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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妨潔好身自謙,奈何人間遇艱險,月落星隱長街巷,血淚斑斑幾昏然。前月送別欣然自二中讀書後,他自覺一中的環境難以適應,欲去二中進學,方才與蘇鳶商議完畢,卻不曾想這一行為確實有先見之明。


    隻是風波惡來無跡,人畜無害的他竟然被人給襲擊,從而傷重住院,究竟是哪裏來的惡行,他自己也不知道,大略是來往的人麵容相似,認錯人罷,他躺在病床上這樣想道。


    市一中是白雲市最好的高中,教學質量好,生源資質也是最優,管理也十分完善,但越是完美的就越有致命的缺漏,所謂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麵子工程所鑄造的惡果就是,不能出現任何有損害形象的事件。


    一旦有些不良現象出現,將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學校外發生的事情大都來自於社會侵擾,雖則聯係過意外安全保險,將他的醫藥費全額免除,但橫在他心裏的創傷卻不能愈合。


    於是他毅然決然的,趁著這次機會給並不相熟的班主任提出了轉學的申請,蘇鳶自代他去,自己也順勢提出了轉學的要求,講明狀況之後那班主任也樂得清閑,寫好紙條從行政辦公室出來後,給了他們肯定的答複。


    繃帶纏身,渾身無力的他正躺在病床上休息,所幸出手的眾人極有分寸,給他得以活命仍能治好的傷勢,隻是骨頭斷了幾根,行動艱難罷了。


    迴想著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人,他想了許久,都沒有得到答案,隻是將那日遇襲的情形呈現於腦海,再次觀摩起來,渴望從中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雖則並無報仇的打算,連事主都不知道是誰的他,仍是想不通,就以他這樣為人處事的方式,居然也會招致禍患,真當是人心不古。


    三日前,星期二的第四節晚自習後。


    除卻住校的同學外,還在教室裏進行著最後溫書預習的人已經很少了,那大部分走讀的在遠處的同學,也已經在第二三節課後趕迴家去,他自是不用擔心的,租住的房間就在學校外不遠處,大約走七八分鍾就能迴家,這也是他選擇堅持晚自習的緣故。


    蘇鳶被林月姐叫走了,最近林月姐又在二中發展起了業務,新開了家奶茶咖啡店,需要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做些引導,於是這一天,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同蘇鳶迴家,隻有陸芸還同他進行著奮戰。


    高中的書目倒比初中難太多,那是從概念上跳躍的學習,像從前那般輕鬆已是不可能,正如文老師說的一樣,幸福的日子會離他們遠去,有天分的人也需要加把努力才能進益。


    看了許久的書又多次演算過書上經典的例題,他終於是領悟到了些許,鈴聲響後,揉了揉酸澀的眼角,他開始收集著書袋,若是書袋裏沒有什麽東西,他仍會不習慣,雖說將書放在教室,是和家裏一般無二的。


    還未走出門,就看見陸芸,雙臂環抱著書,在玻璃窗外向內張望著,這很明顯是來找他的,應該是有話要說。


    “大哥,我跟你說啊,你出校門的時候小心一點,這幾天不太平,聽說有些二流子到處亂竄,打劫呢,你還是跟班上的同學一起走吧,路上要注意安全!”陸芸叮囑道。


    “嗯,知道了,你在學校也要和寢室裏的人好好相處,別迴去熬夜了,轉秋了,天氣涼,弄感冒了不好的!”他笑道,心裏渾不在意。


    寂靜的夜裏,有著蟲鳴,輝煌的燈火落在千家萬戶,一切都顯得那樣歲月靜好,他又能迴到家見到蘇鳶,那樣美麗而熱烈的女子,始終關懷著他,想到此他的心一陣輕快。


    自己離家這麽近,又怎麽會出事呢,難道說那些人竟敢如此大膽,就敢在離學校不足百米處鬧事,那也是太看輕學校的威嚴,他搖搖頭,驅散了心中荒誕的想法,卻不料,正是這種輕視帶來了懲罰,他好巧不好地承受了橫飛的災劫。


