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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政軒有些意外地看向榮悅。
他倒是一點兒也沒料到，她會提出這麽一個想法來。
其實榮悅不過隻是一時興起。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於是董樂立馬給馬紹輝使了個眼色，後者了然，屁顛屁顛跑去休息室拿了一套裝備送到榮悅麵前，還衝席政軒吼：“隊長，你還愣著幹嘛？過來幫忙啊！”
難不成讓他給嫂子穿裝備？那可不得體！
一下球場反應力就變遲鈍的席政軒撓撓頭，走了過去。
榮悅樂得坐在椅子上不動，任由席政軒替自己換上冰鞋。
他腳踝處的傷似乎真的已經痊愈了，蹲下起身一點都不影響。
隻是湊得近了，榮悅能明顯看到他的臉頰兩側，透著淡淡的粉紅。
也不知道是剛剛進行了劇烈運動熱的，還是害羞的。
榮悅抿著唇偷笑。
一群小夥子圍成一圈，曖昧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迴轉悠。
嘖嘖嘖，這種幫著隊長談戀愛的滋味，讓人很有老父親般的成就感啊！
尤其是看席政軒蹲在地上幫榮悅穿護肘時，更是滿臉欣慰！
好不容易穿戴完畢，席政軒扭頭，董樂他們瞬間像沒事人一樣各自轉開眸子，邊吹口哨邊沒話找話道——
“今天天氣不錯啊。”
“午飯也挺好吃。”
……
席政軒又好氣又好笑。
想著“訓斥”這些小子幾句，他卻疏忽了榮悅。
因為全套冰球裝備很重，榮悅又是第一次穿，感覺自己笨重得就像一頭熊，兩手撐在椅子上，使了兩下勁兒愣是都沒起來。
急得董樂拚命努嘴！
“起……起不來……”榮悅尷尬道。
冰鞋鞋底是薄薄的刀片，借不上力，也不敢借力。
她怕自己一用力就當眾摔個狗吃屎。
於是榮悅隻能可憐巴巴地看向席政軒。
“砰砰砰……”
這無助的小表情落在席政軒眼裏，激得他心髒突然一陣猛烈跳動。
“隊長你扶著嫂子啊！”董樂恨鐵不成鋼地提醒。
席政軒一凜，趕緊伸手。
典型“戳一下動一下”的死小孩，情商全折進打球的智商裏了。
董樂歎口氣，看來不多操心操心隊長這樁感情，還真是不行！
抓著席政軒胳膊顫顫巍巍站起來的榮悅，兩腿抖得厲害。
她慶幸剛才沒當著隊員們的麵拍胸脯放話說冰球簡單了。
簡單個屁！
自己連站穩都懸！
榮悅提著一口氣，全身神經繃緊。
席政軒適時握緊她的手腕。
有了他的支撐，榮悅稍稍找迴安全感。
但……
她偷偷斜眼。
董樂他們不訓練了，一個個摘了偷窺趴在場邊的界牆上，眼睛跟著自己滴溜溜轉。
大家都在看她。
完了，腿抖得更厲害了。
榮悅一向自詡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也不知道為什麽，眼下就是戰勝不了心理恐懼，想跨步，可跨了半天都沒跨出去。
好丟臉啊！
榮悅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這表情沒逃過席政軒的眼。
雖然吧，他是個情竇初開的男人，在男女感情這方麵蠢了些，可其他方麵的情商，還算有一點。
所以席政軒很輕易就看出了榮悅忐忑緊張邁不出第一步的原因。
“咳咳，”他低咳兩聲，轉頭忽然衝董樂等人道，“提前放你們兩小時的假。”
喲？
這是趕他們走呢？
想單獨二人世界？
董樂撲哧笑了出來。
然後他這一笑，立刻引發了一連串的哄笑。
大家異口同聲地拖長語調：“噢~”
席政軒耳垂一紅，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不想放假那就繼續留下來訓練吧。”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瞬間如鳥獸狀散開，直衝休息室換衣服去了！
