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時,古乘風已經趕往了陳春天的公寓。


    當他出現在第三間公寓的時候,如果不是看到蹲在地上的騎龍和木在一旁的瞿洪濤,他一定以為是來到了盜竊現場,四周散落著書籍和桌椅沙發。


    殷平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了看他,說:“風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發現了狡兔三窟,明明知道這裏邊一定有事情,可就是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找不到。”


    說這話時候的殷平眼睛赤紅,可見是真的急壞了。


    古乘風顯然沒有安慰人的覺悟,這且不算,還有火上澆油的苗頭。他一呲牙,說:“龍哥,您這是秋風掃落葉呢還是警方取證呢?”


    殷平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說:“你就盡情的挖苦吧,反正何隊長就給我了一天的時間,是死是活我也不在意了。”


    瞿洪濤不可思議地看著騎龍,心想這小子是唱得哪出?


    古乘風四處看了看,這間公寓十分普通,簡簡單單的桌椅,簡簡單單的床鋪。可就是這些簡簡單單而又普普通通的家具以及裝修讓他感覺很奇特。


    與其說是高檔公寓,倒不如說是個鬧中取靜閉關清修的地方。


    “這間公寓怎麽這麽安靜?”


    古乘風終於知道這間公寓的奇特地方在哪裏了,就是**靜了,雖然這個公寓不是在市中心,但樓下也算是車水馬龍,本不該這麽安靜的。


    他迅速退迴到1203室,也就是真正有陳春天生活氣息的那間公寓,外邊的嘈雜聲雖然很微弱,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得清楚。


    殷平一咕嚕爬了起來,說:“風哥,這間公寓是用了隔音材料,陳春天本人喜歡畫畫,可能這是她的畫室。”


    古乘風想了想,畫室隔音不算牽強,可畫室的存在為什麽經紀公司不知道呢,看來這個畫室一定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對了,這間公寓的主人什麽情況。”


    “我們聯係了這間房子的主人,可是卻失聯了,他所在的學校稱他請了事假,已經好幾天沒有聯係了。一定不會這麽巧合的。”


    剛才還沮喪低落的他突然又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就像久旱逢甘霖。


    這次輪到瞿洪濤瘋了,“這他娘的都是一群神經病。”


    “還有呢。”


    “哦,產權人叫劉念基,是清風市二中的一個曆史老師,雖然現在失聯了,但是根據他的過往,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初步調查來的情況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師。”


    “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師可不會一次性購買一套200多萬的公寓。”瞿洪濤有點忿忿不平,搶走了殷平的話。


    “本來我也這樣想的,可這套公寓的存在他的同事們都知道,也算是清白的財產。據說劉念基比較喜歡研究股票,而且運氣和技術都比較好,所以這幾年炒股掙了不少錢,就買了這套公寓。”


    “炒股?”


    古乘風重複了一句,這跟安靜老師有異曲同工的地方,可在他看來問題不應該出在這裏才對的,如果這麽容易就找到了交集,豈非辜負了幕後黑手的小心翼翼?


    “是的,怎麽了,風哥,有什麽問題嗎?”


    “拿來吧?”


    “什麽?”


    “炒股的操作記錄啊。”


    殷平吸了口氣,撓了撓頭,說:“風哥,這個還得再等等。”


    古乘風白了他一眼,又問,“那說個不用我等的,這間公寓為什麽和陳春天的相通?”


    殷平瞬間啞巴了,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地方,而且還仰仗著古乘風來替他釋疑解惑呢。


    古乘風歎了口氣,雖然隻是一聲歎息,在殷平聽來卻勝過世間的任何打罵,剛興奮起來的情緒又低落起來,瞿洪濤又快瘋了。


    瞿洪濤不知道,這種情緒的多變是古乘風最常用的探案手段,在殷平剛認識古乘風的時候,他就是以顧問的身份出現的,這頭銜前所未有。而且隊長何天狂還告訴他是自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而且此人特別擅長現場勘查。


    當時殷平虛心的以為自己又多了一次進修的機會,可沒想到的是這個被何隊長稱為特別擅長現場勘查的顧問先生非但沒有講出什麽“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還神神叨叨地跟他講了一通什麽意識和感知的唯心的東西。


    本來不屑一顧的他後來有一天突然發現了古乘風的高明,痕跡本來就包含物質痕跡和意識痕跡,物質痕跡很容易被二次包裝,可意識痕跡卻不能,它隻能清白白地等著你去觸摸它,而能觸摸它的人,它將會原原本本講述它所目睹的一切。


    於是殷平用古乘風的方法來設身處地想這件房子的主人在彌留之際或者沮喪或者亢奮,又或者心平氣和,又或者忌諱莫深,人在釋放情緒的時候,大腦釋放出的命令以及捕捉到的信號都是不一樣的。同樣的東西就可以有多樣的解讀方式。


    “騎龍,我們不是來取證的警察,而是陳春天多年未見的朋友,對於明星的住所,我們普通人肯定是十分好奇的,所以一定有些東西是值得我們好奇的。”


