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靜靜地立在城門處,不久就從城門內走出幾個人。

    為首的女子身穿白色衣裙,長長的衣擺隨著她的步伐泛起小小的波浪,她嘴角含笑,烏黑的長發被挽成一個髻,一支碧玉簪子斜斜的插在其間,餘下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兩旁,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她身旁站著兩個男子,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麵容俊秀,嘴角始終有一抹溫和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裏滿含柔情,柔情似水的眸子裏不時的滑過一絲無奈和悲傷,他與女子麵對麵站著,時不時的與女子說著什麽,但自始至終他臉上的笑容未減半分。

    另一個男子手中牽著一匹馬站在女子的身旁,他的玄色袍子更襯得他俊美異常,他的眼光有些清冷,隻有在看向身旁的女子時才會閃過一絲寵溺的笑容。

    "宣哥哥,其實你可以不用與我一起迴去的。"慕晚情轉頭看著蕭翊宣,說道。

    蕭翊宣微微一笑,帶著少許寵溺,"情兒,我和你一起來的,當然也要與你一起迴去。"

    "晚情,從北緯城到墨城還有很長一段路程的,還是讓宣送你們迴去較好。"周宇磷接著說道,"瘟疫已經被控製住了,不用擔心。"

    慕晚情點點頭,"宇磷,你自己小心。"

    說罷,慕晚情轉身,一步步向馬車走去。

    周宇磷點頭,滿含情意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慕晚情的背影,很久,很久……

    走到馬車前,慕晚情剛要踏上馬車的身體猛然一頓,

    "郡主,怎麽了?"落青感覺到慕晚情的停頓,下意識問道。

    慕晚情望了望身後依舊蕭索的北緯城,微微搖了搖頭,"沒事,我們進去吧。"

    落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扶著慕晚情彎腰走進馬車內。

    馬車內千荷和水月已經乖乖的坐在一旁了,見慕晚情進來,便將墊子放好,讓慕晚情坐上去。

    慕晚情看著馬車上的墊子,不由得失笑,這幾個小妮子學乖了,知道馬車上很顛簸,就提前把這麽厚墊子都準備好了。

    蕭翊宣向周宇磷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動作幹脆利落,顯然已經訓練很久。

    "磷,北緯城的百姓就交給你了。"蕭翊宣拉住韁繩,胯下的馬隨著他拉韁繩的動作而動了動。

    "放心吧,你在墨城設宴等我歸來。"周宇磷擺擺手,臉上的笑意更深。

    "好,我一定抱著一壇桂花酒等你。"蕭翊宣也跟著輕笑起來,似乎他們現在已經抱著酒暢飲了。

    "保重。"周宇磷抱拳。

    蕭翊宣也迴應一個禮,一拉韁繩,便轉頭離開。

    馬車上的小廝也一揮鞭子,調轉馬頭,匆匆跟上蕭翊宣。

    慕晚情放下簾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沒來由的一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什麽似的。

    是啊,她現在所有的不安、壓抑都失去了,心裏竟這樣的空,空的仿佛一下子丟失了什麽。

    “郡主,我們是要迴去了嗎?”落青坐在一旁,弱弱的問了一句。她到現在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迴去了?這幾個月在北緯城的那些繁忙擔心的生活似乎就像一場夢,他們已經準備迴家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出門了。想到這裏,落青的眼神不由得一暗。

    “當然要迴去了,迴去養精蓄銳,方便下次出來。”慕晚情躺在一旁,開口道,“這次都沒這麽逛街呢,下次一定要補迴來。”慕晚情看著落青的神色,就已經明白了落青的想法,或許是在那個王府關得太久了,她們想要出門的心情還真是迫切啊。

    “下次?”落青眨巴著大眼睛喃喃的問道,“郡主,我們還有下次嗎?”難道下次還可以出門?

    “當然。”慕晚情重重點頭,掀起簾子目光看向騎著馬在他們身旁的蕭翊宣,大聲說道,“宣哥哥,下次我們也要出來好不好?”

    蕭翊宣看著馬車內的慕晚情臉上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這樣的情兒,真好,好像迴到小時候的他們了。

    小時候的慕晚情很喜歡黏著他,而且那時候的慕晚情異常調皮,總是扯著他的衣角讓他帶她出去,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嘴角含笑的問他,讓他根本就無法拒絕,隻要看著她那時的笑容,他就無法拒絕。可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身邊的那個小孩子就變成那樣驕橫的樣子,似乎一夜之間她就變成那樣無理的樣子,甚至對他,也慢慢的疏離了。

    蕭翊宣望著慕晚情,笑容更深,開口迴答:“好,情兒,下次一定陪你們將整個臧印國遊覽一番。”

    慕晚情迴頭看著落青道:“看吧,落青,宣哥哥都說要去了,這次,我總沒有騙你了吧。”

    落青臉一紅,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引得馬車上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輕鬆的笑聲傳蕩著整個路途,讓周圍的路人、百姓也紛紛側目,這些笑容似乎讓他們似乎也愉快了幾分。

    蕭翊宣臉上的笑容未減,似乎還加深了幾分。

    可是,這個約定,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履行,因為前方的路早已經被安排好,早已經由不得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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