席政軒哭笑不得。
隊員們動作倒是快，沒幾分鍾就把裝備脫了背著包出了來。
董樂走在最後麵，幫席政軒跟榮悅帶上門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了一句：“席隊，你可別摔著我嫂子啊！”
“去！”席政軒瞪他。
董樂趕緊拍屁股跑了。
場館裏一時安靜下來。
榮悅唿出一口氣。
雖然沒人盯著她看了，但她也後悔了。
剛才是怎麽想不開要提出上冰的？這下可好，騎虎難下了！
席政軒知道榮悅緊張，於是很誠懇地開口鼓勵她。
“加油。”
榮悅以為席政軒會說出一些感人的話來，結果他就憋出了這麽幹巴巴兩個字。
真是都要氣笑了！
榮悅咬咬牙，覺得自己堂堂一個榮氏繼承人，渣男渣女渣員工都能收拾得明明白白，還搞不定冰上運動了？
她可不會讓席政軒看低！
思及此，榮悅眼一閉心一橫，幹脆直接邁了個大步！
“哧溜！”
她動作突然，席政軒一下沒反應過來，掌心一空，眼睜睜看著榮悅朝前撲去！
席政軒倒吸氣！
沒了他攙扶的榮悅立馬失去重心，前後晃蕩兩下，宛如在冰麵上挑了一支踢踏舞。20
然後，仰麵一個屁股墩兒摔了下去！
榮悅登時眼冒金星！
席政軒慌忙上前。
“怎麽樣？有沒有摔傷？”他語氣緊張，想拉榮悅，又怕弄疼她。
其實冰球裝備防護很好，他們尋常比賽也習慣了各種撞各種摔。可榮悅畢竟是女生，沒經曆過，席政軒擔心。
榮悅暗道丟人，卻嘴硬地說著“沒事沒事”，然後手腳並用欲要從地上爬起。
可偏偏，老天還想著捉弄她一次。
胳膊往旁邊一撐，腳尖抵著地麵，榮悅屈膝沒來得及使勁，兩腿再度蹬了個空！
席政軒還蹲在她身前沒走開。
完了！
榮悅大驚！
下一秒——
榮悅仿佛猛虎撲食般，壓向席政軒！
席政軒猝不及防，從來在冰球場上反應敏捷的他，這會兒卻連躲的意識都沒有。
於是……
他被榮悅撲倒了……
後背結結實實撞到地上，頭盔磕著後腦勺，胸膛口，壓來幾分重量。
席政軒微微扭頭。
榮悅四仰八叉倒在自己身上，大概是磕碰到了肘關節，哎喲哎喲叫著疼。
兩人之間貼得非常近，近到席政軒甚至能透過頭盔看見榮悅汗水淋漓的臉，以及臉上沾著的幾縷發絲。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心跳驟然又開始加快。
“咚咚咚！”
榮悅聽得一清二楚。
她其實能起來的，兩臂隻要往席政軒腦袋旁邊借力撐一撐就能起來。
但她沒這麽做，佯裝無助地把頭一埋，靠在席政軒肩窩處。
“太沉了，動不了……”榮悅故作虛弱道。
傻乎乎的席政軒信了，猶豫須臾便長臂一勾，單手摟住榮悅的腰，另一隻手撐到地麵，翻身準備起來。
以一個半拉半抱的姿勢，扶她坐正了。
榮悅在心底默默為自己鞠了一把淚。
真是不容易，碰上這麽個木頭，曖昧的機會，還得靠她創造。
不過他身上沒有刺鼻的汗臭，倒是隱隱有肥皂清香撲來。
普通，但好聞。
“沒摔疼吧？”席政軒幫榮悅把頭盔摘了下來，問。
她仰頭衝席政軒露出潔白的牙，連連搖頭。
臉上細汗淋漓，一雙漂亮的眸子洗得亮晶晶。
席政軒心跳漏了一拍。
“還要繼續嗎？”他又接著問。
榮悅擺手，“我隨便玩玩，你忙你的就行。”她還是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的，扶著欄杆固執地站起，然後像個蹣跚學步的孩童，一點一點往前挪。
席政軒就默默跟在榮悅後麵。
像極了小時候看孩子學走路又滿臉不放心的父母。
榮悅不算有天賦，滑了兩圈勉強可以直立行走，但拿上球杆就不行了。
席政軒看她姿勢奇奇怪怪，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被榮悅抓著球杆一頓氣急敗壞地敲。
兩個人正打鬧時，席政軒的手機響了。
是鬧鍾，他定了個四點半的鬧鍾。
