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我何必騙你?”


    孟紅衣低眉,眼中流出一抹張狂恨意,若不是王爺隻有這個女人才能救活,她定然要趁此機會殺了她,哪裏還會留著她給自己下毒,對自己指東指西。


    “那我就先告辭了,你多保重。”花沉月道。


    “等等!”有人低喊。


    孟紅衣當即嚇得腿腳發軟,向後退了兩步,花沉月也是心中一緊,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心中一驚,腦子快速算計出了哪一種毒藥最為方便。


    “別動手,是朕!”那黑色的影子微微露出頭來繼續喊,然後一邊擺著手一邊走上前來。


    花沉月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劍攥緊了一些,若不是這個人,若不是他……


    “若是朕死了,罪名可就在廉弟頭上了,”傅北星已經從假山後走出來,他一刻都不敢停下解釋。這自然是因為惜命,但他說的也確實都是真的。


    “陛下!”孟紅衣看清了一身宮裝的傅北星,忍不住驚唿,她以為按照花沉月的說法,皇帝一定會以為王爺已經死了,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在這裏,那麽他來的目的是什麽?她咽了口唾沫,迴頭看了一眼,心底一片冰涼。


    花沉月的一顆心也在猛烈的跳動,但阿清在後邊昏迷,她不能退,她咬咬牙,向前走了一步,“你想怎樣?”手中銀劍出鞘,寒光一瞬,大有你死我活,殺人滅口的架勢。


    傅北星下意識向後邊傾身,“你敢動我試試,待廉弟醒了,定然不會放過你!”


    “哼,”花沉月氣的拿劍指向傅北星,“你胡說,若不是你不好好批奏折,什麽事情都要阿清去做,阿清怎麽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說心中又痛又氣,冷聲喝道,“還要因為你,落下不好的名聲!你知道外邊的人都怎麽說他的嗎!”


    孟紅衣嚇了一跳,這女子白日裏果決沉靜,沒想到此時竟然癲狂的拿劍指著皇上,她心中隱秘的希望傅北星動怒,然後將這女子直接斬殺,因此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


    阿清?叫的還真親切,這個女子果真不一般,他正要開口詢問調侃,卻看到一旁還在戰栗的孟紅衣。


    “行行行,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傅北星才沒有心情計較這些,隻是微微移開手掌探身看向花沉月身後,“那可是廉弟?”


    “你!”花沉月氣結,“你又想怎樣?”


    雖然上次與傅清廉一起見過傅北星,已經知道了傅清廉與這個皇帝並沒有傳說中的齟齬,但是現在緊要關頭,花沉月不得不警惕。


    “朕不想怎樣,隻是想知道廉弟的真實狀況。”傅北星負一隻手,微微仰頭,“你不相信朕也是應該的,隻是朕若是當真對廉弟有惡意,現在在這裏的怎會是朕一個人?”


    花沉月皺眉,警惕的拎著手中劍向後退了幾步,孟紅衣強打精神,正四處打量,花沉月低聲喝,“過來!”


    傅北星無奈的搖搖頭,“你們怎麽這樣,嘖,你不是習過武,周圍有人沒人還判斷不出來?”


    花沉月其實並不能判斷,但能夠抽出時間離開已經不容易,她打量傅北星,“你若真是好意,可敢吞下我給你的藥?”


    孟紅衣身子一抖,手底攥著的藥瓶更緊。


    “有何不敢?”身後已經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不知是哪裏的仆從出來了,傅北星迴頭看了一眼,輕笑道。


    “說話誰不敢?”顯然花沉月也聽到了,害怕固然是害怕的,但是她不能給阿清帶來任何一點危險,花沉月去袖中摸出一丸黑棕色的藥丸,然後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遞給傅北星。


    方才聽到的腳步聲仍沒有消失,傅北星本就著急,也沒仔細看,接過來直接咽了下去。


    “這樣可以了嗎?”


    花沉月點頭,心中一驚放下了警惕,她朝孟紅衣示意,孟紅衣握著藥瓶,似乎帶點踉蹌快步離開了。


    地道口雖然窄,進去之後卻分出一扇大門以及一旁小徑來,花沉月根據陳釋告知的方法打開了那大門,這條路雖寬,卻像是剛剛開采出來,故而四邊牆壁並不平滑,而是嶙峋怪石。


    “廉弟乃是一個王爺,雖然你們兩個這場戲做的很好,但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傅北星一邊躲避周圍碎石駕車,一邊同一言不發的花沉月說話。


    花沉月不理會他,隻顧著看前邊的路,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她不想理會傅北星,而是她害怕騎馬。


    “不是,朕的意思是,怎麽就你一個人護送廉弟?這樣朕怎能放心?”


