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飄絮則是看著懷裏粉雕玉琢的小孩滿眼欣喜,快步跑進了屋裏,跪在了愛麗絲的麵前,驚喜無限道:“愛麗絲,他真的不怕陽光,他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愛麗絲已經是顫抖著雙手,把兒子從柳生飄絮的懷裏抱了過來,無比疼愛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裏,不斷用臉摩挲著兒子粉嫩的小臉蛋,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哽咽中帶著滿臉的驕傲。


    血族害怕陽光,恐懼陽光,但是誰又知道血族是多麽渴望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無懼於黑夜和白晝,徹徹底底融入於這個世界,做一個無拘無束自由的生靈。


    他們是人類眼中的異族,人類同樣是他們眼中的異族,他們鄙視人類的弱小,可他們又何嚐不羨慕人類的自由,那些能仰望星辰又能擁抱於燦爛陽光的人類是多麽的幸福啊!


    而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隻能卑微地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那一刻,他們能感覺到,他們相對於人類來說,的確是異類,見不得光的異類。


    生命向往自由的渴望是無分種族的,愛麗絲太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了,整個血族苦苦渴望的夙願,自己兒子卻輕而易舉地抓在了手裏,自己兒子能光明正大地融入這個世界,自由地擁抱日月星辰……這就是她愛麗絲的兒子,上帝的寵兒。


    柳生飄絮看出了愛麗絲哭泣中的幸福,伸手幫她擦拭著眼淚,笑道:“愛麗絲,小心小家夥著涼了。”


    “嗯。”愛麗絲點了點頭,兩人雙雙站了起來,抱著小孩迴了房間,重新放迴了床上,小心幫其蓋好毛毯,嗬護不安分的小家夥睡覺。


    好不容易讓小家夥閉上了眼睛,坐在床沿凝視著兒子的愛麗絲突然瞳孔一縮,後背湧起陣陣寒意,霍然抬頭看向了柳生飄絮,眼神裏滿是驚恐害怕。


    “你……”柳生飄絮愕然道:“怎麽了?”


    愛麗絲驚恐搖頭道:“我不能再呆在這裏,我必須盡快迴去,否則會害了他。”


    柳生飄絮不解道:“你不是要等小家夥半周歲後再離開嗎?”


    “不,離開的時間太久了,我爺爺會派人找我的,一旦他們發現他無懼陽光,會將他抓走的。”愛麗絲滿臉的不寒而栗,她無法想象那種後果,他們會拿她兒子做各種試驗,不斷地抽血化驗,不斷地從身體組織上搞切片,不斷拿來做各種研究,那種生活比死還慘,她可以無視別人的不幸,但是無法接受自己兒子成為血族的小白鼠。


    血族曾經就有那麽一位‘聖靈’,就是因為受不了那種悲慘的生活,悍然背叛了整個血族,逃跑了。


    愛麗絲把這種恐怖後果告訴柳生飄絮後,柳生飄絮看向酣睡中的小家夥,一想到那可怕場麵,也是一陣不寒而栗。


    愛麗絲一把抱住了柳生飄絮的手,哀求拜托道:“飄絮,從今天開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是我的兒子,就當我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把他當做你自己的兒子,讓他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健健康康的成長,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和血族有關,哪怕就算是逍遙還活著,也不要告訴,可以嗎?”


    柳生飄絮凝視她良久,最終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愛麗絲,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把他當做了我的親生兒子。”


    “謝謝!”愛麗絲猛然張開雙臂摟住了她,嗚嗚哭泣不止,真的不舍得和兒子分離。


    受到感染的柳生飄絮也忍不住淚流,她能理解一個初為人母的母親有兒子不敢相認的痛苦心情……


    三角公司駐宜城分公司,原寧蓉的辦公室內,原本是寧蓉秘書的馬建,背手站在窗前,漠然看著窗外。


    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的奇怪,去年還是這間辦公室主人秘書的他,當時隻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轉眼就會成為這裏的主人,掌控整個宜城的地下勢力。


    灰溜溜地離去,趾高氣揚地迴來了。


    站在這裏俯視窗外,他找到了掌權者的快感,怪不得古人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在他身後,左右各站了位壯漢,兩人的精氣神都極為飽滿,垂放的雙手指節粗大,手掌厚實粗糙,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外門功夫練到了一定地步的高手。


    這兩人是三角內八堂刑堂的人,事實上馬建現在就是刑堂大爺的人,這次赴任,刑堂大爺自然要派兩位高手來協助,不能弱了刑堂的威風。


    穿著短裙的女秘書孫梅敲門而入,稟報道:“馬總,大牛他們來了。”