榮悅一邊擦汗一邊問：“要去幹嘛？”
席政軒噎。
差點忘了，今天五點要去醫院打封閉。
比賽前的倒數第二針。
這針打完了，隻要比賽當天提前兩小時再打一次，就可以了。
當然這事可不能告訴榮悅。
極少撒謊的席政軒轉開視線，道：“啊，教練約了我出去談些事。”
因為家裏出了些意外已經連續半個多月沒來俱樂部的教練，莫名打了個噴嚏。
榮悅沒懷疑，還催促著：“那快去吧，我待會兒自己迴家就行。”
席政軒點點頭，囑咐了榮悅幾句便真的換下衣服走了。
榮悅眨眨眼，驚了。
她這不是客套著說說嗎？怎麽還真就不管她了？
情商呢！
榮悅氣得跑去捶了兩下席政軒的頭盔！
而席政軒對此卻一無所知……
從俱樂部到醫院距離不遠，打車也就十多分鍾，他抵達醫院大廳時，門診前依舊排了不少人在掛號。
大廳角落兩個電梯，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一個。
席政軒剛想進去，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伴隨著那女性一句疑惑：“咦？忘了帶包。”
他扭頭。
縱使看著已有四十多歲的婦人，打扮精致，衣著華貴，推著鼻梁上的大墨鏡小碎步跑了進來。
席政軒便下意識往裏靠了靠，給李培蘭騰出空間。
然後伸手擋了下電梯門。
這小動作落在了李培蘭眼裏。
年輕人，還挺紳士啊。
李培蘭衝他點頭輕笑以示感謝，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五分鍾後醫院門口接我。”
秦叔在對麵迴了個“好”。
席政軒剛要摁下關門按鈕——
“等等！”
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叼著根香煙擠了進來。
席政軒微微蹙眉。
李培蘭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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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政軒有些意外地看向榮悅。
他倒是一點兒也沒料到，她會提出這麽一個想法來。
其實榮悅不過隻是一時興起。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
於是董樂立馬給馬紹輝使了個眼色，後者了然，屁顛屁顛跑去休息室拿了一套裝備送到榮悅麵前，還衝席政軒吼：“隊長，你還愣著幹嘛？過來幫忙啊！”
難不成讓他給嫂子穿裝備？那可不得體！
一下球場反應力就變遲鈍的席政軒撓撓頭，走了過去。
榮悅樂得坐在椅子上不動，任由席政軒替自己換上冰鞋。
他腳踝處的傷似乎真的已經痊愈了，蹲下起身一點都不影響。
隻是湊得近了，榮悅能明顯看到他的臉頰兩側，透著淡淡的粉紅。
也不知道是剛剛進行了劇烈運動熱的，還是害羞的。
榮悅抿著唇偷笑。
一群小夥子圍成一圈，曖昧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迴轉悠。
嘖嘖嘖，這種幫著隊長談戀愛的滋味，讓人很有老父親般的成就感啊！
尤其是看席政軒蹲在地上幫榮悅穿護肘時，更是滿臉欣慰！
好不容易穿戴完畢，席政軒扭頭，董樂他們瞬間像沒事人一樣各自轉開眸子，邊吹口哨邊沒話找話道——
“今天天氣不錯啊。”
“午飯也挺好吃。”
……
席政軒又好氣又好笑。
想著“訓斥”這些小子幾句，他卻疏忽了榮悅。
因為全套冰球裝備很重，榮悅又是第一次穿，感覺自己笨重得就像一頭熊，兩手撐在椅子上，使了兩下勁兒愣是都沒起來。
急得董樂拚命努嘴！
“起……起不來……”榮悅尷尬道。
冰鞋鞋底是薄薄的刀片，借不上力，也不敢借力。
