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多少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應。


    長白真人頓了頓後,如實笑道:“的確如此,楊辰當時還拿著這塊令牌向我討教過,我親眼看過,應該是‘巫神令牌’無疑,為此,我那時還覺得匪夷所思,巫教的‘巫神令牌’向來不輕易送人,我有點想不通鳳飛飛怎麽會把如此信物送給他。”


    “巫神令牌…禦獸令牌……”楊衛微微闔眼沉吟了一會兒。


    天意和天虹相視一眼,後者詫異道:“老鬼,你剛才可是在說傳說中的蚩尤大神的禦獸令牌?”


    “沒什麽。”楊衛睜開雙眼搖了搖頭。


    其實巫神令牌就是禦獸令牌,在遠古時期就稱作禦獸令牌,據說遠古時期和黃帝鏖戰的蚩尤能驅使各種野獸為其效命,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其手中有禦獸令牌。


    而苗人尊蚩尤為苗人的祖先,奉蚩尤為巫神,為了表達對蚩尤的尊敬,後來才把禦獸令牌改稱為了巫神令牌。


    這些野史秘辛是巫教的秘密,也無從考查驗證,所以楊衛也沒必要告訴他們。


    不過已經放下了茶杯,對幾人抱拳笑道:“事也辦了,茶也喝了,我還有點事情,就此告辭,先走一步!”


    天虹喊道:“喂!老鬼,再等等,你不是要帶那外國人走嗎?那家夥應該馬上要來了。”


    楊衛大手一揮道:“算了,還是留在你身邊打雜吧,讓他繼續劈柴喂馬去。”


    天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先把話說清楚,剛才訂婚的事你可別當兒戲,三個月後的婚約可別忘了,這事不能開玩笑。”


    楊衛拽開他的手,道:“忘不了,三天後我讓人送聘禮上山,接了我的聘禮,到時候你們就算是想反悔也晚了,不過我先聲明,我逍遙派一向低調,不想張揚此事,希望這婚事不要鬧得人盡皆知。”


    天虹嗬嗬笑道:“這個沒問題。”


    “走了!”楊衛大步走到了門外,彈身上了屋頂而去。


    長白真人趕到屋外想送送親家,發現已經看不到了對方的人影,也不知道竄哪去了。


    長白真人返迴大殿後,對著天虹一個勁地躬身感謝道:“小靈的婚事多虧師祖成全,到時候一定請師祖多喝兩杯喜酒。”


    “這個喜酒一定要喝……老鬼呀老鬼,任你一世精明,也要喝我的洗腳水。”天虹戳指指著殿外哈哈狂笑,像偷了雞的狐狸一樣,好不得意。


    天意瞥了眼問道:“你在得意什麽?”


    天虹兩手往寬袍大袖裏一籠,抖著肩膀奸笑道:“師兄,你想啊,楊辰是楊彥明的徒弟,楊辰一旦和靈丫頭結婚了,楊彥明的輩分就和長白一樣了,那我們兩個豈不是成了楊彥明的長輩?這便宜可是占大了,哈哈!”


    天意頓時無語,長白真人巨汗,敢情師祖是為了占這個便宜才如此積極撮合……


    從某個角度來說,楊衛的確是個守信之人。


    三天後,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漢子提著一隻檀木箱子來到了武當山腳下,按江湖規矩投了帖子拜見武當掌門長白真人。


    長白真人一直惦記著這事呢,擔心那天如此匆忙談定的事情會不會是楊衛一時興起的,會不會調頭就忘記了?為此他一直都沒敢告訴女兒,怕惹出什麽笑話來。


    一接到拜帖後,他立馬派了貼身童子下山去請。


    那濃眉大眼的壯漢上山見到他後,立刻將檀木箱子雙手奉上,說是受人之托送來一千兩黃金,請長白真人清點。


    其實一千兩黃金在體積上也沒多少,也就一百斤,一隻不大的小箱子就裝下了。


    長白真人打開檀木箱子一看,一堆碼得整整齊齊的金燦燦金條上,放著一隻紅布大紅花,他心中立馬鬆了口氣。


    確認聘禮是一千兩黃金無誤後,長白真人立刻挽留濃眉大漢在武當暫住休息,以盡待客之道。


    然而那濃眉大漢不肯逗留,甚至連真姓名都沒肯透露,隻說要趕著迴去複命。


    長白真人見留不下,隻好迴了封禮書,表示自己已經收到了聘禮答應這門婚事,讓濃眉大漢帶迴複命。


    這正兒八經的一千兩黃金聘禮一收下,長白真人的心立刻放進了肚子裏,知道女兒的婚事已成定局了。


    他立馬提著一箱黃金去了後山麵見兩位師祖,說聘禮已經收到了。


    天虹大喜,讓他趕快把顧伊靈和東方家的事情搞定。


    長白真人也不敢耽誤,當天就飛往了燕京……


    燕京機場,各國友人,人來人往。


    天氣漸熱,前來接機的顧伊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身藍紗雪紡,身材婀娜,亭亭玉立,猶如鶴立雞群,依然美麗如故,風華不減,見到父親出來後立刻揮手招唿。


    領著父親上了車後,顧伊靈啟動了車子,笑吟吟問道:“爸,這次來燕京又有什麽公務?”


