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黃金把一疊資料放在了桌子上,接著說:“陳春天祖上幾代都是咱們清風市人,人際關係也比較簡單,所以查起來速度很快。家境也十分簡單,母慈子孝,沒有受過不良的影響,陳春天本人又品學兼優,而且據了解,她也沒有任何感情問題。現在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娛樂圈,根據她的簽約公司提供的包裝方案,她與火隻差一步之遙。”


    黃金不允許別人插嘴,又立馬說到:“一個從小有著良好的家教,又有著光芒萬丈的星途,可謂是前途無量。鬼才信她會自殺。”


    “隻是......”


    “隻是根據陳春天的身世和心理狀態來說她根本不具備自殺的條件,但又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的行為確實是自殺......”


    殷平接過了黃金的話。


    “韓山同也是如此,辦案的民警說,根據他們的排查走訪,韓山同並不具備自殺的條件,可就是那麽真實的符合自殺體征的跳樓自殺了。”


    柳曉曦想起來遊大海的話也趕緊順著殷平插了句嘴。


    殷平聽她說完,怔怔地看著柳曉曦半天不說話。柳曉曦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白了他一眼說:“你什麽情況?”


    “剛剛證物鑒定科的同事把長風大學圖書館的監控視頻發了過來,和剛才那三名目擊學生描述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現在他們終於知道殷平為什麽發呆了,因為現有的證據不但能證明兩人都是自殺身亡,而且還證實了陰兵借道這種荒誕不經的真實性。


    這算個怎麽迴事?


    “是的,一模一樣。”


    殷平堅定地重複了一邊。


    與此同時他點開了視頻並投影到大屏幕上。


    雖然監控視頻的畫麵是無聲的,但大家耳邊同時響起了金戈鐵馬的行軍聲。因為在那一道閃電中,畫麵確實出現了古代的兵馬行軍的光影,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大家都能真切地能看到。


    視頻結束了,辦案室裏依然鴉雀無聲。


    特偵隊自打成立以來,經手了無數的重案要案,也經手過幾個披著靈異外衣的離奇的案子,可以說見慣了大風大浪。但,此時此刻,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小巫見大巫,第二感覺就是這不是真的。


    於是,短暫的沉默後響起了熱火朝天的議論聲。


    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隻有大聲的議論才能消除內心的六神無主。


    “這監控視頻一定是假的?”


    有人迅速提出了質疑。


    “可是目擊證人的證詞已經完美印證了監控器拍到的畫麵是吻合的。”


    有人迅速做了迴答。


    “證鑒科的同事在看到視頻的時候也是難以置信,於是第一時間用抽幀的技術做了詳細的對比,並沒有任何剪輯的痕跡,也就是說視頻是真實的。”


    殷平做了補充。


    辦案室裏又安靜了下來,氣氛也越來越壓抑。雖然氣氛看不見摸不著,但所有人都能感知的到,這氣氛越發的沉重,仿佛變成了千斤巨石壓在他們心頭。連唿吸都開始變得遲鈍。


    “咚咚咚”。


    殷平敲了敲桌子,說:“我說各位,咱們是人民警察,是唯物主義戰士,咱們要破案可不能去外邊請一個占卜算卦的道士吧?”


    殷平這半開玩笑的話可謂是雪中送炭,就像去除壓抑氣氛的一劑良藥,辦案室裏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按常規......”


    “按常規,這種案子絕不是個案,很有可能是蓄謀已久,這應該是個連環殺人案。”


    黃金搶過殷平的話說。


    “黃金說的對,不管是電視劇、電影還是小說,哪怕是根據我們的真實辦案經驗來說,這種案子都不可能是個案。”


    張大誌拿出了與氣氛完全不符的洋洋自得。


    “瞧把你能的。”


    柳曉曦白了他一眼,接著說:“我覺得也是這樣。”


    張大誌一指柳曉曦,咧了咧嘴就想把她說自己的話還給她。


    “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殷平看了看發言的這幾位。


    幾人趕緊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好吧,柳曉曦、黃金、殷平、張大誌、瞿洪濤這五位參加出警的同誌為此次案件的主要偵破人,成立隊內的專案小組。”


