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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天斷崖之巔,銀絛之水似玉龍萬縷,順著峭壁飛流而下。


    半空彌蒙著繚繞輕紗,在陽光的折射下恰如點點煙花,開出炫麗無邊的七彩雙虹。


    清泉匯湧著飛瀑直直奔湧,待繞過嶙峋怪石灘,轉過叢林山之後,水勢一下子變得輕緩柔和。


    清澈的幽溪卷著少許雜草,不急不緩的順山穀流淌…


    沒過多久便拐入十二彎鬼斧神階,隨後又落入幽靜碧玉的青獅潭。


    這個季節的青獅潭周邊,正開著粉魅柔軟的黛籽草。


    那一片片的煙粉,在清風蕩漾之下隨波起舞,遠遠望去…恰如愛情般溫暖迷人。


    .


    此刻的艾楓,正懶洋洋趴的在梳妝台前。


    她頂著一副烏青的熊貓眼,狠狠數落美人:“你爹今日是要大義滅親,你不好好養精蓄銳,總拽著我折騰啥意思?”


    這個不要臉的阿紫,除過昨個下午幹了些正事,與幾位親信開了個碰頭會,其餘時辰都在折磨她。


    昨日他吩咐穀中之人,不得隨意上望月崖主峰打擾…然後艾楓就明白了,啥是個沒羞沒臊。


    從昨日日暮到今日清晨,她家美人再次展現出超強體力。


    於是。


    艾楓整夜都遊走在…雲巔夢幻之中。


    都說縱欲傷身又傷腎,這下好了她除了熊貓眼,脖頸與耳根...都是那貨留下的印記。


    “你看看你弄得,讓我怎麽去見人?”


    艾楓扒拉著脖頸,連撲了幾層香粉,都掩不住某人的罪證。


    溫柔的紫眸,滿是寵溺與無辜:“阿雷想要見誰?”他性感的櫻唇,蕩漾著魅惑的笑意:“要不,為夫再服侍阿雷一迴如何?”


    艾楓驚得一怔!


    很快又扯著嘴角…獰笑:“你爹一會兒,可是要來拾掇你的!”


    美人輕聲笑嗤:“雲徵來與我何幹?”他轉頭望著窗外,幽深的紫眸晦暗難揣:“江湖已不是從前,如今怕是近四成的門派,歸為雪宗差遣!”


    艾楓愣了愣,雪宗牛叉啊:“難道你爹被左膀右臂坑了?有人把他引出來,又將他變成…流亡在外的光杆盟主?”


    美人搖頭:“雖不至於光杆,也夠他頭疼一陣子。”說著他在屋內掃了一圈,似乎在尋什麽東西:“雪蛛冰絲甲可有穿上?”


    艾楓拍著前後腰嘿嘿:“都穿著呢!”接著她又抬腿舉胳膊,道:“我師傅給了護腿、護膝、護肘!”


    美人笑著點頭:“走吧,我們去吃飯!”


    艾楓笑嘻嘻的拉著美人:“走走走!吃飽了咱好瞧熱鬧啊!”


    新月閣外,清風襲人!


    明溪環繞,碧草若茵!


    於是一時興起的艾楓,拖拽著美人崖邊賞景。


    二人靜靜的站在欄邊,好似出自名家之手的絕美畫卷,將青山綠水合於其中。


    擎蒼之下,峰巒疊嶂…


    青山連綿,蔥蘢無盡...


    “汪汪汪...嗷嗚嗷嗚!”渾厚的犬吠,伴著委屈的嚎叫。


    雷小帥看了看親人,又轉頭瞅了眼身後。


    艾楓迴身盯著某帥狗,原來就在它身後不遠,是一匹毛色鋥亮的灰狼。


    那灰狼站在岔路口,眼中雖無兇光,但警覺性依然很高。


    艾楓摸了摸狗頭,笑道:“你說那個是你媳婦?”她停下尋思了半晌,認真囑咐:“那你可別讓它,隨便咬人!”


    “嗷嗷...嗷嗷...”(你才咬人,你全家都咬人!)


    雷小帥翻了個白眼,轉身用屁股瞅著某女。


    見狗子生氣了,艾楓隻得好言哄慰:“好啦!好啦!你媳婦天下第一美狼狼...”


    “汪汪汪...”(偶媳婦天下醉美!)


    見親人知錯就改,狗子滿意的咧開大嘴嗬嗬。


    “你吃過飯了麽?”艾楓擰眉自忖,隨即又指著主側兩峰間的樹橋,道:“你要是吃過了,就跟美狼狼去山門口瞧瞧,看看那些搗亂的來了沒?”


    “汪汪...”(狗去咬死那些搗亂的!)


    雷小帥精眸一閃,扭頭對著美狼狼‘嚆嚆’了兩聲。


    隨後那一狼一狗,嗖嗖兩下沒了蹤影。


    “我娘子呢?最近咋沒見著他?”


    艾楓覺得奇怪,她家娘子一向以寶寶為首,可近些日子竟野的...連孩子都不管了?


    “我讓他去了趟青蔭...”美人執起她的胖爪,朝著側峰走去。


    “他跑那麽遠幹嘛...?”艾楓明知故問,卻隻得被動的隨美人下崖。


    “青蔭二花敢傷你,那麽三花四花就得為此附代價。”清冷的魅戾之音,似對淩家有著極大的厭惡。


    艾楓蹙眉:“沐青殤說是兩朵,原來有四朵花啊!”她捏了捏美人修長的手指,驚唿:“你不會把她們砍了...吧!”寶來


    美人淡淡道:“三花武功已廢,如今在紅菱院接客。”他輕哼一聲,似有惋惜:“隻是那朵四花,被吳心救走了!”


