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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蓁蓁說這話的時候,正是憤怒燒到頂點的時候。


    說完,她立刻就覺出自己失言,冷靜的理智重新迴歸,她慢條斯理的擦完手,將手帕隨意的扔到一旁,抬眸看昭貴人:“你一向是心思細,凡事都能留心著。”


    昭貴人淺笑起來,完全沒有因為郭蓁蓁方才的話露出任何的思索或錯愕來,像是根本沒仔細聽一般。


    反倒是郭蓁蓁不知真假的誇了她一句,昭貴人立刻展開笑顏:“嬪妾與母家,皆是為著娘娘的,嬪妾替娘娘留意,盡點微薄之力罷了。”


    是了,她一向都是這般溫順,聽話。


    知道什麽話該聽,什麽不該聽,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


    跟在郭蓁蓁身邊這麽多年,昭貴人深知明哲保身之法,也深知自己與母家的身家性命握在郭氏一族手裏,郭蓁蓁對她尚有幾分放心可言。


    話音落下,不等郭蓁蓁再多說什麽,昭貴人慌張扯住繡帕掩住口鼻咳嗽了兩聲,拍拍心口喘兩口氣,臉色一下子難看兩分。


    郭蓁蓁微撇眉頭,有些厭棄的往後仰了仰身子,稍側開些臉道:“迴去了吧,咳成這樣。”


    昭貴人掩住眼裏的光,應聲稱是,由輕歌攙扶著,顫顫巍巍對郭蓁蓁行了禮,往外走的時候還掩嘴又咳了幾聲,人看著也搖搖晃晃的。


    從安暇宮出來,走遠一段距離後,昭貴人才慢慢站直了身子,不似方才那般病態了。


    輕歌迴頭看一眼空蕩蕩的宮道,小聲歎氣:“賢妃娘娘都說了讓小主歇著,何苦跑這麽一趟。”


    “她且說她的,我且做我的,原本就不相幹。”昭貴人的神色淡然,慢慢走著,“她不讓我走動,是怕我貿然往安暇宮去,誤打誤撞見了皇上,可那轎子從我宮門前過,我若說未曾看見,她又要道我無用,橫豎都是錯的。”


    這些天郭蓁蓁操勞辛苦,為了先皇後的事鞠躬盡瘁,親力親為,不就是為了皇上登臨安暇宮的一日麽?


    現下驟然被敬妃捷足先登,還是在敬妃做錯事在先的情況下反而得了皇上如此隆恩,賢妃焉能咽下這口氣?如何能想明白這其中緣由?


    她想取代皇後榮寵加身,卻偏偏次次落空,如不得願,執念越深,恨意越深,任憑是誰在這時候露了頭,都是要被賢妃恨到骨子裏去的。


    昭貴人盼著看郭蓁蓁發怒生氣,唯有那時候,她心裏能鬆和暢快兩分,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活的日子裏,這算是她唯一的歡愉。


    孩子是郭蓁蓁的心頭痛處,昭貴人隻是想給她紮一枚釘子在心坎,卻沒料到郭蓁蓁氣到失言,實在是意外收獲。


    今年的冬天,實在是冷。


    迴到毓清宮的昭貴人,湊在暖爐邊靜坐了半響,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暖流讓人依賴得緊,昭貴人捧著手裏的茶,抬頭看了一眼擺放在不遠處台麵上的一對瓷娃娃。


    胖乎乎的小奶孩兒笑得可愛極了,這是九仙時興的‘送子瓷’,她們這些嬪妃的宮裏,多多少少都會擺上幾個。


    宮裏是曾有過孩子的。


    皇後娘娘的大皇子,曾是這個宮裏唯一的孩子。


    昭貴人還記得那孩子身上軟乎乎帶著些奶味兒的氣息,曾經拿小手握過她的大拇指,笑盈盈的喊過她:“鶯娘娘。”


    郭蓁蓁說,在她有孕前,這個宮裏不會有孩子。


    她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不會有,還是指從以前開始,就不許有?


    昭貴人盯著‘送子瓷’目不轉睛,這樣的想法突然躥上心頭,越想越覺得心冷心驚,握著茶蓋的手不自覺的失了力。


    咣當一聲,茶蓋與茶杯相碰,濺出幾顆滾燙的茶水在昭貴人的手上。


    她抿緊了嘴唇,被這一聲嚇得瞳孔震動,半響之後,才將茶盞放下,被茶水燙著的那隻手慢慢握緊,藏進了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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