她怕自己一用力就當眾摔個狗吃屎。
於是榮悅隻能可憐巴巴地看向席政軒。
“砰砰砰……”
這無助的小表情落在席政軒眼裏，激得他心髒突然一陣猛烈跳動。
“隊長你扶著嫂子啊！”董樂恨鐵不成鋼地提醒。
席政軒一凜，趕緊伸手。
典型“戳一下動一下”的死小孩，情商全折進打球的智商裏了。
董樂歎口氣，看來不多操心操心隊長這樁感情，還真是不行！
抓著席政軒胳膊顫顫巍巍站起來的榮悅，兩腿抖得厲害。
她慶幸剛才沒當著隊員們的麵拍胸脯放話說冰球簡單了。
簡單個屁！
自己連站穩都懸！
榮悅提著一口氣，全身神經繃緊。
席政軒適時握緊她的手腕。
有了他的支撐，榮悅稍稍找迴安全感。
但……
她偷偷斜眼。
董樂他們不訓練了，一個個摘了偷窺趴在場邊的界牆上，眼睛跟著自己滴溜溜轉。
大家都在看她。
完了，腿抖得更厲害了。
榮悅一向自詡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也不知道為什麽，眼下就是戰勝不了心理恐懼，想跨步，可跨了半天都沒跨出去。
好丟臉啊！
榮悅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這表情沒逃過席政軒的眼。
雖然吧，他是個情竇初開的男人，在男女感情這方麵蠢了些，可其他方麵的情商，還算有一點。
所以席政軒很輕易就看出了榮悅忐忑緊張邁不出第一步的原因。
“咳咳，”他低咳兩聲，轉頭忽然衝董樂等人道，“提前放你們兩小時的假。”
喲？
這是趕他們走呢？
想單獨二人世界？
董樂撲哧笑了出來。
然後他這一笑，立刻引發了一連串的哄笑。
大家異口同聲地拖長語調：“噢~”
席政軒耳垂一紅，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不想放假那就繼續留下來訓練吧。”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瞬間如鳥獸狀散開，直衝休息室換衣服去了！
席政軒哭笑不得。
隊員們動作倒是快，沒幾分鍾就把裝備脫了背著包出了來。
董樂走在最後麵，幫席政軒跟榮悅帶上門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了一句：“席隊，你可別摔著我嫂子啊！”
“去！”席政軒瞪他。
董樂趕緊拍屁股跑了。
場館裏一時安靜下來。
榮悅唿出一口氣。
雖然沒人盯著她看了，但她也後悔了。
剛才是怎麽想不開要提出上冰的？這下可好，騎虎難下了！
席政軒知道榮悅緊張，於是很誠懇地開口鼓勵她。
“加油。”
榮悅以為席政軒會說出一些感人的話來，結果他就憋出了這麽幹巴巴兩個字。
真是都要氣笑了！
榮悅咬咬牙，覺得自己堂堂一個榮氏繼承人，渣男渣女渣員工都能收拾得明明白白，還搞不定冰上運動了？
她可不會讓席政軒看低！
思及此，榮悅眼一閉心一橫，幹脆直接邁了個大步！
“哧溜！”
她動作突然，席政軒一下沒反應過來，掌心一空，眼睜睜看著榮悅朝前撲去！
席政軒倒吸氣！
沒了他攙扶的榮悅立馬失去重心，前後晃蕩兩下，宛如在冰麵上挑了一支踢踏舞。20
然後，仰麵一個屁股墩兒摔了下去！
榮悅登時眼冒金星！
席政軒慌忙上前。
“怎麽樣？有沒有摔傷？”他語氣緊張，想拉榮悅，又怕弄疼她。
其實冰球裝備防護很好，他們尋常比賽也習慣了各種撞各種摔。可榮悅畢竟是女生，沒經曆過，席政軒擔心。
榮悅暗道丟人，卻嘴硬地說著“沒事沒事”，然後手腳並用欲要從地上爬起。
可偏偏，老天還想著捉弄她一次。
胳膊往旁邊一撐，腳尖抵著地麵，榮悅屈膝沒來得及使勁，兩腿再度蹬了個空！
席政軒還蹲在她身前沒走開。
完了！
榮悅大驚！
下一秒——
榮悅仿佛猛虎撲食般，壓向席政軒！
席政軒猝不及防，從來在冰球場上反應敏捷的他，這會兒卻連躲的意識都沒有。
於是……