    殷平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呦,春天,多年不見,還是那麽光彩照人。”古乘風突然捏著嗓子學起了女人的話。


    “哪有?你還不是一樣。”殷平也學著他的樣子迴答他,真的就像是多年未見的閨蜜。


    瞿洪濤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畫畫。”


    “個人的小愛好,雖然現在唱歌的時間多了,但畫也不能落下。”


    “這畫的是什麽啊,看起來挺嚇人的。”


    他們雖然學著女人說話,手也沒閑著,倆人不知道怎麽的就在地上散落無數的紙張中摸索出了一張畫著一個怪獸圖案的畫紙。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天看電影看到了心血來潮畫的吧。”


    “不對,這應該是貔貅,我記得你有這樣一個小首飾,你忘了,你以前還經常戴在你的左手腕上呢。”


    ......


    兩人突然不說話了,並且麵麵相覷。因為他們意識到,陳春天的私人物品少了一個首飾,就是她經常戴著出鏡的一個手鏈,而手鏈上有個玉雕,似乎正是現在他們手上拿的這幅畫。本身陳春天畫畫的愛好他們已經掌握了,所以對地上散落的畫稿並沒在意,可現在看來,這畫很有可能是個提示。


    如果不是大眼瞪小眼的瞿洪濤在場,兩人估計都要熱情相擁喜極而泣了。


    “這算怎麽個事兒。”


    瞿洪濤心裏五味雜陳,對兩人的行為雖然沒弄明白,但是結果他可是看到了,陳春天少的那個隨身飾品很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他正準備拿出手機進行下一步的部署,沒想到遊大海先打來了電話。


    “洪濤,我打給曉曦,說古乘風跟你們在一起就打給你了,我這裏有情況。”


    “什麽情況?”


    “我正在春輝派出所調查韓山同的案子,突然有人來投案自首,而這人正是我們要找的劉念基。”


    自從古乘風來了後,殷平就對專案組的工作方向做了重新的調整,負責陳春天社交圈的張大誌被他調整對接春輝派出所,但是在古乘風提出要從韓山同的自殺案查起後就又被殷平給一杆子支到韓山同老家調查去了。於是他的工作就由遊大海頂替,專案組也就又多了個人。


    “劉念基?”瞿洪濤一時怔住了。


    “對,就是現在你們在的公寓的主人,那個曆史老師。”遊大海以為瞿洪濤忘了這個名字,就又解釋了一邊。


    “好,我知道了。”


    遊大海怎麽也想不通瞿洪濤是如何做到的,這麽雷人的信息,他是如何做到雲淡風輕的。自從古乘風來了特偵隊以後,他感覺每個人都變了,具體怎麽個變法,他說不清楚,如果非要有個準確的定義的話,那就是瘋了,全他娘瘋了。當然,這種感慨,瞿洪濤也剛剛經曆過。


    此時,古乘風發現了一副很有意思的畫稿,這幅畫畫的是她的手機。他拿著畫稿對著窗外的陽光看了一眼,畫稿上的手機屏幕上居然若隱若現出幾個數字......


    “劉念基投案自首了。”


    瞿洪濤怔怔地說了句。


    殷平打剛有突破發現的喜悅中迴過神來。


    “什麽?劉念基投案自首了?什麽罪名?”


    “不,不要說出來!”


    沒想到一向淡定的古乘風卻大喊了一句,然後他捂著耳朵就跑了出去。


    雖然這個消息確實很震驚,但殷平覺得古乘風的反應還是太強烈了,這已經是第二次碰上他抓狂了,第一次是在第二間公寓,這是第三間。


    殷平突然靈機一動,如果真的得到這種消息,幕後黑手肯定喜歡看到古乘風這樣的反應。


    想來,古乘風也隻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想到這裏他放下了對古乘風的擔心。


    “謀殺,謀殺韓山同。”


    “嘶......”殷平深吸了一口氣。


    “這他娘的......他娘的......”無論殷平如何措辭也沒辦法組織出語言。


    “別罵娘了,趕緊去看看吧。”好在瞿洪濤思路還比較清晰,雖然大家都在找劉念基,可真正當他出現,大家心裏沒有一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喜悅,有的隻是深深的疑問。


    殷平無奈地拿出手機打給了張大誌,“大誌,你到韓山同家了沒有?”


    “剛跟縣裏的公安局對接上,馬上就出發去韓山同家。這鬼地方,沒有飛機沒有高鐵,早知道把隊裏的車開來了。”張大誌滿腹的怨言,既有對工作調整的不滿,又有對交通工具的不滿。


    “好吧,辛苦,希望你那邊有進展。”


    “騎龍,你說我這不遠萬裏的來調查韓山同,如果沒收獲豈不是浪費人力嘛。隊裏人手本來就比較緊張。”


    殷平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於是說:“不是我不相信轄區派出所兄弟們的辦案能力,他們辦的時候還是個個案,而現在是連環案,肯定有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張大誌一想也對,就又白話了幾句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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