    孫梅也是馬建帶來的人,嬌豔中透著精明,戴著一副黑框平光眼鏡。


    “讓他們進來。”馬建背對著淡淡說了聲。


    “好的。”孫梅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領了十個人魚貫而入,為首的正是大牛。


    小葉原來統領青木堂的時候,手下有十位香主,大牛雖然不是香主,但是地位和香主差不多,在堂內稱為‘巡堂’,是專門負責幫小葉跑腿的,絕對是小葉的鐵杆親信。


    十人進了辦公室站成一排,發現馬建站在落地窗前頭也不迴的背對大家,等於是初次上任擺架子了。


    十人相視一眼,大牛咬了咬牙,率先拱手,他手下弟兄也立刻跟著拱手,齊聲道:“堂主。”


    馬建這才緩緩轉過了身來,麵對眾人笑道:“大家都是熟人,就不用再互相介紹了。”他朝大牛招了招手。


    大牛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問道:“堂主有什麽吩咐嗎?”


    馬建伸手拍在了他的肩頭,道:“聽說你們這幫人正在保護‘紫怡莊園’的老板娘,那位姚老板和我們也沒什麽生意上的來往,我們青木堂也沒道理做她的保鏢,從今天開始,把人撤迴來。”


    大牛偏頭看了看拍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迴道:“堂主,姚總和寧堂主是朋友,這是寧堂主離開前的吩咐,您是不是問問寧堂主的意見?”


    馬建緩緩收迴了手,抱臂在胸前,道:“大牛,你別忘了如今的青木堂是誰當家,照我的話去辦,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大牛顯然是不太配合,原地不動道:“堂主,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建議您打個電話給寧堂主。”


    馬建盯著他的兩眼瞬間一眯,心中已經是冒起一股邪火,不是自己的親信果然是不好用,自己剛上任就有人敢抗命。


    他微微偏頭看向一旁,眉頭一挑,一旁垂手而立的刑堂高手唿地閃身過來,‘砰’地橫踹一腳,大牛當場飛了出去,‘咣當’撞翻邊上的紅木桌椅。


    大牛的九名手下一驚,迅速跑了過來,攔在了大牛的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位緩緩踱步而來的刑堂高手。


    馬建迴頭看來,冷笑一聲道:“你們想陪他一起抗命嗎?莫非當幫規是擺設,處置不了你們?”


    九人緊握拳頭,一臉的憤怒。


    他們身後的大牛踉蹌爬了起來,伸手將人分開向兩邊,沉聲道:“一邊站著去,沒你們的事,不要牽連進來。”


    他也不是傻子,率眾抗命的後果可比他一個人抗命的後果嚴重多了。


    再說了,他是文少的鐵杆親信,他就不信馬建剛上任就敢打死文少的親信,想清洗青木堂也不是這樣搞的,但是他的手下就不一樣了,真要被馬建給弄死了,造不成多大的影響,畢竟地位不一樣,所產生的影響也不一樣,人家新官上任挑個小角色祭祭殺威棒,也是應該的,上麵不會有人說什麽。


    九人剛咬牙分開,麵無表情走上前來的刑堂高手又是一記鞭腿橫掃,這次的力道可大多了。


    然而大牛依然沒還手,因為他知道一旦還手了,性質就變了。


    等於是硬扛了這一腿,‘砰’當場橫飛了出去,能聽到肋骨‘嘎嘣’斷裂的聲音,砸落在地麵翻滾趴地,湧到嘴邊的鮮血沒憋住,‘噗’地噴了一地。


    他九名手下立刻衝了過來,將他扶起,一個個怒目盯著馬建,牙齒都快咬碎了。


    “滾開!”大牛倔強地揮臂推開一幫手下,‘呸’偏頭吐了口血沫子,盯著馬建說道:“堂主,我隻是提個建議,並沒有做錯什麽,你如果想借題發揮,我也無話可說,無非一死而已,我大牛爛命一條,打死也不會皺下眉頭,你盡管動手。”


    那位刑堂高手又再次逼了過來,馬建淡然道:“住手,給他點教訓就行了,再有下次定不輕饒,大牛,我再說一次,紫怡莊園的事不要再插手了,滾!”


    沒找到過硬的借口,他的確不敢輕易弄死大牛,大牛也沒讓他找到好借口。


    想清洗也不能吃相太難看,否則要鬧得自己下不了台,反正大權在握,想創造點機會還不容易麽?


    “堂主都發話了,還杵在這幹什麽?走!”大牛對一幫手下吼了一嗓子,一手摟著被踢斷的肋骨大步向外麵走去,一群人咬牙尾隨而出。


    辦公室裏安靜了一會兒,馬建慢慢走到女秘書身邊,淡然道:“把平常在堂內不太得誌的人列出一份名單給我,資料要詳細一點,青木堂的刺頭太多,是該重新整頓一下了。”


    孫梅伸手扶了扶黑框眼鏡,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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