他被榮悅撲倒了……
後背結結實實撞到地上，頭盔磕著後腦勺，胸膛口，壓來幾分重量。
席政軒微微扭頭。
榮悅四仰八叉倒在自己身上，大概是磕碰到了肘關節，哎喲哎喲叫著疼。
兩人之間貼得非常近，近到席政軒甚至能透過頭盔看見榮悅汗水淋漓的臉，以及臉上沾著的幾縷發絲。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心跳驟然又開始加快。
“咚咚咚！”
榮悅聽得一清二楚。
她其實能起來的，兩臂隻要往席政軒腦袋旁邊借力撐一撐就能起來。
但她沒這麽做，佯裝無助地把頭一埋，靠在席政軒肩窩處。
“太沉了，動不了……”榮悅故作虛弱道。
傻乎乎的席政軒信了，猶豫須臾便長臂一勾，單手摟住榮悅的腰，另一隻手撐到地麵，翻身準備起來。
以一個半拉半抱的姿勢，扶她坐正了。
榮悅在心底默默為自己鞠了一把淚。
真是不容易，碰上這麽個木頭，曖昧的機會，還得靠她創造。
不過他身上沒有刺鼻的汗臭，倒是隱隱有肥皂清香撲來。
普通，但好聞。
“沒摔疼吧？”席政軒幫榮悅把頭盔摘了下來，問。
她仰頭衝席政軒露出潔白的牙，連連搖頭。
臉上細汗淋漓，一雙漂亮的眸子洗得亮晶晶。
席政軒心跳漏了一拍。
“還要繼續嗎？”他又接著問。
榮悅擺手，“我隨便玩玩，你忙你的就行。”她還是有股子不服輸的勁兒的，扶著欄杆固執地站起，然後像個蹣跚學步的孩童，一點一點往前挪。
席政軒就默默跟在榮悅後麵。
像極了小時候看孩子學走路又滿臉不放心的父母。
榮悅不算有天賦，滑了兩圈勉強可以直立行走，但拿上球杆就不行了。
席政軒看她姿勢奇奇怪怪，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被榮悅抓著球杆一頓氣急敗壞地敲。
兩個人正打鬧時，席政軒的手機響了。
是鬧鍾，他定了個四點半的鬧鍾。
榮悅一邊擦汗一邊問：“要去幹嘛？”
席政軒噎。
差點忘了，今天五點要去醫院打封閉。
比賽前的倒數第二針。
這針打完了，隻要比賽當天提前兩小時再打一次，就可以了。
當然這事可不能告訴榮悅。
極少撒謊的席政軒轉開視線，道：“啊，教練約了我出去談些事。”
因為家裏出了些意外已經連續半個多月沒來俱樂部的教練，莫名打了個噴嚏。
榮悅沒懷疑，還催促著：“那快去吧，我待會兒自己迴家就行。”
席政軒點點頭，囑咐了榮悅幾句便真的換下衣服走了。
榮悅眨眨眼，驚了。
她這不是客套著說說嗎？怎麽還真就不管她了？
情商呢！
榮悅氣得跑去捶了兩下席政軒的頭盔！
而席政軒對此卻一無所知……
從俱樂部到醫院距離不遠，打車也就十多分鍾，他抵達醫院大廳時，門診前依舊排了不少人在掛號。
大廳角落兩個電梯，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一個。
席政軒剛想進去，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伴隨著那女性一句疑惑：“咦？忘了帶包。”
他扭頭。
縱使看著已有四十多歲的婦人，打扮精致，衣著華貴，推著鼻梁上的大墨鏡小碎步跑了進來。
席政軒便下意識往裏靠了靠，給李培蘭騰出空間。
然後伸手擋了下電梯門。
這小動作落在了李培蘭眼裏。
年輕人，還挺紳士啊。
李培蘭衝他點頭輕笑以示感謝，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五分鍾後醫院門口接我。”
秦叔在對麵迴了個“好”。
席政軒剛要摁下關門按鈕——
“等等！”
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叼著根香煙擠了進來。
席政軒微微蹙眉。
李培蘭嫌棄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