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暗暗“問候”了一句前麵扔石頭的家夥,急打方向盤。


    車子先往右側飛馳,避開了第一塊石頭,然後朝左側猛的一個漂移,又堪堪躲過了第二塊石頭。


    當時場麵極為驚險,吳晴一邊下意識的捂住頭,一邊大聲驚叫。


    何佑發的心也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護住吳晴。這是出於保鏢的一種本能,在最危險的時刻,他要準備替吳晴去死。


    好在有驚無險,車上所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


    兩塊石頭被高正躲開後,繼續往後飛去,其中一塊好巧不巧的砸中了後麵的那兩吉普越野。


    “轟隆”


    吉普越野發出巨大的聲響,接著從路麵翻滾起來,一頭衝進了右手邊的林子裏,頓時冒起了一陣青煙。


    雖然高速上的車流並不多,但這場嚴重的事故,還是對後麵的通行產生了影響。原本跟吉普越野並行的小貨車,慢慢停在了路邊,放棄了對高正這邊的圍堵。


    而前麵的大貨車好像也接到了命令,突然加速,從何佑發說的那條匝道下了高速。


    吳晴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問高正剛才那些都是什麽人?會不會跟送子彈的人有關?


    高正頓了頓道:“肯定不會是送子彈的人,應該是‘禿鷲’的殺手……還記得前天晚上那個老外說的話麽?”


    吳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咬起牙說:“請這些殺手不便宜吧?葉世奇那老混蛋倒是舍得下血本,哼,等迴到省城,第一件事就是把葉家的殘餘給滅了。”


    “按‘禿鷲’以前在境外的收費標準,執行兩個人的刺殺任務,酬金不會低於一千萬。”高正眯了眯眼道:“境內是什麽標準,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也不低。”


    吳晴歪起頭打量著高正道:“咦,你好像懂得挺多的,連什麽境外境內的殺手集團都這樣清楚?老實交待,以前是做什麽的?”


    高正嘿嘿一笑:“新聞上看的,‘禿鷲’這麽臭名昭著的境外勢力,經常會製造一些驚天動地的血案,上新聞的頻率高著呢。”


    “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明知道高正是在敷衍,吳晴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麽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不過通過對“禿鷲”的了解,倒是激起了吳晴對葉世奇更為強烈的恨意,舍得花一千萬來請境外的勢力殺自己,葉家就等著吳家的雷霆萬擊吧。


    沒過多久,車子出了收費站,下高速後進了省城外環。


    去吳家的路線高正不熟,而且在省城這樣車流人流都十分密集的環境,“禿鷲”再狂妄,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於是高正和何佑發換了位置。


    “高先生的車技真是神乎其神,剛才多虧了高先生,才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呀。”何佑發心有餘悸的說道,對高正的身份也產生了興趣。


    在那樣驚險之下,高正還能處之泰然,沉著冷靜的應付,這份心境不是誰都有的。至於他對“禿鷲”這種境外組織的了解,絕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是從新聞看到的。


    所以,何佑發忽然覺得高正的身份有些神秘,懷疑要麽是哪個殺手集團的成員,要麽就是特戰部門出來的。


    高正淡淡一笑:“發哥過獎了,以前跑過幾年出租,有個老師傅帶著。跟著老師傅,手藝長進了一些,僅此而已。其實若剛才要是換作發哥開車,同樣也是有驚無險。”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高正這句拍馬屁的話,讓何佑發很是受用,也讓他在吳晴麵前不失麵子,於是這家夥不由得對高正高看了一眼,好感大增。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片錯落有致的建築群前,吳家府宅終於到了。


