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陛下聖體早愈,微臣告退!”孟振東俯首離開。


    然而傅北星坐得太高,又太過得意,便沒有看見孟振東臉上那得逞的笑意。


    “好了,國丈,你可想好了你要說什麽?”傅北星道。


    蘇赦愣了愣,他做了什麽,當然是不斷追蹤孟振東,以期查找端倪,並處處試探皇帝,以便借此機會將自己的外孫扶持上位。


    這些當然不能說,蘇赦咬咬牙,皇帝沒看到,他可是看到了孟振東那一臉藏都藏不住的笑,這個皇帝真是蠢!


    “國丈,朕問你話你都聽不見了是嗎?”傅北星冷冷道。


    “陛下恕罪啊。”蘇赦忽然跪在地上痛哭起來,“臣知道陛下心中責怪臣,臣承認,確實是臣讓皇後娘娘處處查探陛下蹤跡。”


    “喲,國丈這是什麽意思?藏不住了,幹脆直接說出來?”傅北星氣急反笑,這幾個老狐狸,都是他們害的廉弟不知所蹤。


    “陛下,您這就是冤枉老臣了啊,老臣聽娘娘說您聖體有恙,心中十分擔憂,本想前來看看,卻被屢次阻攔,正當此時,老臣發現孟丞相暗中派人出去行動,心中擔憂過甚,才希望皇後娘娘能夠確定一下陛下您究竟在不在寢宮。”蘇赦雖說的很有些聲淚俱下的意思,到了該裝可憐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傅北星果真也聽到了他想讓他聽到的,“孟府?怎麽,國丈也會這樣推諉了?真不愧古語所說,有其父必有其女。”


    蘇赦隻是恭敬,不做任何解釋。


    傅北星也終於忍不住了,“你說孟丞相暗中派人出去行動,是去幹什麽?別與朕裝無辜,你們皆是老狐狸,他去做什麽,你能不知道?”


    “這個,這個老臣實在是還沒有追查出來,不過,老臣一直在追查,想必不日就有結果,到時候,到時候定然來稟告陛下。”蘇赦顫顫悠悠道。


    傅北星越發覺得有氣無處發,這個蘇赦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絞盡腦汁正要想寫借口,外邊就有宮人跑進來,“陛下,小皇子請見。”


    蘇赦趁此機會,“陛下,您好不容易病體恢複,小皇子日日思念,不如老臣先告退,不耽誤您與小皇子父子談天。”


    傅北星皺了皺眉,然而實在沒有辦法,隻好道,“你既然這些日子一直在做這件事,那最好快點給朕拿出成果來,不然邊關一趟,您老也免不了!”


    “謝陛下隆恩,微臣告退。”蘇赦依舊顫顫悠悠的行禮退走。


    傅北星依舊正在生氣。


    “父皇!”倒是小皇子一進門就喊。


    傅北星已經是很久沒見這小孩,雖平時也說不上親近,但今日一見,卻很覺慰藉,他正想應聲,卻聽這小皇子道,“廉叔叔呢?他迴來了嗎?”


    傅北星訕訕收迴想要接住這小孩的手臂,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父皇,剛才誰來過呀?”這小孩天真爛漫道。


    傅北星一下子又覺得生氣,“兩隻老狐狸。”


    “狐狸嗎?”這小孩一副天真模樣,“狐狸會打架嗎?孩兒沒有學過狐狸打架的故事,但聽說過兩虎相鬥的故事,父皇,狐狸就是老虎嗎?”


    傅北星一瞬間明白過來,他詫異的將這小孩子抱起來,看著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這是誰教你這樣說的?”


    小孩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迴答道:“母後說的呀。她告訴我,一定不能被另一隻老虎咬死,要強大。”


    小孩子就是一片白紙,哪裏懂得什麽生存之道。這些,不過是皇後以及他身邊的人,不斷地給他灌輸這些思想。


    傅北星有些生氣,這麽小的孩子竟要被灌輸這些思想。


    “狐狸不是老虎,狐狸是最狡猾的,而老虎,卻是山中之王。”傅北星解釋道。


    “那你想做那隻老虎嗎?”傅北星試探著詢問,他想知道,這孩子的心性如何。


    聽到這,小皇子頓時來了興致:“做老虎,很好嘛?”小孩忽然又低下了頭,落寞的說道:“可是狐狸那麽可愛,為什麽會和老虎關係那麽好啊?”


