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淡淡一笑地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和王一川碰了個,兩人雙雙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馬建從口袋裏摸出盒煙來,抽出一根遞給對麵,王一川接上,馬建又隔著桌子幫他點上了火,自己也點了根。


    王一川吐出一口煙霧,笑問道:“你以前好像不抽煙的吧?”


    “上次離開宜城的時候就沾上了。”馬建隨口一句,抬了抬眼皮問道:“我剛迴來,你就邀我碰麵……最好還是少讓別人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


    “多慮了,店裏有人看著,沒人知道你是來和我碰麵,以後有什麽事就到這裏來碰麵。”王一川拿起瓷白酒瓶,又給他斟了杯酒,道:“正因為你剛來,所以給你接風嘛。”


    馬建提起筷子夾了塊魚生沾了料納入嘴中咀嚼,道:“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想到幫內竟然會把宜城的堂口給我來接管,這地方幫內的好多元老都盯著,讓我有些意外。”


    “你為三角立下這麽多功勞,理當重賞。”說到這裏,王一川頗為感慨道:“能把自己兒子的地盤拿出來重賞手下,換了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這一點連我也不得不承認,文海這人的確有胸懷,怪不得能執掌三角。”


    馬建點頭道:“文幫主的大公無私在幫內是出了名的,向來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上上下下的弟兄沒人敢說他一個不公,我也是真心佩服得很,可我就想不通這麽位英雄豪傑竟然會生出那麽一個草包兒子來,文展那小雜碎可以說沒有繼承文幫主的一點優點,不著調的德性簡直和他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文幫主也不知道是哪隻眼睛花了,竟然會娶那樣的婆娘。”


    王一川慢慢抽了口煙,往煙灰缸裏撣著煙灰,緩緩說道:“馬兄,欣賞歸欣賞,可你必須要明白,他們畢竟是父子,你想對付小雜碎,就要除掉文海,否則文海遲早要找你算賬。”


    馬建盯著他笑了笑,知道對方一直記恨著當初三角出兵掃平長興的事情,可謂恨極了文家父子,可又知道一己之力無法和三角硬碰硬,這才有了和自己的勾搭。


    “王兄,有句話我也要提醒你,你想報仇我可以理解,但是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就算現在除掉了文家父子,也輪不到我上位,必須等我先奠定了在幫內的地位才好下手,否則老板未必高興。”馬建在提醒對方,我們是平等的,你左右不了我,真正有決定權的人是背後的大老板,大老板是想掌控整個三角,而不僅僅是為了針對文家父子,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幫我上位。


    王一川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如果按照他的本心論,他不但想搞死文家父子,而且還想搞垮整個華三角,才能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他也知道這不現實,文家父子可以死,老板卻不會看著三角這塊肥肉餿掉。


    “馬兄難道不想早點弄死文家父子嗎?如果等到寧大美女和文大少生米煮成了熟飯……嗬嗬,其實馬兄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馬家三代給寧家為奴為仆,試想有一天能翻身做主,將主人給蹂躪,那一定是件非常痛快的事情。”王一川舉杯,送了個紮人的軟釘子迴去。


    馬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架好,夾著煙的那支胳膊支撐在了桌子上,淡淡問道:“王兄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王一川嗬嗬一笑,一口喝掉杯子裏的酒,放下杯子,邊斟酒邊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絕世美女更是讓人心癢難耐,姚紫怡你應該知道吧?我對她傾慕已久,奈何寧蓉派了批人長期保護她,不給我一親芳澤的機會啊。”


    馬建嗤笑一聲,道:“我還當是什麽大事,原來就為了這個,這事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大開方便之門,改天就把那些保護她的人給撤走,讓你如常所願地征服楊辰的女人。”


    “撤走幹嘛?別呀!”王一川擺了擺手,樂嗬嗬道:“那女人的姿色的確勾男人,圍繞在她身邊的狂蜂浪蝶不少,都想采她的蜜,所以嘛,繼續有人保護她多好,我不但可以隨時掌握她的行蹤,還能幫我趕走那些想入非非的人……”


    馬建接話道:“於是隻有你一個人有機會采她的蜜,你可以不慌不忙地將她玩弄於掌中,遲早讓她臣服於你,是不是?”