    剛出校門,轉過小巷,便迎麵見到三五個穿著黑色夾克的青年,他隻當是尋樂子的夜遊神,卻不料走過背後,風聲漸緊,黑色便覆蓋了他的世界,刺鼻的氣息讓他明白這是一隻劣質的麻袋。


    隨即棍棒加身,突來的襲擊讓他無法反抗,被踹倒在地,不得動彈,黑暗中隱約感覺有人在扒拉他的衣褲,他模糊意識歎道,這就是那群以打劫為樂的二流子。


    “我靠,老子以為還是什麽肥羊呢,去你娘的,這麽窮!”


    “把他鞋給脫了,我聽說他們就喜歡把錢藏在鞋底下,你去翻翻他的包,不能讓我們出手虧了!”


    “嘿嘿,哪來的照片,這麽靚的妞,這窮學生可以啊,居然混得比我們好!”


    ……


    肆無忌憚的嬉笑,混著濃濃的賴皮氣息,讓他突然間有些絕望,昏沉到極致的睡意突然襲上,最後隻聽得到保安們的怒吼,以及昏暗的手電光,而後,他就躺在了這醫院的大床上。


    轉動著僅能移動的頭部,他看著窗外微光的太陽,歎息道:“多災多難喲,都已經第三天了,這手腳啊,還是沒感覺,是不是要廢了!”


    “咕咕~咕”


    不爭氣的肚子又開始叫起來,原本還不覺得餓的他竟沒來由的渴望起食物的滋潤,隻是現在的他受製於紗布夾板,無法夠到那床鈴,也無法放聲大喊,因而一種悲意突生,仿佛自己已成了廢人。


    正自暴自棄之時,緊鎖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林月姐提著食盒,笑意盈盈的望著他,道:“阿寧呀,月兒姐來遲嘍,讓你餓肚子嘍,這天天水掛著,你肯定又要瘦幾斤,來,這是我特地給你煮的青菜肉粥,我扶你起來,可要誇誇我呀!”


    林月姐的關心他能感受得到,但話到喉頭,卻又不能說出,初中時期那位逝去的女子,也和林月姐擁有相同的名字,這是初見之時就令他驚異的事。


    他幾乎以為,是那位他親手埋葬的人複生了,同樣的清冷孤絕,又同樣的熱烈純真,還有著同樣弧度的笑顏,他心中的那份愧疚始終存在,也隻得笑著接受她的好意。


    搖床斜高,提供了著力之麵,林月姐捧出熱氣未消的小碗,執湯勺吹冷,哄小孩般的讓他張口,紅著臉的他沒有拒絕,隻是努力地控製著吃相,細看著林月姐的麵容。


    芙蓉潤麵清荷白,丹唇著翠華光來,清輝綻送妍冰玉,恰如夷光浣紗抬,那一刻,正值暖陽初現,溫柔的光傾灑入窗,環繞在林月姐身側,他真以為是天使降臨,曾經的林月迴來了,但理智感告訴他,曾經的人迴不來了,他隻能珍惜現在。


    於是含著幸福的眼淚,他笑看著林月姐,惹得她一陣發笑道:“怎麽,不盯著你家的小鳶,倒對你月兒姐有非分之想啦!”


    “沒有,你可是我的月兒姐,承蒙你照顧我和蘇鳶,感激都來不及呢,我又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他停下咽食,迴道。


    “哦,那證明你月兒姐還是有些姿色的嘛,阿寧,轉學去二中讀書可得小心些,我在那邊又新開了家店,你還是到我店裏來幫工吧,有我照看你,也安全許多!”


    “嗯,麻煩你了月兒姐,我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哎,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和小鳶是多年的筆友,我不過就是比你們大了七八歲而已,你既然叫了我一聲月兒姐,我也認你這個弟弟,以後把我家當你自己家吧,看著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心裏也挺高興的!”