    吳家並沒有高正之前想象的那樣金碧輝煌,無論是大小院落,還是亭樓閣宇都很普通。而且選址比較偏僻,並不在省城的中心。


    不過整個吳家都很整齊幹淨,布局也很有講究,一條人工修建的小河將建築群分為了兩半。如果從高空看的話,會發現像一個巨大的八卦。


    吳晴說,吳家的這種建築格局從明代就有了,一直傳承至今。


    後來老宅翻修新建的時候,吳家家主吳遠安特意請了風水大師來指點,在原址上按以前的布局,建造了現在的吳家府宅。


    據說吳家最核心的位置,立著一座吳家祖人的石墓。每當家族將有大難之時,墓前的石碑就會流出墨汁樣的東西,以警示吳家子弟要趨吉避兇。


    “僅僅隻是傳說而已,誰也沒見過,我也不太相信這些太玄乎的東西。”吳晴淡淡地對高正說道:“但是那座石墓確實存在,每年清明,所有吳家的子弟都要到墓前去祭拜……你發什麽愣呀,嘿嘿,下車吧,醜女婿總要見嶽父的……”


    吳晴挽住高正的胳膊,親呢的依在他肩上,走進了吳府的前門大院。


    麵對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高正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特別是想到要麵對那些比狐狸還精的老家夥時,心裏就七上八下的,沒有底兒。


    吳晴似乎看出了高正的心思,抿嘴一笑:“放心啦,你現在還沒得到家族的認可,不會安排你跟那些老家夥見麵的。不過,我爺爺和我爸肯定是要見你的,也少不了要盤問你一些問題,所以……你得作好心理準備哦。”


    正說著,大院靠左側的房子裏,走出來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女人,看到吳晴頓時一笑:“先生一大早就念叨著大小姐今天會迴來,我還不信呢……這位是……”


    中年女人看了高正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唿。


    “王媽,他叫高正,是我處的對象。”吳晴邊說邊故意緊貼向高正,一隻手在他後背擰了擰。


    高正明白吳晴的意思,身體偏了過去,兩人親密的樣子,還真像熱戀中的情侶。


    王媽怔了怔,隨即親熱的上前拉住吳晴的手:“姑爺一表人才,跟大小姐是郎才女貌呢……先進屋吃飯吧,聽說大小姐要迴來,我特意做了幾道拿手的好菜。”


    這頓飯高正吃得不怎麽自在,飯桌上隻有他和吳晴,但是旁邊站著的仆人卻有七八個,全都齊刷刷的盯著倆人。


    吳晴早已見怪不怪了,但是高正卻不適應,吃飯的時候總覺得很別扭。怎麽說呢,就好像是在洗澡的時候,被一群人觀摩。


    飯後,王媽安排倆人午休。因為還沒有見過吳晴的家長,高正的身份也沒有得到認可,所以兩人的住處是分開的。


    高正是客,被安排在右側廂房,而吳晴則迴了自己的臥室。


    其實既便是待客的廂房,也比尋常人家不知道好了多少。談不上多麽奢華,但絕對大氣,上檔次,連房間的光線和色調都搭配得恰到好處,進去後往床上一躺,頓時有種無比溫馨的感覺。


    都說人在外麵會戀家裏的床而失眠,但高正不會,倒頭就睡,直到吳晴進來喊他才一骨碌爬起來。


    “有事兒?”高正揉了揉眼,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已經好久沒睡得這樣踏實了。


    吳晴淡淡笑道:“我爸想見你,這會兒正在東樓的會客廳等著呢!”


    “哦,那走吧!”高正跳下床,整理好衣冠,又把皮鞋擦得油光鋥亮。


    雖說和吳晴是在演戲,但也得盡量演得真實些,不能穿幫才是。


    “你不害怕?”吳晴淡淡問了一句。


    高正抬頭笑道:“為什麽要害怕?伯父又不是老虎,難道還會吃了我不成?”


    “我爸脾氣不太好,等會要是言語上有衝撞你的地方,可千萬別跟他爭辯什麽。”吳晴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無論你受到什麽委屈,現在都得忍著,以後姐再補償你。”


    高正用力點著頭道:“放心吧,伯父再強勢,也總歸是要講道理的,咱講究的是以理服人……好了,別瞪眼,聽你的還不行麽?到時候我一定會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總可以了吧?”