    “嗬嗬,馬兄果然是善解人意,正解!”王一川豎了豎大拇指,半趴在桌子上笑道:“不過那些保護她的人,你得換批人,那個叫大牛的好像是文大少的死忠,臭蟲一個,我看著都煩,還有你們公司介入‘紫怡莊園’運作的工作組,抽個機會轉交給我們公司來運作吧,我覺得那個‘紫怡莊園’如果運作得當的話,說不定能有所作為。”


    馬建搖頭道:“我不太看好,沒有強大的頂級品牌效應持續維持的話,這個‘紫怡莊園’就是個童話故事,當不得真,最多淪為一個服裝製造企業,利潤大不到哪去,不值得花太大的心思。”


    王一川攤手道:“沒關係,反正我又沒投入一分錢,是姚紫怡在砸錢,試試又不影響什麽。”


    “你狠,這是想人財兩得啊!”馬建一副服了他的樣子。


    王一川頓時雙手摁桌仰天長笑,似乎找到了春天來了的感覺,好久沒這麽爽過了。


    陽光毒辣,蘇園內,楊柳倒垂荷塘邊,荷葉芬芳翠翠,荷花嬌羞亭亭玉立。


    蘇園外,一輛紅旗車停在了門口,拿著一隻文件包下車的鮑秘書看到遠處有個人影走來,搭起手簾擋著刺眼的陽光看了看來人,立刻朝身後揮了揮手,駕車司機迅速調頭離去。


    不一會兒,遠處的人影走到近前,隻見楚老爺子戴著一頂麥笠草帽,肩上扛著一隻鋤頭,卷著袖管和褲管,腳下穿著解放膠鞋,正兒八經的農民打扮。


    鮑秘書走到他身邊陪同,不過卻沒有接老爺子肩頭的鋤頭,因為知道老爺子的脾氣,隻是陪行著笑道:“楚老,我昨天看了,您種的菜,長勢不錯啊。”


    “嗯,再過個十幾天就有新鮮黃瓜吃了,到時候你摘上些,還有新出的豆角之類的,裝一籃子帶迴家給你老婆小孩嚐嚐,純綠色蔬菜,比外麵烏煙瘴氣的吃得放心。”老爺子大步邁進了院子。


    緊隨一旁的鮑秘書頓時笑道“那我替他們先謝過您了,整個炎夏能吃到您親自種的菜的人可不多。”


    老爺子把鋤頭扔到了院角,走到屋裏摘掉草帽,換了雙老土的塑料拖鞋出來,坐在了樹蔭下乘涼。


    鮑秘書端了壺泡好的涼茶給他,老爺子對嘴咕嘟咕嘟灌了兩口後,滿足的哎呀一聲,放下茶壺拿起一旁的蒲扇,慢慢扇風問道:“慕晚晴那丫頭沒有更改行程?”


    鮑秘書搖頭道:“沒有,她已經向辦公室那邊再次確認了行程,一號那邊考慮到她的安全,讓她隨同一號專機一同出行。”


    老爺子粗糙的五指敲打著膝蓋,微微頷首,目露讚許之色道:“好!巾幗不讓須眉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眼界和膽色不知道愧煞多少男兒,我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了,慕青山自己無能,卻生了個好女兒啊,生女當如慕晚晴呐!”


    他忽然又迴頭問道:“那小子還和那武當的丫頭窩在山溝裏過家家?”


    鮑秘書苦笑道:“倪飛那邊已經確認兩人同居在一起了,他的活動範圍就在附近一帶,沒看出他有任何出山的跡象,甚至沒有偵測到他使用任何通訊工具,似乎徹底中斷了和外界的聯係。”


    “混蛋!”老爺子霍然站了起來,背個手來迴走了兩圈後,揮動著手裏的蒲扇,厲聲道:“搞出這麽大的場麵,卻讓一個女孩子家冒這麽大的危險站在最前麵用柔弱的肩膀去頂風扛雨,他自己倒躲在溫柔窩裏享豔福,慕丫頭哪點比不上那姓顧的丫頭?這小子還是不是男人,簡直是豬狗不如!”


    “男女感情方麵的事情一向是你情我願,他們樂意在一起也好,不樂意在一起也好,我們也不好說什麽,清官難斷家務事嘛。”鮑秘書寬慰兩句,笑道:“楚老不是一直懷疑楊辰躲著不出來另有陰謀嗎?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他也許真的另有安排也說不定,否則前麵也沒必要費那麽大的功夫。”


    “這小子的確不是個善茬…”老爺子點頭嘀咕了一句,漸漸冷靜了下來,冷哼道:“我是心疼我送出的那對金戒指所送非人,送給那小子白瞎了,狼心狗肺的玩意兒……再觀察觀察也行,讓倪飛那邊盯緊了……慕丫頭現在關係重大,不能出事,否則我饒不了那臭小子。”


    鮑秘書點了點頭,可隨後又有些猶豫地問道:“動用炎夏力量對慕晚晴進行保護也未嚐不可,我覺得不一定非要把楊辰給挖出來。”


    老爺子搖頭道:“首先在外麵無法完整使用炎夏力量,那些人的勢力太大了,同樣可以左右m國本土力量進行幹預,光明正大的來,人家根本就不怕你,有些時候就是要歪門邪道對歪門邪道,講什麽道理都沒用,就是要比誰更狠,那小子逍遙王的名頭也不全是虛名,關鍵時刻拿出來還是能嚇得一些人投鼠忌器的,畢竟那小子可以不用遵守遊戲規則,他們的法則是,你敢惹我,我就敢幹掉你,看誰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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