    “月兒姐永遠都年輕的!”


    “哎,哪有什麽永遠年輕,都是些麵子話,不過既然是你說的,那我也挺高興,姐已經是殘花敗柳嘍,老得快,現在嘛,家裏人也再不管我,自由嘛,等我把你們給看大了,就出去旅遊散心,說不定到時候會找到所謂的如意郎君呢!”


    “月兒姐,你對我們真好,隻是外邊的人我覺得都不靠譜的,等我什麽時候上了大學,我親自給你去甄選,你要相信小弟我的眼光!”


    “哎,你還是先把自己管好再說吧,不是月兒姐說你,蘇鳶這麽好的女孩子,對你不離不棄的,你怎麽就不先跟他處一處對象呢,別到時候後悔,真的,我曾經也有過位熱烈的追求者,隻是當時一心讀書冷處理了,到現在才後悔。”


    “你也知道,愛情擺在麵前,不去珍惜的話就會溜走的,時光一去不返,那天上的星星都是燃燒著的,但由於光源的傳播,或許他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完全死去,不要失去之後才後悔,阿寧,蘇鳶過得很苦的,你不能再傷她的心!”


    “我知道,我已經很努力地試著去接受她了,可是我現在很窮,自力更生也隻能養活自己而已,我怕耽誤了她!”


    放下小碗,林月歎息道:“這種想法有,是很正常的的事,不過你應該知道她的個性,她是不會在乎這些的,她能夠同甘也能共苦,找的就是讓他稱心的那人,而那個人就是你,我看得出。你應該放下過去了,難道你還以為有個人會傻乎乎的等你十多年?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人心變幻,世事無常,你應該早做打算!”


    “我知道啦!”他黯然道。


    “阿寧,姐不是讓你忘記過去,別唉聲歎氣的,未來一切都會好的,姐說這些話隻是讓你參考,一切還得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我中午會再過來,你在醫院好好休息,一會兒小鳶該迴來了!”


    收拾好餐盒,林月姐便輕悄地關了房門,這處僅有他一人住的病房終於迴複了安靜,他什麽都不能做,隻得構思著奇幻的情節,再度沉入夢中去找尋靈感。


    窸窣聲漸起,濕潤的感覺傳來,但他不能睜眼,他知道,那是蘇鳶正偷偷親吻著,他如何不知道蘇鳶的心意,隻是此時酸澀的滋味傳來,天人交戰著。


    感覺人影遠去,他漸睜開雙眼,便見到,蘇鳶坐在旁側削著蘋果,她神情專注,絲毫沒注意到他的醒來,反而抿嘴淺笑著,充滿著幸福的神色。


    待得皮盡果出,四目相對,蘇鳶道:“阿寧,你醒了呀,看我多久了呀?”


    “沒多久,就一小會兒,對了,班主任他怎麽說的,同意我們轉學麽?”他問道。


    “同意了,隻不過得讀滿這半學期,不然麵子上不好過,不過你還得待在床上躺一個月呢,等這周過了我就接你迴去!”蘇鳶認真道。


    看著為自己憔悴的蘇鳶,他的心終於被打開了關竅,突覺得一種甜蜜襲上心頭,改口道:“小鳶,這些日子煩你照顧,等我們去了二中,你做我女朋友好吧!”


    蘇鳶聽得此言,如春花相綻,笑道:“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了,我隻不過是代顧芳照顧你罷了,朋友之夫,可不敢欺,還要等她鬆口才行,不過你能叫我小鳶,這也算是進步吧,你還是安心養傷吧,感情的事,再說吧!”


    假作真時真亦假,長久以來的拒絕讓蘇鳶以為玩笑,是逗她開心的話,可這言雖輕,卻沉重地擊在他心頭,如月相遮無影,如星相隱無形,如風相會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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