    花沉月對傅北星本來就沒有好感,此時冷笑道,“你也知道?你本就沒什麽功夫,護送王爺?豈不是一個累贅?”


    “不是,朕這不是擔心廉弟嗎?”傅北星急道,“你若是真的沒有人大可以跟朕說啊,朕這邊有人!”


    傅北星無所畏懼的將藥喝下去的時候,花沉月已經對他有了信任,見他此時著急,隻害怕他要做出什麽衝動魯莽地舉動,“不必,隻是為了做足全套戲,隻能叫陳釋等人在外邊等著,我們這就過去與他會合。”


    傅北星確實正在心中計較召集暗衛的方法,聽到這些話終於鬆了一口氣,仰躺在馬車上,“你這女人,怎麽不早說,竟然故意嚇朕!”


    花沉月沒有說話,雖然陳釋等人在外邊等著,但若真有人存心盯著,想必也不好脫身,反而容易敗漏行蹤,若是沒有陳釋,自己一個人,固然能為阿清而死,但是保護阿清活著,確實一件困難的事情。


    離開了地道,孟紅衣一個人慢慢的走迴去,她手中緊緊攥著那個瓷瓶,花沉月說這個藥隻要一日吃一顆,三日之後就可全好。


    她眸中不斷地閃過猶豫與陰狠,雖然花沉月並沒有殺她,但是她並不打算放過花沉月。自己會好好地守住王府,而至於王爺好了之後……


    “王妃!”


    孟紅衣被嚇了一跳,瞬即反應過來時翠華,連聲斥道,“你這丫頭,為何在這裏,為何這樣嚇我!”


    “奴婢不是故意嚇到王妃的,隻是王妃獨自一人走這夜路,奴婢總是不放心,等了許久,見王妃還沒有迴來,特意出來看看。”


    孟紅衣鬆了一口區,翠華上前來攙扶她,她便將一大半的力氣支在翠華身上,也未敢四處探看,匆匆離開。


    關上了門,坐在椅子上良久,才安心下來,翠華遞了一杯茶給她,狀似隨意的道,“王妃本就是丞相之女,與王爺乃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之配,那個女子就算救活王爺又怎樣,醫者救人本就是天經地義,難不成每個被救好的病人都要喜歡她不成?”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王爺確實是處處維護她,王爺不喜歡我,難不成是喜歡她?”


    “娘娘,王爺對您多好,沒有說過您一句重話,卻將她許配給老封,足以見在王爺心中您依舊是最重要的,這個花沉月,以奴婢看,她這樣侮辱您,實在是活的不耐煩,您隻需忍一段時間,等她救好王爺之後,暗中派人處理了便是。”


    “如此一來,處處為王爺考慮,且還活著能夠讓王爺感恩的,不就剩下王妃您一個人了嗎?”


    “大人,後邊有人跟著。”陳釋一行駕著那輛馬車離開的時候,有人湊近說。


    陳釋心中一驚,但麵上全然不動聲色,仍是那樣不快不慢的走著。


    “多少人?”


    “看不大清,大約二十餘人。”那人又道。


    “不必驚慌,直接迴王府。”陳釋想了想,雖然不得已,但是沒有辦法,若是一定要去與王爺匯合,反而釀成大錯,隻希望花姑娘吉人天相,能夠帶著王爺順利摘到藥草。


    ……


    “你們約好了在哪裏見麵?”傅北星看了一眼周圍,太陽火辣辣的照耀著這山峰,前麵倒是有一片林子。想必那裏很涼快。


    花沉月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雖然心中很是不悅,但是舉目四望,哪裏有人呢,陳釋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不順利的事情,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又轉頭去看馬車。


    “還是去樹林中歇息等著吧,”花沉月簡單道。


    傅北星一聽就十分高興,轉身就要拉著馬車去樹林子裏,花沉月不由得很擔心,“去樹林中也要警惕,萬一陳釋他們遇上了什麽事情,或者是被人尾隨了,可以一眼就看到。”


    傅北星果然一愣,他方才隻顧著天氣炎熱,哪裏能想到這麽多。


    到了樹林中,傅北星剛將馬車套在大樹上,花沉月就把水壺遞給他,“既然這裏有樹林,不遠處肯定有水源,你去打點水。”


    傅北星真的愣住了,雖然大臣們整日想著愚弄自己,但是他在皇宮中怎麽說都是天下之主,就連洗臉入廁都有人侍奉,哪裏有給別人端茶送水的時候。但是看著花沉月連眼神都沒有分給自己一點,傅北星還是認輸自己去打水了。


    “路上小心,若是有什麽可疑的跡象,一定要趁早迴來。”花沉月繼續叮囑,她確實不放心傅北星,但是更放心不下這裏仍暈倒的傅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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