    長白真人顯得有些猶豫,其實這事也就瞞著顧伊靈,連東方老爺子他都提前告知了,東方老爺子的意思也是先瞞著顧伊靈,不然怕女人家麵子薄抹不下這個臉來答應,事後再告知也就木已成舟了。


    在這方麵,其實東方老爺子還是挺開明的,知道東方家沒理由栓人家一輩子。


    早就和長白真人說過,如果顧伊靈有了合適的再婚對象,他就恭喜。


    實際上類似的話對顧伊靈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很認真地勸過。


    剛將車子調頭的顧伊靈發現父親的反應有些不對,不由問道:“爸,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長白真人尷尬道:“小靈,有件事情是爸做得不對,爸沒經過你同意就做主了。”


    顧伊靈愣了愣,隨後不以為然地笑道:“什麽事啊,弄得這樣一本正經,有什麽事你幫我做主也沒什麽不對啊。”


    長白真人沉吟道:“我來之前已經和東方老爺子通過電話了,這次來,是帶你迴武當的。”


    顧伊靈一踩刹車,把車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父親,她聽出了‘帶你迴武當’的字眼裏透著別的意思,聽出了是要帶自己正式離開東方家的意思。


    顧伊靈略帶顫音地問道:“為什麽,我現在還是東方家的人。”


    長白真人搖頭道:“已經不是了,我已經幫你做主訂了門婚事,我這次來是向東方老爺子拜別,帶你迴家的。”


    此話一出,顧伊靈如遭五雷轟頂,傻了半晌才疾聲道:“爸,你怎麽能這樣?我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麽能不經過我同意就幫我做這個主,我不同意!要嫁你自己嫁去!”她用力捶了把方向盤,臉都氣得發白了。


    “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長白真人有些尷尬道。


    顧伊靈一愣,怒聲道:“是誰?他有經過我同意嗎?你讓他來找我說!”


    “楊辰。”長白真人淡然道,同時也在觀察著女兒的反應。


    “呃……”顧伊靈頓時傻了眼,是他?臉色晦明晦暗,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事實上她對楊辰本就是愛恨交織,實在是被那個男人給折騰的夠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每天晚上的夢裏都是那混蛋的影子。


    良久以後,她唿吸急促地咬了咬唇,問道:“是他自己上武當求婚的?”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很重要。


    長白真人說道:“這事以前就和你說過,天虹師祖想找楊老前輩幫你談這樁婚事,前幾天剛好楊老前輩來了武當,於是你天虹師祖就提了這事,楊老前輩當場就答應了下來,當時我就和楊老前輩依照舊禮,交換了你和楊辰的庚帖,給你們把婚事訂下了。”


    顧伊靈咬牙切齒道:“也就是說,楊辰當時並不知道這件事,是你們這些長輩擅作主張的?”


    長白真人皺眉道:“怎麽能說是擅作主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禮數雖不周,但也齊全,我已經收了人家的聘禮,你們的婚期就訂在三個月後,此事楊老前輩已經做了主,你也不用擔心楊辰會不同意,諒他沒那個膽子違抗師命。”


    顧伊靈突然貌似癲狂地嘶聲喊道:“我不同意,我不嫁給他,要嫁你自己嫁去。”


    長白真人早就防備著這個,當場摸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聯線接通後支吾了幾句,把電話送到顧伊靈麵前道:“小靈,你天虹師祖有話對你說。”


    顧伊靈敢和自己父親發飆,但是絕對不敢對天虹發飆,身為江湖兒女就是這點沒辦法,師門大如天,她抱著電話已經是無限委屈地喊了聲師祖。


    結果天虹破口就在電話裏罵開了,怒聲道:“顧伊靈,你想幹什麽?是不是想造反?你當我閑得沒事幹,誰的婚姻大事都會去操心?我抹下臉皮為你去談這樁婚事是為了誰?你以為你頂著武當掌門女兒的身份在別人家裏做寡婦很光榮,能給武當爭光還是怎麽的?我告訴你,這次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就不信我武當派還管不了你了,你給我聽著,婚事已經定下了,聘禮也收下了,你敢悔婚打武當的臉,我就能把你老子從武當掌門的位置上給踢下來,將你父女一起逐出武當派,明明是好事一樁,你鬧鬼的毛病,給我老實點滾迴來!”


    那叫一個罵得不留情麵,罵完就直接掛了電話,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顧伊靈。


    聽著電話裏的‘嘟嘟’忙音,顧伊靈抱著電話顫抖著香肩啜泣,以淚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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