    吳晴白了高正一眼,很認真的說:“你別把姐的話當耳邊風,在吳家,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是千萬別把我爸惹毛。他那倔脾氣要是上來了,就算你能夠全身而退,以後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這可並不是嚇唬高正,吳遠安年輕的時候,是省城四大惡少之首。接手吳家的家主之位後,不知整垮了多少跟他不對眼的世家。


    就算是吳家那些老家夥,在涉及家族重大決策和大是大非麵前,也不敢跟吳遠安唱反調。


    高正聳了聳肩笑起來:“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麵去想,說不定伯父看我對眼呢……”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走進了旁邊的一棟三層的小樓。


    吳家府宅的整體布局分為“五樓三院”,其中“五樓”分別是東、西、南、北和中位的五棟樓房,東樓雖然樓層最低,卻是吳府的主樓,也是家主吳遠安辦公和生活的地方。


    三院,則是指正門的前大院,西側的花香院和北麵的書雅院。花香院是種植綠植花草的集中地,也是吳家女孩兒最愛去的地方。


    書雅院則是平常所有吳家子弟讀書學習的場所,有時也會在那裏召開簡短的家族會議。


    “唉,其實出生在大家族的孩子,未必都是幸福的。”吳晴感慨良深的道:“本該是最天真最浪漫的年紀,卻每天不是學習那些繁文縟節,就是背誦家規祖訓,稍有不聽話,就會受到責罰。”


    “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會發現這輩子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噓,前麵就是會客廳了,記得姐剛才說過的話……”


    說話間,吳晴敲了敲門,得到裏麵的迴應後,這才推門而入。


    跟著吳晴進門後,高正給吳遠安打了聲招唿,然後被吳晴拉到了沙發上。


    吳遠安衝高正點了點頭,坐著沒有動,但是目光一直地打量著高正。


    高正也多看了吳遠安幾眼,發現他雖然氣宇宣昂,但臉色發黃、浮腫,額上虛汗淋淋,顯然是有肝脾之疾。


    麵診之術還是高正以前跟著師父馮宗道時學的“副業”,原本是沒想著去深入研究的。


    但馮宗道說“醫”與“武”不分家,修武之人經常受傷,離不開“醫”,所以還是逼著高正學全了一套《道醫》。


    根據《道醫》中的麵診術,高正不僅知道吳遠安的肝和脾有問題,還能看出他的病已進入中晚期,如不及時醫治,會進一步惡變,最多半年左右,就算神仙也無力迴天。


    高正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吳遠安,最好能去醫院做個詳細全麵的檢查,及早治療。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合適,總不能一見麵就說人家有病吧?那不把吳遠安惹毛了才怪呢!


    吳遠安終於收迴了目光,然後起身走過來坐到了吳晴身旁,邊煮茶邊對吳晴說:“你先出去一下,我單獨跟高正聊聊。”


    “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的麵說的?”吳晴擔心自己不在,高正應付不了吳遠安,會惹上麻煩,於是撒起了嬌。


    這是她對付吳遠安常用的招數,沒有什麽問題是不能用撒嬌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撒一次。


    當然,涉及到原則和底線的問題除外。


    “聽話,先出去。”吳遠安加重了語氣,皺起眉道:“你還怕我會為難一個後生?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倆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要真要對他怎麽樣,就不會等到現在,甚至連家門都不讓他進。”


    高正和吳晴同時怔了怔,然後相視一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吳遠安能夠坐上豪門世家的家主之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眼光也太狠辣了。一個照麵,就把吳晴和高正打迴了複形。


    但是此刻吳遠安似乎還沒有生氣,隻是眉宇間有股不善的神色。


    吳晴吐了吐舌頭,起身走了出去。


    會客廳內,隻剩下了高正和吳遠安,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喝茶!”吳遠安對高正還算客氣,做了個請的手勢,但是身上卻突然迸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勢:“我查過你的底,兩年前你脫離了‘血魂’,隱姓埋名在夏京龍家做過一段時間的供奉。”


    “在一次執行任務時遭到暗算,身受重傷,是周星河救了你。後來周星河遇到麻煩,並連累到家人,所以請了你去香泉保護他的孫女和外孫女,我說得沒錯吧?”


