷,滅了你的全族!”


    “你這個卑鄙小人,放了我,放了我!”司夏儀怒吼著,卻被晉然牢牢控製住了。宋煜辰與小丫鬟上了馬車,晉然後腳沒多久就跟上來了。


    接下來司夏儀所要迎接的,便是生不如死的,地獄般的日子。


    坐在馬車上,宋煜辰無意間側頭看了那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鬟一眼:“怎麽,嚇著了?”


    那丫鬟看也不敢看宋煜辰一眼,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重重嗯了一聲。且不說那些被宋煜辰讓人殺死的護衛,單說司夏儀左肩上鮮血淋漓的那一劍,就足夠將一個在溫室中長大的姑娘嚇個半死不活了。


    “他們是敵人,對待敵人不必仁慈。”宋煜辰淡淡說道。


    “是。”


    宋煜辰又側頭看向窗外:“晉然。”


    “奴才咋子。”


    “你讓人去打聽打聽,張貼幾張布告,看看有沒有人能治小赤練的毒,若是能治好,賞黃金千兩。”


    “是。”


    “若是......若是明日酉時之前還沒有人前來治病,便不必了。”宋煜辰又長歎了一口氣,補充道。


    “是。”


    宋煜辰安排完這一切,才無力地靠在了馬車上,閉上了眼睛。馬車是朝著時家山莊前行的,宋煜辰心裏也是十分緊張時清然,所以想迴去守著她。


    司夏儀那裏肯定是沒有解藥的了,不知道施無悅能不能找到解藥,或者,岐山有沒有能夠治好時清然的名醫。


    ......


    毒花穀。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若是平常,施無悅已然睡下了。可今日不同,今日的他,和袁叔快馬加鞭,才來到毒花穀。


    毒花穀是一個深深的懸崖,下麵正住著毒醫。想要見到毒醫,更要下得懸崖才行。


    “前輩。”夜晚的毒花穀格外空曠,施無悅不大不小喊了一聲,聲音便在毒花穀中迴蕩,不一會兒便響徹了整個毒花穀。


    “晚輩岐山百姓施無悅,今日來拜訪前輩,無心叨擾。隻因為在下一位十分重要的朋友生了重病,想要求前輩救命罷了。”


    好半天,毒花穀中並沒有聲音。施無悅和袁叔對視了一眼,大約是想著,若是毒醫再不迴答,兩人便自行下去了。


    “朋友?”正在兩人以為毒醫不會迴答的時候,毒醫問道:“那個朋友,想必是個女人,而且是你的心上人吧?”


    是男人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蒼老,想必有些歲數了。施無悅聽到他的聲音,心裏不由一陣狂喜。


    至少,毒醫還在,肯迴答他的話,說明時清然的毒還有希望可解。


    隻是,施無悅聽了他的話,眼中浮現出幾分詫異:“前輩,您是如何知道......”


    “若是男人,或者長輩,想必你會稱唿他為兄弟,或者前輩。”毒醫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你的話音已經出賣了你的心事。”


    施無悅不禁感歎,毒醫久不在塵世,還能有這樣毒辣的眼光,僅憑著一個人的言語便能猜中那人的心思,實在厲害。


    “想要救人可以,不過我可是要挑人的。”毒醫說道:“你一個人下來,若能討得老夫歡心,滿足老夫的要求,老夫再說要不要幫你。”


    “好,前輩,等著!”施無悅說著,感激地看了袁叔一眼,便攀住了崖邊一顆結結實實的常春藤,順著藤蔓滑了下去。


    毒醫說了,讓他一個人下去,袁叔便隻能在岸邊等著了。袁叔隻得朝著施無悅點了點頭,小聲道:“萬事小心。”


    施無悅已然明白。他有輕功在手,攀岩走壁自然不成問題。隻是這懸崖太高,下去還得費些時間。


    不過,想必毒醫也是個精通武藝的人,否則,這麽高的懸崖,他就算能找到,也決計不可能這般下去。


    毒花穀內,一個銀發翟爍的老人靠在躺在藤席上,悠然自得地哼著歌。他已經一個人在穀中待了許久,無聊透頂了。原本他還十分討厭被人打攪的生活,現在想來,還有點意思。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樣見他。他現在一心想著自己的心上人,太過急躁,難免會讓人心情不快。


    睡個覺,明日便能見他了——若是他能夠活著闖過自己布置的毒障的話。


    施無悅費盡辛苦下了崖底,胳膊上的衣料已經被樹枝和岩壁劃破了。不過為了時清然,他似乎毫不在意,隻是一心想要找到毒醫。


    毒花穀中長著許多外界難以見到的毒物,飛燕草、斷腸草、西域烏頭、屍香魔芋等,許多植物都是碰也不能碰。所幸施無悅懂得一些醫理,所以將身上的衣裳撕扯了蒙住口鼻,又一路小心謹慎地避開那些毒物,遇到不認識的植物,施無悅也不去招惹。


    原本他可以將這些植物盡數毀壞,可這畢竟是毒醫種下的東西,若是將它們毀了,毒醫一個不高興,不肯出手救時清然,那便麻煩了。


    這一路隻有短短幾十丈的距離,施無悅卻走得極為艱難。終於,在漫長的煎熬後,施無悅發現了毒花穀中的一所房子。這應當就是毒醫的住所了。


    施無悅朝著房門走去,卻見房門已經關上了,屋內並未點燈。透著昏黃的月光,施無悅隱隱看見門上掛著一塊匾額:毒醫休息,請勿打擾。


    施無悅無奈地笑了笑,這還當真是個老頑童啊!


    施無悅盤算著時清然的狀況,估摸著明日巳時迴去應該來得及,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擔憂,停在了屋外。


    屋外有一張藤席可供休息。施無悅見了,不客氣地想要上前躺下,卻見上麵沾滿了些許透明的粘液。這些粘液,在月色下散發著幽幽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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