    大家都知道,作為副隊長候選人、又是資格最老的隊員的騎龍確實有這個發號司令的權利。


    其實,殷平是有私心的,雖然特偵隊不搞官僚主義,但是總要有自己的班底,而這件案子不管結果如何,這幾人都可能成為他的班底,何不趁此練練兵呢?另外,作為特偵隊的成員,雖說理想是世界和平,但內心深處卻巴不得有幾個驚天大案來顯示他們的價值。


    “黃金、張大誌繼續調查陳春天的社交圈,我要知道她最近都跟什麽人有交集,具體到何時何地與何人有過何種方式的接觸。”


    “柳曉曦負責陰兵借道這一話題在長風大學校內論壇上的興起、傳播、終結等一係列的輻射和延伸活動,還有韓山同的自殺案。”


    “瞿洪濤對接一下證物鑒定的工作。”


    瞿洪濤聽完就知道自己的工作不會這麽簡單。


    果然,殷平又說:“瞿洪濤再負責一件事情,隻是這件事情具體怎麽開展我也不太具體,你就憑自己的感覺來好了,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聲音傳遞和光的折射之間會不會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巧合。”


    瞿洪濤吐了吐舌頭,還弄清楚?自己真能把這種問題弄清楚,誰還來苦哈哈的當個警察?但他也知道此時並不是幽默的時候。


    “我負責此案的推進以及邊緣人員的接待工作。”


    等殷平調兵遣將完,隻見柳曉曦嘴巴都要咧都腦後,說:“要不要給你開個新聞發布會?還接待工作。”


    殷平倒沒在意她的冷嘲熱諷,說:“我們案子的主角是個明星,接待工作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這個過程肯定會有最終受益人出現。”


    聽他說完,大家心裏一致認為殷平確實是副隊長的合適人選,想問題滴水不漏。


    何天狂作為特偵隊的隊長,此時此刻卻做了個與身份完全向背舉動,他正貓著腰把耳朵貼在辦案室的門上,很明顯,他在聽牆根。


    等他聽完殷平的安排,欣慰地直起了腰,畢竟有這樣的下屬,上司的功勞就不會斷。


    正在這時,陰雲密布的外邊亮起一道閃電,何天狂依稀看到一隊古代裝束的士兵一閃而過。他內心咯噔了一下,“難道這就開始了嗎?”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拇指翻飛在手機上打著字,最後把編輯好的文字發給了一個備注為“小子”的聯係人。


    特偵隊的辦案效率一向是極高的,第二天一早,基本上關於陳春天案子的所有資料都放在了殷平的桌子上。


    本來挖苦還說要給殷平開新聞發布會的柳曉曦,現在反而開始可憐他了。


    一大早,辦案室裏就擠滿了人,有陳春天的家人、學校的領導、經紀人、保險公司,甚至還有各種媒體的記者。


    由於殷平自己給自己分配的工作是接待,所以這個發言人的角色自然非他莫屬。


    陳春天的家人和經紀人一口咬定是他殺,學校領導和保險公司自然認為是自殺。而媒體的朋友把職業精神更是發揚的淋漓盡致,不光隔岸觀火,而且還時不時的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


    焦頭爛額的殷平疲於應付,如果不是衝著副隊長的職務,打死他也不會給自己攔這檔子事,處理的好平步青雲,處理不好萬劫不複。


    可世上如果有後悔藥賣,這世界也就少了很多樂趣。


    這種荒唐話自然是古乘風說的。不過此時此刻,殷平拿來自嘲卻是十分應景。


    不過好在一點,最終解釋權在特偵隊手裏,也就是他殷平手裏。不管是哪一方,也不管陳春天是自殺還是他殺,最後都隻能由他來一錘定音。


    所以他的壓力山大,不但要把整個案子查個清清楚楚,還要加快速度。這一點他的認知是清晰的,態度是端正的。


    不管怎麽說,這無疑把殷平架在火上烤,可特偵隊成立的目的就是要在燒烤架上綻放芬芳。


    想到這裏,殷平抖擻了精神,用一句“案件警方在進一步的偵破中,真相會第一時間公諸於眾”的官方套話結束了今天的接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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