    高正暗暗震驚,麵上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吳家的能量果然強大,手段也通天,這麽短的時間,居然連‘血魂’的信息都查得到。沒錯,我確實是從‘血魂’出來的,不過到現在為止,還不算脫離。事實上要真正跟‘血魂’撇清關係,幾乎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要重點強調自己跟“血魂”還有關係,也是為了讓吳遠安知道他高正也是有“背景”的。


    吳遠安抿了口茶,淡淡地道:“你的身份我不感興趣,今天找你過來,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對晴兒沒有想法的話,以後最好離她遠一點。當然,我不反對你跟她之間的正常生意和合作,你幫過晴兒,我會考慮注資和扶持你的公司。”


    話說得比較直接,也有點兒難聽,不過對於一個父親而言,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沒有個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跟一個不喜歡她的男人,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高正鄭重的說道:“您放心,我跟晴姐一直都清清白白的,以後也會保持距離,絕不會壞她名聲的。如果可以,我現在就離開吳家……”


    “不!”吳遠安打斷了高正的話:“你得跟晴兒把這出戲演下去,好讓吳家的那些老頭子們死心。說實話,我也不喜歡蘇家那小子,更不希望拿自己女兒的終生幸福去做交易。”


    高正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莫名的感動。不管吳遠安外表多麽的強勢,內心中對女兒的愛,永遠都是溫柔而細膩的。


    後麵倆人又家長裏短的聊了幾句,高正見吳遠安似乎心情不錯,就把剛才麵診的發現告訴了他。


    吳遠安聞言頓時一怔,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你不僅會做生意,還精通醫理麵相之術,沒錯,我這肝脾之疾確實有好多年了。”


    “以前吃過一段時間的藥感覺好多了,後來覺得沒什麽不適,加上家族的事兒多,就沒去管了。怎麽,你就往我臉上看幾眼,就能知道我這病現在已經很嚴重了?”


    高正再次細細打量了吳遠安一番,隨後說道:“您最近有沒有覺得自己不渴尿少,尿時色如濃茶?”


    吳遠安頓了頓,搖頭說道:“誰會沒事去在意這些?”


    “那麽腰困膝軟,進食腹脹呢?”高正接著問道:“還有……麻煩您張開嘴,讓我瞧瞧……嗯,舌淡厚胖,上麵有瘀斑,您最後是不是老感覺想上大號?少則一天三四次,多則七八次?”


    吳遠安聽著猛的怔住了,最近一個多月以來,確實腰發酸,膝蓋的部位總是提不起勁兒,稍微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


    另外上腹部也經常不舒服,不管吃什麽,都覺得脹氣。去廁所蹲半天,就屙出來一點點,但是過不久,又要往廁所跑。


    “那就對了!”高正皺起眉道:“您這是常年酗酒,傷了肝脾,體內濕熱之氣聚於中焦。之前服用過苦寒藥物改善症狀,卻熱去濕積,變為寒濕。濕困脾陽,水蓄於中,時間一久,損及於腎。腎陽一衰,氣滯血瘀而致腹脹之症……”


    吳遠安邊聽邊發愣,直到高正一鼓腦的說完後,馬上跳起來道:“這些醫學上的術語我聽不懂,你就告訴我,現在我這病還有沒有救吧?”


    高正很肯定的答道:“現在治療完全來得及,我也可以幫您醫治。不過,您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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