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到膳房給弄兒熬藥,蓮香還好心地去替她燒浣洗的熱水,她怎麽也不會想到,笑容那樣真誠善良的一個姑娘,竟然會幹這樣的事情。


    不過再想想之前,蓮香在宋煜辰麵前,指出時清然喝了秦若芸雞湯的事情,時清然也就想通了。知人知麵不知心,搞不好這兩人真是蛇鼠一窩,蓮香按照秦若芸的意思來害她呢。


    “是。”蓮香幹脆利落地承認了。看戲的丫鬟小廝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不看戲了,紛紛朝著河邊圍了過來。


    “蓮香,你!”秦若芸好似才知道似的,痛心地指著蓮香,看著蓮香搖了搖頭,又迴頭朝著宋煜辰跪下了:“王爺,蓮香性子不壞,奴婢相信,即使真是她推了王妃,也一定是無心的。”


    “看在蓮香一直盡心盡力為王府做事的情分上,還請王爺從輕發落。”秦若芸說著,朝著宋煜辰叩頭。


    宋煜辰把玩著腰間掛著的玉佩,過了許久,才風輕雲淡地說道:“王妃肚子裏懷的是本王的孩子,茲事體大,不能有任何閃失。”


    “念在蓮香是芸側妃身前的人,今天又是無心之失,杖責三十,今天的事情也算了了。”宋煜辰的聲音依舊平和:“若再有下次,杖殺。”


    宋煜辰說完,也無心看戲了,轉身去了書房。


    “王爺,王爺!”秦若芸還想求情,卻被蓮香拉住了。蓮香朝著秦若芸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求情。


    緊接著,便上來兩個小廝,將蓮香拖下去了。


    秦若芸這才知道害怕,流著眼淚看了看時清然和弄兒,又轉頭追著蓮香出去。


    經過了這樣的事情,府裏的人也都沒有了看戲的心情,遠處的鑼鼓喧天此刻更像是一種吵鬧。時清然捂了捂耳朵:“讓戲班子先離開吧。”


    時清然迴了安然院,坐在桌前,即使捂著耳朵,也能聽到大堂外傳來的蓮香的慘叫。一杖一杖的大棒打在一個姑娘的屁股上,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疼。


    從前王府一直平靜和順,蓮香這次受罰,算是鎮南王府的大事件了。


    “哎!”時清然捂著耳朵,又開始同情起蓮香來。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就生了害人之心呢?


    “小姐。”看著時清然抓耳撓腮不得自在的蠢樣,弄兒臉上滿滿的釋然:“你不會是在同情她們吧?”


    時清然把頭別向一邊。


    弄兒又歎了口氣:“小姐,你要知道,對敵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上次被何皎皎的黃金蛇咬傷,要不是有殷小七和殷明止相救,恐怕時清然早就入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


    可惜時清然吃了虧,還不長記性。今天若不是浣衣的丫鬟小五相救,隻怕時清然就跌到河水裏去了。


    河水雖不至於要了人命,可如今秋冬河水涼,也夠人難受一場的。


    如果說何皎皎是癡心錯付、報複錯了人,還說得通,至少她心裏還存著良善。可秦若芸呢?就是一個綿裏藏針的毒婦。這樣的人,無論怎樣真心待她,她也不會感激的。


    “你真看見,是她們兩個中的一個推了我?”時清然為了確認,又轉頭問了一遍弄兒。


    弄兒撇了撇嘴:“小姐,這還有假嗎?”


    “準確地說,是芸側妃推了你。”弄兒又補了一句。當時,弄兒雖然隻看到了那雙青色衣服的手,可最開始的時候蓮香站在秦若芸的後側,離時清然比較遠,所以推時清然的人不可能是蓮香。


    但是當時那樣的情況,弄兒還沒來得及指證秦若芸,蓮香就頂了罪。弄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時清然沉默了,垂下了頭,心下惆悵。


    “哎——”蓮香的打還沒挨完,聽著這樣的慘叫,時清然心裏實在難受:“先跟我去看看剛才那個丫鬟吧,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她是負責浣洗衣裳的,叫小五。”


    “好。”小五小六小七小九,這名字還真隨意。


    時清然說著,讓弄兒拿來一瓶金瘡藥,便去了丫鬟小五的房間。時清然剛才便認出,那個丫鬟,就是先前在河邊,說時清然身上有虱子、不願意給她洗衣裳的丫鬟。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可當時清然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衝上來保護了她。


    時清然推開小五的房間,小五正捏著一隻受傷的胳膊喊疼。


    另一個姑娘在給她擦拭藥酒,一邊念叨道:“你說你也真是的,不是不喜歡王妃嗎?她要摔倒就摔倒好了,你幹嘛還上去拉她?這下好了,王妃沒事,你受傷了,誰來關心你啊?”


    “疼......”小五說著,就要縮迴胳膊。


    “不擦藥酒小心感染!”那丫鬟拉著小五的胳膊,不讓她縮迴手:“你看看,最關心你的也隻有我,那個王妃,沒準還在為慈心院受了罰幸災樂禍呢,哪有空來看看你?”


    “咳咳。”時清然竟然又一次在這兩個丫鬟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名號。站在門外,她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王妃。”裏麵的兩個人見時清然來了,立馬想要跪下行禮。


    “你們不用行禮。”兩人還沒蹲下,時清然就打斷了她們的動作。時清然走到小五麵前,將她拉起來,又看了看她受傷的胳膊:“剛才受傷啦?”


    說完這句話,時清然才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她又拉著小五坐下,伸手接過了弄兒遞上來的金瘡藥:“你忍著點。”


    說著,時清然打開了金瘡藥的木塞。


    “王妃,不用,奴婢隨便擦擦藥酒就好了。我們做奴婢的,哪裏不曾受點傷?”小五覺得有些不習慣,於是擺擺手示意不用了。


    “都是爹娘生的,怎麽會不疼?”時清然說著,用指腹塗了些金瘡藥來,敷到了小五的傷口上。金瘡藥涼涼的,時清然不像另一個小丫鬟那樣粗枝大葉,小五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王妃。”小五看向時清然,這才覺得先前有些誤解她了。


    王妃也隻是不太會說話,其他的,也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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