    艾楓皺眉:“你把三花弄到雞院,人家不得尋思覓活?”一般女子就算家有變故,誰會到那種地方謀生。


    艾楓沉默無言...她不是白蓮花聖母婊,既然美人這麽安排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家小紫美人看似柔媚可欺,但那貨從來就一根筋,除了他認下的家人,其他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美人冷聲道:“天門腦神丹,豈容她隨意尋死覓活!那青蔭三花以狠戾著稱,名都百姓時常被她欺壓,如今落到紅菱院也算是罪有應得。”


    “被救走的四花呢?”艾楓順口問他。


    誰知...就在此時。由山門方向,隱隱飄來哭魂之音,那聲音是嗩呐與二胡的結合,用魔音穿腦形容那音色,都不足以述說它的悲傷。


    第五紫夜凝眸看向山門,片刻他輕笑一聲,抱起阿雷飄往‘明雷廳’。


    ...


    艾楓坐在桌前,盯著噘嘴吊臉的某月主,道:“你不是去青蔭了麽?啥時候迴來的?”


    “昨夜到的望月崖。”甜媚的嗓音略帶哽瑟。


    “沒發燒啊?”艾楓用手背試了試娘子的額頭,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誰欺負你了?”


    見夫君如此關切自己,小月主寶石般的黑眸,閃爍著委屈的淚花:“尊主讓我去了那麽久,今早上熙悅、熙楓,都不要我抱了。”


    嗨!她當啥事呢,原來是寶寶認生不要他。


    艾楓撫了撫他的後背,柔聲安慰:“小孩就是這樣的,等你趕明兒...跟他們玩上半天,他們保準纏著你不放!”


    “真的?”清亮的星眸充滿企盼。


    某月主被尊主派往青蔭,滿心滿腦都是兩個孩兒,哪知在他辦完事迴來,孩兒卻躲在別人身後不要他。


    他含辛茹苦將孩兒拉扯大,如今孩兒竟不要他靠近,他一時難以接受孩兒對他的抗拒,這會兒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某女拍拍娘子肩頭,鄭重保證:“當然是真的!你是他們娘親,他們敢不要你?”


    艾楓一番話下來,某月主已是破涕為笑,此刻他目光澄清笑容恬靜,臉上再不見方才的憂鬱。


    “紫月你去山門處看看,先不要輕舉妄動。”淡淡的嗓音,發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他起身做禮,恭敬應聲。


    “對了娘子!”她抓起一個肉包,咬了一口:“記得讓咱的人,都換上孝衣哈!”


    “為何?”某月主不解的望著夫君,又納悶的看向尊主。


    艾楓笑嗬嗬挑眉,並朝阿紫使勁眨眼:“既然是吊喪,要配合對方的悲傷情緒...是吧?”


    第五紫夜點點頭:“去吧!照阿雷說的做。”


    “是!”嬌音柔柔。


    艾楓拽著娘子的衣裳,關切道:“你要不,吃飽再去?”忽然,一個熱切的想法從腦中迸出:“你哪天穿迴男裝...給我瞧瞧唄!”


    小月主怔了半晌,扔下一句“誰都像你這麽懶,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就...就跑了。


    艾楓順著某人遠去的方向,憤憤投訴:“你瞧他目無夫君的樣子,這都啥態度!”


    “阿雷多吃些!”第五紫夜將麵前的小菜,紛紛挪至她跟前,阿雷累了一宿確實該補補身子。


    “寶寶們去哪了?我好久都沒見他們了。”艾楓喝了一口湯,塞了滿口的菜嗚啦道。


    “醫神與嶽丈帶著熙悅熙楓,去了竹林。”他端著一碗粥,優雅的吃著。


    “去竹林幹嘛?”這時候去竹林,萬一有壞人搶她孩子咋辦?


    “熙悅熙楓要看竹熊,所以就去了那邊。”他知道阿雷在擔心什麽。


    “他們的安全誰保障?”哪天不能去竹林,非得這個節骨眼上去?


    “暗衛一直都在!”那些暗衛,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保護孩兒與嶽丈的。


    “萬一有細作怎麽辦?”做了母親的艾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些暗衛均由我親自委派!”言下之意萬無一失。


    “好吧,相信你!”艾楓點點頭,拿過一個包子塞給他:“再說了,不是還有老妖嘛!”


    “阿雷說的是,有巔花醫神在大可放心!”


    -


    蒼涼的二胡悲嗆淒厲,再伴著獨善勝場的嗩呐,瞬間將兩口烏木大棺襯得詭異又突兀。


    涼風卷著漫天飛舞的黃紙亂符,把清韻優雅山林變得一片悲涼。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紫妖不死,江湖不寧!”


    雷峰穀外到處都是喊打喊殺之聲,各派英雄齊聚天門,今日誓死都要將紫妖除滅。


    “紫妖怕不是,受不得驚嚇,躲起來了吧!”


    “他估計正抱著老婆發抖呐...”


    “待斬了紫妖我王一...頭一個玩他老婆。”


    砰的一聲悶響,王一隻捂嘴:“誰敢偷襲爺爺!”


    “王大俠地上那是...是牙麽?”


    某公子扯扯唇角:“讓你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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