    傅北星看了看被他抱在懷裏的這個孩子,眼底寫滿了清澈。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迴答這個問題,他隻得模棱兩可的迴答:“可能好,也可能是不好吧。”


    “那我不要做老虎了,我要成為一個像廉叔叔那樣的人。”小皇子激動地從傅北星的懷裏爬了起來,不禁手舞足蹈。


    看著麵前活潑的小孩,傅北星的心也寬慰了不少,不知道廉弟此刻怎麽樣了,身體不知道恢複了沒有,是否已經脫離危險了呢。傅北星的心裏總是隱隱懸著一塊大石頭,不知道何時才能落地。


    ……


    皇後寢宮內,高位之上,皇後一臉擔憂,手裏的茶早已涼了。江楠上前,輕柔的取下那杯早已涼透的茶,轉而對侍女吩咐道:“還不快去給娘娘重新沏一杯茶來。”語氣頗有主使者的風範。


    “皇上是不是對本宮起了疑心了,若是平時,他從不會這樣同我說話。”皇後終於是開了口。


    此刻,四下的人皆被江楠屏退,偌大的宮殿,隻剩下了他與皇後二人。江楠作勢揖了揖手,畢恭畢敬道:“您可是皇上的結發妻子,皇上若不信你,他還能相信誰呢?”


    皇後對此並未作何迴答,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話:“傅清廉究竟是有什麽能耐,能讓皇上如此信任他,甚至是全身心的依賴他?”


    說話間,侍女已經重新沏了杯茶端了上來,江楠手疾眼快,立刻接過了茶,示意她下去。江楠將茶端了上去,陰險的說道:“此次敬王怕是有去無迴了,娘娘大可放寬心,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怎麽做。”


    “你有什麽好主意?”皇後接過了江楠遞上來的茶,看見了江楠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她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有什麽主意了。


    “娘娘聖明。”


    “如今,敬王生死不明,京城中又流言四起,加之朝堂大臣都對敬王怨聲載道,娘娘可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啊。”


    “你是說……”皇後忽然明白了什麽,轉悲為喜。


    “江楠,去給國丈爺傳話……”


    江楠退了下去,眼底是止不住的得逞之色。


    ……


    洞裏的火堆早已經熄滅了,隻剩下一堆燒盡的炭。傅清廉悠悠醒轉,發現花沉月就躺在他的身邊,麵色蒼白,盡是疲憊之色。


    “傻姑娘。”傅清廉在心裏暗自腹誹,卻還是忍不住心疼她了起來。她本可以躲開這一切的,偏偏跟著他,吃盡了苦頭。


    此刻花沉月睡得正香,唿吸聲均勻的灑落。傅清廉忍不住將她抱緊了一些,卻又擔心自己的動作太大,會吵醒了她。


    先前的不適感已經減少了許多,精神也好了不少,看來,是這藥起作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平安迴去了。


    “花沉月,你究竟要本王拿你怎麽辦好。”傅清廉若有所思。


    他本想將花沉月遠遠推開,讓她置身事外,偏偏這個傻姑娘一門心思就是要陪在他身邊,這讓傅清廉很是頭疼。


    懷中的人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了。傅清廉又恢複成往日的冷漠模樣,將花沉月放在了地上,別過頭去。


    花沉月隻覺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被誰給放在地上了,對方動作很輕,似乎是怕吵醒了她。花沉月滿懷希望的睜開雙眼,卻對上了傅清廉那冷漠的臉。


    花沉月迅速清醒了過來,她趕忙爬起,為傅清廉把脈。傅清廉雖麵露不快,但也沒有拒絕。要知道,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進同退。


    見傅清廉氣色見好,脈象也逐漸平穩,花沉月終於舒了一口氣,貼心的將手放迴。


    “如何?”傅清廉問道。


    “沒事了,但要注意休息,切不可再隨意運功了。等我們迴了府,你還得好好靜養一陣子。”


    傅清廉麵露難色,他不能放著那麽多事情不管呀。


    見狀,花沉月一把掰過傅清廉的肩頭,忿忿不平的說道:“別再操心你那些國家大事了,命重要還是事情重要啊。你那些事就交給你的好皇兄去處理就好了。”


    傅清廉倒是很少見到花沉月這麽氣急敗壞的樣子,怕是激動上了頭,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你一個低等下人,有什麽資格來命令我。”傅清廉冷冷的說道。


    花沉月楞了一下,這男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本以為經曆了這些事,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善,卻不曾想,還是老樣子。


    花沉月不再說話,一個人自顧自的坐到了另一邊,低著頭,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雙方就在這互相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可是心裏又比誰都在乎對方。


    忽然,花沉月起身,向外頭走去。


    “你要去哪?”見花沉月往外走,傅清廉忽然緊張了起來。就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一樣。


    “采藥。”花沉月丟下這句話,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注意安全。”傅清廉話到嘴邊卻又咽了迴去,目送著花沉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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