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突然停下,阿海看向床上,王釗隻露出兩隻眼睛,一雙桃花眼瞅著自己發呆。


    阿海並不想理睬這個嬌弱的大少爺,甚至覺得他好煩。


    以前在蘇市不知道王釗為人,見麵稱兄道弟聊得挺好的。


    實際接觸後,特別反感。


    像此時他眼勾勾的看著自己,阿海心裏厭惡的皺緊眉。


    王釗迴過神剛好對上阿海不悅的眼神 ,和那個無比熟悉的眉眼。


    他太熟悉了,在王焱身上經常見到的厭惡,在阿海這裏他也見到了。


    王釗感覺被雷劈中般震住。


    阿海撇開臉,對方突然支離破碎的模樣,簡直莫名其妙!


    王釗瞬間覺得世界恍惚起來,原來,他真的很招人討厭。


    從小到大都沒任何一個人喜歡自己,沒有任何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他就是這麽招人討厭。


    王釗把被子蒙住,聲音悶悶的:


    “謝謝你下午救我。”


    阿海翻出藥水擦腰部,聲音比他的還要悶:


    “我本職工作,不用客氣。”


    鐵打酒的味道衝鼻,王釗隔著被子聞見,悄悄掀被子看眼。


    中午王焱帶來倆個身手不凡的兵,非要帶走他去軍區醫院,他不願意,王焱便命令兩名士兵動粗的。


    阿海把他護在身後,自己和兩名軍人動手。


    但阿海明顯不是兩名軍人對手,沒兩下被人反手控製住。


    王釗不能讓阿海受傷,也不想被王焱捉住,於是從窗戶逃出來,在大馬路,他看見兩名軍人也跳出窗,阿海跟在身後,卻被王焱氣急敗壞推開。


    他腰間的傷是那時受的吧。


    “對不起,連累你了。”


    擦藥後腰部不是很疼,阿海臉色好許多了:


    “睡覺吧。”


    “嗯。”


    房間小,一米三的床,一個人睡還好,兩個睡很擠。


    阿海把衣服穿上後,翻出一張涼席鋪在地,大大咧咧的睡下。


    王釗不好意思的把枕頭遞給他:“麻煩你了。”


    “嗯。”


    他們話不多,相處這段時間,他們都是一迴一答,從來沒有多餘的話題。


    完全不像以前見麵,兩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


    王釗知道,他這是反感自己同性戀身份。


    燈關上準備睡覺,門外卻響起程飛揚聲音:


    “喂,兄弟,睡著了嗎?”


    阿海再把燈打開,看下時間疑惑的過去開門:


    “半夜過來慰問組織?”


    “……滾,我是過來關心隊友。”


    程飛揚擠進去將門關上:“王釗睡了嗎。”


    “揚哥你怎麽來了。”


    王釗這次見程飛揚,不像以往眉開眼笑的過去一口一個揚哥,此刻他內疚的坐在床上,臉上非常難堪。


    “過來看看,你現在好多了嗎?”


    “好多了,揚哥,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如果不是自己纏住人家,王焱不可能知道程飛揚的事,也就不會拿他出氣。


    偏偏是自己喜歡人家,導致程飛揚受傷害。


    王釗意識到是自己任性闖下禍後,更加自卑,垂下頭難堪的抓緊被子。


    “講什麽呢,我還要過來感謝你,因為你我現在恢複職位,工作有著落了。”


    程飛揚過去踢阿海涼席:“搞什麽,睡床不行。”


    阿海反腳一踢他小腿:“靠,這就是老子的床。”


    “也是,保鏢就要有保鏢的樣,王釗你不用客氣盡管使喚,他現在可是領補貼的。”


    “……你到底來是幹嘛的。”


    程飛揚拉張椅子坐下,便開始和王釗胡說八道。


    阿海鬱悶的在旁邊聽,就在他要睡著時,被王釗的笑聲驚醒。


    “我們,真的可以做朋友?”


    王大公子激動的光腳上前伸出手。


    程飛揚大方和他握了握:“對,但必須是朋友哈,別打我主意,我家車寶貝要生氣的哈。”


    “不會,我已經想開了,不會再打擾你們。”王釗舉起手信誓旦旦的表示。


    阿海瞅了瞅,這些天頭一次見他笑,和笑靨如花一樣,這個狀態是好了吧。


    希望真的好了,他寧願歸隊做牛馬,也不要侍候大公子!


    “行,以後記住保持這個心態,開心活下去,外麵大好世界,勇敢去闖,知道沒?”


    “好。”


    二十七歲的人,笑起來還和個孩子般幹淨單純,與他那張魅惑的臉一點都不符合。


    要不是王焱兒子,長這麽漂亮又沒能力保護自己,王釗要麽被富婆包養享受榮華富貴,要麽被富豪包養淪為玩物。


    程飛揚此時又覺得王釗是幸運的,起碼有個爹保護他。


    雖然這個爹不好。


    “嘀!”


    路邊突然有道遠光燈照射,程飛揚用手擋住看清是誰,悠哉悠哉的走過去:


    “我說車隊長,我隻是離開你一會會而已,至於跟蹤嚒。”


    車臣楓向樓上阿海點下頭,等窗關上,才迴話:


    “聊完了?”


    “問我幹嘛,你問阿海啊,那個家夥是不是連我在上麵,放幾個屁都匯報給你。”


    程飛揚點點他腦門,裝模作樣的:“死樣的,懷疑人家,哼。”


    車臣楓嫌棄的拍掉那隻手:“正經點,娘們唧唧的,迴家。”


    “……原來你不喜歡娘們了,嘿嘿。”


    “我喜歡娘們,你現在不得穿花碎裙。”


    程飛揚眼睛一下鋥鋥亮,趴進車窗興奮的問:


    “今晚我們搞製服誘惑吧,你還知道碎花裙,是不是喜歡碎花裙,我穿給你看。”


    車臣楓對這個家夥沒辦法,三言兩語便不正經:


    “你個粗人,在外麵收斂點行不行,開車迴家!”


    程飛揚屁顛屁顛的跑迴車,樂嗬嗬的跟在黑吉普後。


    院子還沒收拾,車臣楓拿出洗潔精要衝洗燒烤架。


    “我來就行了,你去洗澡休息。”


    程飛揚隻要和車臣楓在一起,精神亢奮,總有一身蠻力,十一點了還能跑兩公裏。


    他幹脆把上衣脫掉,穿雙拖鞋拿著水管在院子來迴衝涮。


    車臣楓沒有上樓,就那樣倚在門板,看著他充滿幹勁的把院子收拾幹淨。


    程飛揚裸露出的後背有許多傷痕,即使這麽多年上麵舊傷留下的痕跡還很清楚,一條條橫豎占了半個後背。


    車臣楓知道,他前胸膛也有許多,包括腿部。


    絕大部分是當時去緬北臥底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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